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和蘇希原本打算隻睡幾個小時,但他們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點鍾才醒來。
蘇希睡的太死了,如果不是馬洛叫醒她,她可能會睡到晚上,熬夜是她最讨厭的事情之一,沒有特殊事情,她絕對不會熬夜,她給自己制定的作息時間是每晚九點半準時上床睡覺,這個休息時間是她從小到大一直嚴格執行的規律。
一個人熬不熬夜從她的臉上就能看出來,也許這是一句廢話,但不是所有的廢話都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比方說魯迅的那句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這種話雖然是廢話,但卻可以表達魯迅先生想要表達的語境。
馬洛醒來之後,他先是走到窗戶跟前,看着街上來往的人,東郊不像市區那樣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寥無數人。
而且東郊和西郊也有很大程度上的區别,西郊緊挨西山,除了西山墓區,還有西山景區,龍吟湖等景色,而東郊這邊還屬于未開發地帶,這裏也屬于生态自然保護區,主要保護這裏的幾畝耕地,與農耕文化。
一個工業再發達的地方,如果一點農業基礎都沒有的話,那這個地區的糧食蔬菜等農作物的價格就會高的離譜,這樣會打破一個城市經濟發展的平衡。
雖然羅潭市東郊的可用耕地面積不是很多,但所種植的瓜果蔬菜等農作物很好的給羅潭市補充了糧食供給的不足,有效的平衡了物價水平,得以讓羅潭市成爲全國的最适宜居住城市之一。
馬洛站在窗前,先是胡思亂想了一番,然後又回憶了一遍昨晚所發生的事,捋清以後才把蘇希叫起來。
兩人在酒店内吃了飯,才驅車往三柱家走去。
一進村馬洛便聽見南面傳來哭喊聲,而且村裏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讓這些人都跑去圍觀了。
果然,一群人圍在三柱他娘舊房子那兒,舊院子裏有人在嚎哭。
馬洛和蘇希擠進院子,隻見三柱一臉哭喪樣站在那裏發呆,地上是他嫂子抱着兩個孩子哭喪。
王大柱他老婆看見馬洛和蘇希來了,一下子從地上掙紮起來,連哭帶爬的朝馬洛撲了過來,并大喊道:是你,是你把大柱給害了。
馬洛都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王大柱他老婆已經撲到了他身上,抓住他的衣服,要跟他拼命。
馬洛怎麽可能讓他來撕撓自己,伸手将她推開,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三柱,你不管你大哥的死活了?你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你還愣着幹什麽?”王大柱老婆兩手在地上又抓又撓,由于昨晚下過雨,地上被她抓出一道又一道的撓痕,她雙手沾滿泥巴,就像一個和泥的人。
王三柱紅着兩眼兒,滿臉胡茬,頭發亂蓬蓬的,他走到馬洛跟前說:你們隻說解剖,但是我大哥怎麽被鋸成了八塊?我一大早過來,發現了汽車的痕迹,還有兩三個人的腳印,其中有兩個鞋印,就是你倆的。
沒想到這王三柱看似是個糙漢子,竟然記住了馬洛和蘇希的鞋印。可他說王大柱被大卸八塊,馬洛和蘇希就不明白了。
“你說什麽?”
王三柱冷笑道:你們倆說回去化驗那些東西,可你們爲什麽半夜卻又來這裏?還将我大哥切成幾塊,難道這就你們的解剖方法?
“王三柱,是你找我來幫你查明真相,我有什麽理由要将你大哥鋸成八塊?昨晚我和蘇希的确來過這裏,但那都是因爲你對我隐瞞的那件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如果你斷定是我和蘇希把你大哥分屍的,那麽,我現在懷疑,也許你心裏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三柱臉色一變,他無法确定馬洛知道了什麽,但他很快想到,馬洛和蘇希的确沒有理由這麽對待他大哥。
“我是法醫,我解剖過很多屍體,但解剖不是分屍,你說的什麽分屍,我們根本不知道。”
“你們來看看。”
停放王大柱屍體的小房子門開着,但是人們都躲的遠遠的,仿佛裏面有毒蛇一樣,誰都不敢靠近。
幾隻蒼蠅在小房子裏飛進飛出,這是由于小房子裏腐爛的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所導緻。
昨晚王大柱的屍體詐屍以後被馬洛的穿山銅錢鎮住,就倒在緊靠門的牆根下,他雖然被開膛破肚,可屍體起碼還是完整的。
此時王大柱的屍體卻成了幾截,被扔在屋裏不同的地方,人頭還挂在牆上。
蘇希沒敢走進去,她就站在門外看了兩眼便轉過身去,實在太殘忍了,雖說她見過太多的屍體,但分屍這事兒畢竟是變态才能做出來的,昨晚他們在這裏做調查的時候,也許那個變态就藏在他們附近,想到此蘇希不禁寒氣上升,渾身哆嗦起來。
馬洛查看了半截半截的屍體,屍體是被一種鋒利的鋸齒鋸開的,而且地上還有一個腳印,這個腳印和馬洛昨晚在外面發現的腳印大小一樣,應該是同一個人的。
王大柱生前到底得罪了誰,讓他的仇人如此的對待他,死了還要把他鋸成幾大塊,這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窗戶上那張黑白遺照還在,隻是上面畫着一個黑色的X号!
馬洛把黑白遺照摘下來,對王三柱說:是你挂在這裏的?
王三柱點頭說:是。
“你爲什麽要挂一張遺照在這裏?你大哥死後沒給他舉行葬禮?”
“舉行了簡單的葬禮,但是我們又把他挖出來之後,我總覺得對不起我大哥,所以給他燒點兒冥币。你們走後,我又拿了這張照片挂在這裏,目的是吓唬人們不要靠近這裏。”
“這麽說你隻是想制造一種恐怖的氣氛了。”
“是的。”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家所發生的這些事,所以沒有人敢靠近這裏,你挂不挂又有什麽用。”
王三柱低下頭去,也許他的确是有點兒想多了,自從他娘死後,甭說是鄉親們,就連他自己也很少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