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照片中爲什麽會這樣?”其實馬洛心裏有數,但他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然老林可能不會說的。
“很少見的一種人,這種懼怕刹那間光的人,比如說閃電,還有照相機上的閃光燈。過去的相機不先進,大部分相機必須開閃光燈補光才能把照片拍好,當時這個人被他家拉着來照相,這個人害怕的要死,就跟要拉他到菜市口去砍頭一樣,我當時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不知道他爲什麽害怕照相,最後在他家人的挾持下,拍了這張照片,當時我感覺他都像找一個地縫鑽了。”
“那麽就是說你後來知道他根本不能照相,一照相的話,他可能就會沒命。”
老林從另一個盒子裏,找到一張底片,遞給馬洛,“你看看,這是他照片的底片。”
馬洛舉起底片,透過光線,可以看到裏面的輪廓,隻見底片中的人,面目扭曲,仿佛十分痛苦,那誇張的表情難以名狀,四肢亂舞,尤其是雙臂,好像他的手腕被鐵環吊起來一般,無論他怎麽掙紮,就是掙不脫。
“他其實可以逃走的,但隻要他進入相機的相框中,應該就被相機的鏡頭給鎖定了,但鎖定的并不是他的肉體,而是靈魂,這張底片中的人形,其實是他的靈魂之像。”
“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你看看這本雜志。”老林從牆角的書堆裏找出一本外國雜志,翻開第十頁,一行标題映入馬洛的眼簾。
文章的标題是:懼怕閃電的人!
文章大緻内容是說世界上有一種人,最懼怕的東西是閃電,這種人遇到閃電後,大部分人隔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死亡,似乎,閃電攝取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的肉體之火也在短時間内熄滅。
這篇文章順便還提到了相機的閃光燈,說也有些人害怕閃光燈,文中舉了一個實例,說某國一個人進入迪廳中蹦迪,迪廳内頻頻閃起的閃光燈,直接就要了這個人的命,這人一進入迪廳就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然後雙手掩面,驚駭萬分。相機的閃光燈隻閃一下,但迪廳内的閃光燈,卻閃爍不停,這人在地廳内就像身在油鍋中一般,短短幾分鍾後,便一命嗚呼。
文章還配了一張黑白圖片,圖片中那人倒在地上,四肢就像青蛙的四肢一樣,他的眼睛瞪的特别大,仿佛看見了恐怖的東西一樣。
“你把這些照片藏起來,是擔心警方找你的麻煩嗎?”馬洛說。
老林的臉瞬間陰了下來,他不客氣道:我爲什麽要擔心警方?我沒有害死任何人!
“老林,如果你承認這種人被拍照片以後就會死,那麽,這個人正是在你給他拍完照片不久之後就死了,那麽,你能脫得了幹系?”
老林冷冷的臉,就像一個冰霜制造機一樣,讓馬洛和蘇希感到一陣寒冷。
“你是無辜的,所以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馬洛隻是在講客觀事實,但老林卻擔心馬洛會通知警方,警方一旦幹預進來,那肯定會調查他的,不管他有沒有罪,但他肯定也難逃幹系。
馬洛這句話讓老林稍微放松了一點兒,的确,他是無辜的,他噴着酒氣說:警方來了我也不怕,我什麽都不知道。
但馬洛卻話鋒一轉說:除了特别懼怕照相的人,世界上還有一種攝影師叫靈魂攝影師,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老林在攝影行業幹了這麽多年,對于攝影類的故事,深知攝影業那點兒事兒,靈魂攝影師是個傳說,雖然他沒見過,但他知道,世界上肯定有這種人。
“靈魂攝影師,可以攝人靈魂,索人性命。”
“說說吧。”
“靈魂攝影師不僅僅是一名攝影師,還得是一個陰陽師,傳說他會在相機裏面放置一個特殊的東西,還得有一個特殊的鏡片,這個鏡片需要他帶着去下陰,下陰的過程中他會遇到索命鬼,索命鬼身上攜帶着一個索命記,他會用大量的冥币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和索命鬼作爲交換條件,從而讓索命鬼給鏡片上印上索命記,之後他将鏡片安裝在相機上面,這相機就可以索人靈魂了。”
下陰就是陰陽先生躺在一間沒有人的房子裏,靈魂出竅,他的靈魂會到陰間,去詢問一些事情,這叫下陰。下陰經常出現在民間的喪事,一般來說,人死以後,陰陽先生都會下陰,去詢問一下死者的喪事辦理方法,要避諱哪些東西。活人生活在社會上,要經常打點關系。陰間也一樣,人一死,就要去陰間,所以也要活人給打點好,到底怎麽打點,就需要陰陽先生下陰去問了。
過去陰陽先生經常下陰,現在少了,因爲現在的陰陽先生大多都是騙子,二把刀,不會下陰,真正能掌握下陰的人已經很少了。
不僅僅是有索命記的鏡片就可以索取人的靈魂,靈魂攝影師是天生的,也屬于天賦異禀,這種人非常少見,一般即使他是靈魂攝影師,也不會輕易的去攝人靈魂,畢竟這是違法行爲,也許他可以利用這種天賦去做些别的事情,比方說改行當個陰陽先生或者風水師相師什麽的。
“老林,你身邊有沒有靈魂攝影師?”馬洛問老林的時候,特别注意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沒有,我從業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人,不過我聽說靈魂攝影師給人拍完照片後,不是說被拍的人馬上就會死,而是他想要他什麽時候死就什麽時候死。”
這時,馬洛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王大柱本身不是一個懼怕拍照的人,因爲王大柱除了那張遺照,他在小的時候還有一張全家福,那張全家福中的他,并沒有什麽異常反應,這就說明他本身不懼怕拍照,但後來的那張異常照片,是一個靈魂攝影師給他拍的,他的驚恐萬狀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王大柱已經知道給他拍照的人是一個靈魂攝影師,所以他感到害怕,不然的話他被拍以後怎麽會對家裏人說他就快要死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