“我也服!”黃豹跟着說道,然後用手摸摸闫飛的身體,“這到底是不是鐵皮?诶,好像不是啊……”
黃虎瞪了弟弟一眼,顯然有點嫌棄他的自來熟,然後沖闫飛賠笑道:“我弟弟這人沒見過世面,也不懂什麽規矩,您多擔待。”
“沒事,大家都是朋友。”闫飛扭頭對星辰說道:“幫他看看手指吧。”
星辰默不作聲地走過來,抓起黃虎的右手看了看,然後從他身上撕下一根碎布條,将食指和中指紮了起來。完了又朝詹妮弗走去,問她要了一粒藥,回來遞給黃虎:“你這點傷,吃一顆藥就夠了。”
“多謝!”黃虎上下打量星辰,“這位兄弟……铠甲穿得如此密實,不會透不過氣來嗎?”
星辰眼中的綠光閃了閃,“放心,死不了!”
“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說罷,星辰頭也不回地走了。
呃……
黃虎尴尬地咧咧嘴,目光轉向闫飛,見他面帶微笑并沒有任何不快之色,便輕輕舒了口氣,然後兩手抱拳,說道:“在下黃虎,這位是我孿生兄弟黃豹。請問朋友尊姓大名?”
“闫飛!”
“哦,原來是闫飛大哥!”兄弟二人同時喊道。
闫飛一愣,“你們比我小?”
“誰力氣大誰就是大哥。”黃虎說道。
呵呵!
闫飛笑了起來,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犯了什麽罪?”
“殺人!”黃虎習慣性地張嘴,黃豹就接口說道:“放火!”不過沒等他們把劫富濟貧說出來,詹妮弗就喊了一聲:“他們是占山爲王的土匪,在西南半島無惡不作,臭名遠揚!”
“不,我們當土匪是被逼的,我們殺的都是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救濟的都是窮苦百姓,從來沒花過一個銅闆在吃喝享樂上面!”黃虎怒吼道。
哼!
詹妮弗冷笑,“所有的土匪都是這麽說自己的,但是仔細一查,沒有一個把錢用在窮人身上。而且就算你們不一樣,但殺人就是犯法,更何況你們殺了那麽多的人,就地槍斃也一點都不過分!”
“那就槍斃好了,幹嘛還把我們往冰風堡送?”黃豹喊道:“還不是爲了給你們家當苦力!所以能不能别裝得正義凜然的樣子,都是爲了錢,誰都不比誰光彩!”
被這話一噎,詹妮弗憋了好一陣子,忽然沖闫飛喊了一聲:“你不能放他們走,這兩個人太危險了,一旦逃跑,後果不堪設想。”
闫飛的臉色緩緩沉下。
他有心想說你沒資格命令我,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是的,排除其它因素,詹妮弗的話是完全正确的。
雖然黃虎和黃豹嘴上說自己劫富濟貧,但是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又怎能相信是真的。所以放他們走就是放虎歸山,會帶來無窮的禍害。
“闫飛大哥,請你高擡貴手,我們兄弟二人真不是壞人啊。”黃虎和黃豹已經察覺到闫飛臉色的變化,慌忙抱拳求饒。
唉!
闫飛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這事我隻能站在她這一邊。畢竟她是官,你們是強盜。我肯定是相信官多一點,你們說是不是?”
“可是……”
“别說了。”闫飛搖搖手,“你們真是英雄好漢的話就别怕去當什麽苦力,乖乖地上路,也免得我替你們操心。”
“這……”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再吭聲了。
他們知道闫飛話裏的意思,如果這時候想逃跑或者反抗,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也沒必要鬧到翻臉的地步了,因爲就算翻臉,也肯定打不赢闫飛。
闫飛丢了個眼色給星辰,示意他看住兄弟二人,然後走到詹妮弗跟前,問道:“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我……”詹妮弗平穩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想說的是,咱們家和其它家族不一樣。同樣是私生子,如果是男孩子的話,隻要能通過家族的考驗,就能認祖歸宗成爲嫡子。”
闫飛冷冷地看着她,問:“還有呢?”
“還有……”似乎沒料到闫飛是這樣的反應,詹妮弗不禁咬了咬牙,“我父親早已去世了。”
“什麽?”闫飛渾身一哆嗦,“你說……父親去世了?”
“是我父親!”
“也是我父親!”
兩人一個比一個大聲,引得其他人都扭頭往這邊看。
“說,他什麽時候去世的?”闫飛的聲音變得更大,震得空氣嗡嗡直響。
“就是遇見你母親的那一年!他從狼山直接去了前線,死在了戰場上!”說到這裏,詹妮弗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闫飛向後倒退了幾步,忽然感覺天旋地轉,噗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是的,對于父親他曾經有過各種幻想,但從來沒想過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他現在才明白爲什麽父親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因爲他根本就來不了。
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大到闫飛竟然有些接受不了。之前他還在賭氣這輩子再也不見這個父親了,但是現在,他卻感覺整個人都要垮了……
雪花紛飛,寒風呼号。
坐着一動不動的闫飛身上很快落滿了積雪,詹妮弗也是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兩個默默相對的雪人。
“是誰殺的他?”闫飛忽然輕聲問了一句。
“是戰争,遠東戰争!”
“和誰的戰争?”
“遠東蠻族!”
“好吧,那就把遠東蠻族從這顆星球上徹底抹掉!”
詹妮弗擡起頭,看着闫飛的眼睛。于是她看見那雙和她一樣漆黑的眸子裏面,正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這一刻,她的鼻子忽然一酸,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
“我會去向黃金家族證明我的血脈,接受他們的考驗。雖然嫡子的身份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但我必須以奧蘭多.雪蘭兒子的名義去爲他報仇,這是對他的尊重,你說是嗎?”
詹妮弗微微點頭,然後說了一句:“但你現在不能走。”
呵呵!
闫飛笑了起來,“放心,我會幫你把犯人送到冰風堡的。”
“這原本就是你的責任,誰叫你把我打傷了?”詹妮弗把龍鱗匕首遞給闫飛,“拿着,等回去的時候向那幫老頭證明你的身份。”
闫飛接過匕首,問道:“他們會考驗我什麽?”
“我也不知道,因爲這種事情已經很多年沒發生過了。我隻是知道有這麽一條規矩,但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
闫飛點點頭,“那行,先辦眼前的事情,我去把地牢的人帶出來。”
說着話,起身往地洞方向走去。
兩個見習騎士這時候都緩過勁來了,畢竟身上都穿着铠甲,吃了一拳還不至于受什麽緻命傷,見闫飛要下地牢,同時把頭轉向詹妮弗,意思是該怎麽辦?
“你們也下去,幫他把人帶上來。”詹妮弗說道。
“是!”
兩人答應一聲,跟着闫飛進了地洞。
那下面除了地上積了一層灰之外,沒有任何倒塌的地方。關押黃虎黃豹的那間牢房的門被他們踹壞了,但是旁邊那扇門卻完好無損。
也不知道是怕帶了這些人會添累贅,還是原本就沒什麽交情,反正兄弟二人隻管自己逃命去了。
這時候聽見腳步聲,門裏關着的四個人就大喊起來。見兩個見習騎士不敢開門,闫飛一腳把門踢開,門後的人統統摔了個四腳朝天。
探頭一看,發現四個人身上的手铐腳鐐乃至鎖骨上的鏈條都在,兩個見習騎士頓時膽氣又壯了,一手一個抓住鎖骨上的鏈條拽了起來,疼得四人哇哇亂叫。
闫飛轉身出了地洞。到了黃虎黃豹跟前,上下打量一眼,見他們手铐和腳鐐都斷掉了,鎖骨上的鏈條也早已不知道扔哪裏去了,便說:“如果你們答應不給我添麻煩,就這樣去冰風堡吧。咱們好聚好散,可以嗎?”
黃虎看了闫飛一眼,又看看詹妮弗,問了一句:“你和她什麽關系?”
“她是我姐。”
呵呵!
黃虎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是黃金家族的人。”
“即便我不是,我也不會放你們走,所以……”
“所以我們聽你的就是。”黃虎打斷闫飛的話,“誰讓你力氣比我們大呢,咱們兄弟倆就服比咱們更厲害的人。放心,路上絕不給你添麻煩。”
這時,見地牢裏的人都出來了,詹妮弗便咬着牙站起身,然後環顧四周,目光在廢墟上面來回掃了好幾次,似乎在找還有沒有幸存者。
“隊長,我們之前已經找過了,沒有活着的人。”一個見習騎士走到跟前,輕聲說道。
詹妮弗點點頭,說道:“槍給我。”
“是!”見習騎士毫不猶豫地掏出自己的手槍遞來,詹妮弗抓在手裏将槍機往大腿上一蹭,擡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射穿見習騎士的額頭,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砰!
又是一聲槍響,另外一個見習騎士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腦勺中彈,臉朝下撲倒在地……
闫飛吃驚地扭過頭,看了詹妮弗一眼,又看了看兩個見習騎士的屍體,雖然立刻就明白她的用意是什麽,但心裏還是異常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