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十一年。
歐羅巴風雲激蕩。
耶路撒冷的淪陷,路易七世和康德拉三世的東征失敗,震驚了西歐世界。
十字軍發起的聖戰,在地中海東岸建立起來的諸多城邦國家都被摧毀。
那裏開始興建孔廟,一隊隊來自東方的商旅在這裏安營紮寨,在這裏興建了銀行,學校,軍營,官府衙門。
随處可見腰間陪着鋒利月牙刀的士兵,他們有的穿着皮革,有的身披重甲。
還有的佩戴燧發槍,以及地圖,肉幹。
他們體型健壯,比本地人要高足足一個頭,但面相又比較和善,行爲舉止并不粗魯,有的人甚至彬彬有禮。
起初,本地人都很害怕他們,但慢慢的,大家覺得這批東方來的人,比本地以前的官僚要更好,他們不僅僅帶來了新的技術,還在這裏興辦了學校,傳播更加讓人能接受的知識。
原本動蕩的地方,随着商貿的流動和糧食的增多,慢慢穩定起來。
溫和的文化植入比直接的武力強迫,成本要小太多了。
在地中海東海的世界正在有條不紊修複的時候,一場空前的恐慌正在歐羅巴大地肆虐,就像無形的瘟疫一樣。
君士坦丁堡的倒戈,更是在歐羅巴引起了一場政治海嘯。
教廷世界的盟友就這樣倒向了敵人,羅馬教皇向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發起了最嚴厲的譴責,一封有一封信送到君士坦丁堡。
然後羅馬皇帝曼努埃爾将所有的信全部扔到了火堆裏。
他義憤填膺地說道:教皇簡直就是無恥!他的十字軍現在掠奪的是耶路撒冷,下一次就是我們!比起東方世界,他們就是一群沒有開化的野蠻人。
也難怪曼努埃爾會不屑一顧。
羅馬帝國(東羅馬)繼承了古典羅馬帝國的文化遺産,和西歐的各個小農村不同,君士坦丁堡一直以正統自居,商貿繁榮,手工業發達,政治體制也比西歐要更加先進。
至少羅馬帝國絕不是神權國家,而是****的世俗國。
從諸多方面,都更願意接受大宋傳播過來的文化理念。
羅馬城的教皇貪婪無厭,慫恿十字軍東征搶劫,披着聖戰的外衣,騙騙無知的平民就算了,裏子裏面到底是什麽樣,大家心裏清楚。
一封又一封信被羅馬皇帝燒掉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羅馬城的教皇震怒,沉迷在莊嚴的神聖中自我感動,爲了扭轉局面,他對歐羅巴各國國王都發出了召見函。
從靖康二十一年開始,歐羅巴各國國王先後進入羅馬城,接受教皇的接見,接受神的賜福。
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正在醞釀當衆。
各個村落的勇士們爬出了自己簡陋的屋子,從鐵匠那裏買來廉價的刀劍。
他們的領主對他們說,去東方,去那裏讨伐異教徒,發動神聖的聖戰,讓神的光輝籠罩全世界。
而士兵們則在下面高興地說:聽說東方有黃金,咱們可以去那裏撿黃金。
靖康二十二年,嶽飛的八萬軍團越過君士坦丁堡,正式進入了歐羅巴,出現在了歐羅巴大地上。
爲了表達出足夠的誠意,君士坦丁堡也支援出了十萬大軍。
雙方一共十八萬大軍,糧草全部由君士坦丁堡提供。
結果歐羅巴諸王還在羅馬城和教皇扯犢子,保加利亞王國已經滾犢子了。
這消息像一場風暴,立刻席卷了整個歐羅巴。
也正是在這一年年底,趙桓接受到了西邊的戰報。
嶽飛的軍團進入歐羅巴後,開始橫推。
沿着多瑙河,直接把匈牙利的首都埃斯特戈姆的城牆轟塌了。
這個時候的匈牙利在歐羅巴是什麽?
是馬紮爾人在這裏建立的一個王國,大概在九世紀的時候,馬紮爾人以匈牙利爲起點,開始對歐羅巴四處征戰。
他們給歐羅巴帶來的痛苦,不必當阿提拉給歐羅巴帶來的恐懼少。
隻不過後來他們詭異了教廷,變得和其他王國和睦相處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變成了西歐各國抵擋東方世界入侵的屏障。
正統曆史上的蒙古人和奧斯曼都被擋在這裏了。
有他們在,教皇才敢召集大家夥在羅馬城裏開會。
結果丫的這道防線像紙糊的一樣,被嶽飛給直接爆錘了。
而且匈牙利人完全被打出陰影來了,王室直接投降,并且把教廷的十字架給扔到了多瑙河。
這事震驚了整個歐羅巴世界,接下來,一場戰争陰雲徹底籠罩了歐羅巴世界。
趙桓得知嶽飛都已經打了那麽遠了,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
這一年的趙桓已經四十八歲了,他感覺到身體已經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具有無限的活力。
這一年的趙淳也已經十二歲了。
趙昚已經二十一歲,已經從東京大學卒業,進入了商虞司,任職一個主事官員。
他前途無量,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商虞司。
時任商虞司的禦司使唐睿,非常看好他。
這一日,他進宮陛見。
“臣參見陛下。”
趙桓正在寫字,他在寫一本書《政體的演變和經濟危機》。
“你來了,坐吧。”
“多謝陛下。”
“天竺國王獻上投降書了,你怎麽看這個問題?”
“陛下,臣隻是一個主事,不敢胡言亂語。”
趙桓放下筆,道:“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謹慎了?難道朕給了你什麽危險的信号?”
“不是的,陛下,自從臣任職以來,便覺得,朝廷大臣,該各司其職。”
“哈,剛進官場不久,就學會了這一套。”趙桓站起來,卷起寬大的袖口道,“說吧,朕不會因言而治罪。”
“臣以爲,那個地方未來的潛力很大,但是,現在朝廷要卷入進去,會很麻煩。”
“怎麽說?”
“臣讀過書,那裏種姓制度非常嚴苛,按照陛下所著的《經濟論》,那裏的生産力想要提升起來,必須打破種姓的枷鎖,朝廷卷入進去,想要複制大宋這一套,幾乎不可能。”
“如果朕非要征服那裏呢,你有什麽好主意?”
“就隻能用軍隊去徹底征服他們的貴族,然後改寫整個制度。”
趙桓拍了拍趙昚的肩膀,他一直很喜歡趙昚這孩子,聰明而不驕傲,而且有智慧。
趙桓笑道:“如果讓底層的老百姓推翻那些貴族呢?”
趙昚微微一怔,陛下,您不是開玩笑的吧,這可是造反啊!
“底層造反,萬一這事被大宋老百姓有樣學樣,是不是不太好?”
“怕什麽,咱們現在已經跑起來了,老百姓有飯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誰吃多了沒事幹會造反。”
“陛下,臣最近就聽聞一些人什麽自由啊,什麽民主啊!”
“哈,你在哪裏聽到的?”
“就在東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