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感覺,老頭的老伴應該還沒到死的期限,但爲什麽三柱他娘會來騷擾她呢,并且提前帶走了她。
而且,三柱他娘爲什麽會告訴他的老伴死後要在棺材裏墊一個布娃娃,這又說明了什麽?
一個人其實最難得的是安享晚年,無論年輕的時候有多少磨難,但畢竟人有使不完的力氣,用不盡的智慧,可人到晚年,力氣盡失,大腦也逐漸混沌,若是身體還算健康,兒孫滿堂,總之身邊有人陪伴,便可度過人生最後一段時光,可這老頭除了老伴好像子孫也并不多,而且也都不在身邊陪伴他。
“我幫你看看吧。”馬洛說着将右手搭在老頭的膝蓋上,他摁摁那個鬼青說:疼嗎?
“有時候很疼。”
疼是肯定的,馬洛一觸碰到鬼青便感覺到很重的陰氣,這片淤青之所以很難褪去,就是因爲它是由極陰之氣凝聚而成的,這就好比有些人的風濕病一樣,風濕淤積,極難去除。但是馬洛的裹屍手絕對可以,别忘了他一把捏死了白老太,白老太身上的陰氣可不是一般的陰氣,是由屍氣和陰氣相糅合的邪氣。
馬洛用手摁住那片鬼臉淤青,穿山銅錢胎記的力量瞬間把凝聚的陰氣給打散了。
“看看。”馬洛對老頭說道。
老頭低頭一看,膝蓋上的人臉淤青不見了。
這下更把老頭給驚壞了,這麽多年的淤青他找遍了附近的陰陽和大仙都沒看好,被馬洛輕輕一抹就沒了,之前曾有個大仙說,這個淤青是法力更高的大仙留下的,所以她沒辦法破除,老頭以爲這淤青會跟着他進棺材,可沒想到被眼前的年輕人給弄沒了,老頭當即爬起來要感謝馬洛。
馬洛扶住他說:您給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不用感謝我,這是老伯的機緣造化。
其實他是想說遇見了就是緣分,但這句台詞好像被電影給用爛了,于是他隻好改口。
老頭暗想,若是早遇見這年輕人,說不定他老伴還能多活幾年。
他聽村裏人說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法醫,一個是什麽偵探,是王三柱請來的,他還曾想找這兩個年輕人談談,讓他們離開這裏,不要白白送命,但他剛才見識了馬洛的厲害,深信馬洛可以解開王三柱一家的謎團。
“年輕人啊,有什麽幫忙的你就說話,雖然我一把年紀了,可一輩子幫别人打墳擡棺,也算跟死人打了一輩子交道,幹體力活還是不成問題的。”
的确,雖然這老漢歲數大了,可他卻一身肌肉,青筋暴突,身體硬朗,這都要歸功于幹了一輩子的活,長時間從事體力勞動最大的好處就是到老了還有個好身體。
老頭姓石,全名叫石侯,在村裏是個熱心腸,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總去幫别人打理喪事。
老石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馬洛卻感覺他特别容易被邪風所侵,“您老幫别人擡了一輩子棺材?”
老石點頭道:是呵,這一輩子可擡了不少棺材。
“那你是用左肩膀擡還是右肩膀擡?”
“都擡過。”
怪不得,他肩膀上的兩盞神燈全滅了,沒了神燈,陽氣罩不住自己,所以容易被邪所侵,他膝蓋上的鬼青散不去也跟他神燈全滅有關系。
神燈要是滅了,一般情況下是不可挽救的,哪怕隻留一盞也不至于這樣,也正因爲老石肩膀上神燈全滅,才導緻有不幹淨的東西進了他的家,帶走了他體弱的老伴。
馬洛想了想,這老頭挺可憐的,多半輩子被這個鬼青折磨,現在老伴死了,而他肩膀上的神燈早就滅了,别看身體好,估計也活不了幾年。
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馬洛想試試,他不知道祖先用這枚穿山銅錢都幹些什麽事,根據《大遼古志》記載,天葬師雒用穿山銅錢大多都是在爲大遼皇帝做事,現在這枚銅錢到了馬洛手裏,他卻每天幹些靈異偵探的事兒,這銅錢有那麽大的威力,理應去做一番大事業,這要讓他的祖先看到了豈不要笑話死他。
但馬洛現在的格局就是這樣,大小事兒他都能做,一個小人物的事也是事。
“老伯你把胳膊伸出來。”馬洛說。
老石不知道馬洛要幹啥,他把胳膊伸出去,馬洛把他的袖子弄上去,從脖子上把穿山銅錢拿下來,放到老石的胳膊上。
穿山銅錢上一次發力用盡了全部的能量,甄氏說過,需要漫長的時期它才能恢複全部的能量,雖然現在還沒有恢複完全,基本上隻是一個辟邪之物,但裏面的能量也足以讓穿山銅錢發熱并制造些什麽。
銅錢在老石胳膊上越來越熱,最後竟然變的通紅,老石慘叫一聲,穿山銅錢在他胳膊上留下一個銅錢的烙印,這個烙印沒有什麽法力,但卻可以辟邪,能頂替他滅掉的神燈。
“老伯,你給别人擡棺,棺材杠壓滅了你肩膀上的神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我現在給你燙了一個辟邪印記,以後你就不會那麽容易被不幹淨的東西跟上了。”
老石再三感謝後說:民間倒是有這個傳說,但有時候也不太在意這些東西。
“該在意還是要在意的。”
說完之後馬洛起身要走,老石趕緊跳下地說要是馬洛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馬洛突然想起,晚上還要去挖郭大鵬的墓,王三柱一個人可能不行,他太年輕,沒什麽經驗,而且還是當事人。這老石倒是可以幫忙,假如一旦郭大鵬的媳婦兒發現他們所作的事情,老石也許可以抵擋一下,畢竟他在這村子裏也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
有時候身邊有個經驗豐富的老人,也是非常好的事情,許許多多方面他們雖然不是多麽專業的專家,可畢竟吃鹽都比他們多吃了好幾百斤。
這麽一想,的确是缺一個經驗老道的幫手,何況老石打了一輩子墳,又擡了一輩子棺材,挖墳自然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