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這樣認爲,假設畫下這五個X的人是一個小孩的話,他很難有這樣的心計。而且,喜歡用毛筆字寫字的人,大部分隻有那些舊時代出生的人,現在誰還用毛筆寫字呢。如果他當時已經三四十歲,那麽現在也都快五十了。”
蘇希聽的一頭霧水,她越來越沒辦法将所有的線索聯系到一塊了,目前,這些線索看似都毫無幹系。就算這個善用毛筆字的人是兇手,那他爲什麽要留下這麽明顯的信息,難道他不怕自己暴露嗎?一般來說,兇手都會隐藏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迹,而這個人,就像電影裏的變态殺人狂魔一樣,除了殺人,還要瘋狂的留下讓人難以捉摸的信息。
難道他想要挑戰警察?
那可真夠愚蠢的,警察也有不是白癡,留下這些信息,隻能加快自己暴露的速度。
“這一切都像迷霧,我越來越找不到方向了。”
“這是因爲迷惑我們的東西太多了,有些信息完全都是爲了故意制造疑惑,如果我們在這上面費盡心思,可能永遠都不會破案,往往隻有将這些信息忽略掉,才能看準那個真正的有用的線索。”
蘇希覺得,如此複雜的案件,存在着複雜的邏輯,沒有一定的邏輯思維,是無論如何不能正确辨别正确的方向,她想的有點兒腦殼疼,馬洛說盡量不要将所有的線索想的過于複雜,越簡單才能看清真相。
面前的簡易木門沒有把手,隻在門邊上鑽了一個孔,孔内穿着一個鐵鈎,鐵鈎的兩頭都系着一根短繩,拽住短繩,就可以将門拉開。
馬洛抓住那根短繩,輕輕一拉,那潮濕的木軸,發出吱…….的聲音。
門開了,裏屋除了有着和外屋一樣的黴味兒,還有一股潮濕的焦味兒,這個味道是地上的火炕所發出來的。
火炕由黃泥制成,這種火炕常見于北方,但在東郊村子裏不少的人家中也能見到,冬天可以驅趕寒冷的潮氣,也可以提高室内的溫度。
火炕中由于常年火燒,會燒出一層焦渣,一旦房子很久沒人住,這層焦渣就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
馬洛跨過門檻走了進去,蘇希緊随其後,她的手電筒不給力,馬洛手裏的唯一光亮,現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覺得隻要有光亮,生命安危就有保障。
裏屋的擺設就更簡單了,一個破舊的碗櫃,還有一節箱櫃,箱櫃也應該是存放舊衣服的,而那個碗櫃,兩扇櫃門都不見了,露着一個黑窟窟的黑洞,仿佛裏面藏着幾隻老鼠。
牆上挂着一面鏡子,鏡子有框,也是那種舊時代人們婚嫁時農村流行的一種鏡,鏡框有碎花,鏡中有字,四個紅字一朵小紅花。
四個小紅字爲:幸福美滿。
這是古往今來婚姻追求的至高境界吧,非常永恒的主題。
但這面鏡子卻沒能給三柱一家人帶來好運,厄運還是如期而至,這個家庭沒有幸福美滿,隻有家破人亡。
除此之外,緊挨鏡子的,還有一個和鏡子差不多大小的相框,相框的玻璃碎了,裏面一張照片都沒有。
馬洛湊近相框,他發現,相框裏原本是有照片的。
當照片被取走,相框裏面的背闆就會留下一個個相片方塊的痕迹,而通過這些痕迹的顔色深淺程度,和沒有被相片所遮蓋的背闆顔色來對比,就會推斷出相片被取走的時間,時間越長,色差越小。時間越短,色差越大。
那麽,牆上的這個相框中的相片,取走的時間大概隻有五年左右的時間,而相框玻璃破碎的痕迹表示,被打碎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這都是通過上面的灰塵所判斷的。
當年,三柱他娘死後,沒過多久,大柱就帶着三柱離開了這裏,他們兄弟二人搬家的時候爲什麽沒有拿走相框裏的照片?
也許過了許多年以後,這些照片才被大柱和三柱拿走。但這隻是推測,這些照片到底是不是大柱和三柱拿走的,還是個疑問,這得要等到天亮問問三柱才知道。
如果相片不是大柱和三柱拿走的,又會是誰将這些照片拿走呢?還有,又會是誰把相框的玻璃打碎的呢?打碎相框玻璃的人,爲什麽沒有打碎這面鏡子?
這些看似沒有問題的問題,有時候也是問題的關鍵,任何表面現象,都經不起深層次的思考。假如牛頓也覺得蘋果落地很正常,那估計提出萬有引力的人,就不可能是牛頓了。
所以思考是一個人的必殺技能。
有那些白癡腦殘的,經常拿一些世界名家來調侃,比方有人竟然說達芬奇一生沒畫幾幅畫是因爲達芬奇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了搞基這件事情上,說這話的人還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個長篇,并發在了公衆号上,浏覽并轉載的人還不在少數。
如果我們連達芬奇是誰都不知道也就算了,關鍵這些人深知達芬奇,他們難道不知道達芬奇留下來的手稿嗎?通過手稿來看,達芬奇一生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思考,他思考的範圍很廣,天文地理水利軍事等等方面,一個畫家,除了要作畫,還要思考如此之多的東西,試問他還能畫幾幅畫?而且正是因爲他善于思考,所以他的畫,已經不是一副簡簡單單的畫,他的畫和别人的畫不一樣,别的畫隻是畫,而他的畫,可以作爲研究的對象。比方說那副蒙娜麗莎的微笑,迄今爲止,人們都在研究這幅畫,它的神秘,至今無人能猜的透,爲什麽猜不透,是因爲達芬奇的思考!如果能思考到達芬奇的思考,答案就有了。
馬洛思考的時間有點兒過于長了,以至于蘇希碰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你做夢了?”
“做什麽夢?”
“我看你剛才好像要睡着了一樣。”
馬洛揉揉眼睛說:還真有點兒困了。
“那我們走吧,我也困啊。”
“還沒弄完呢,不能走。”
“就這麽兩間房,裏裏外外的你都看過了,莫非你還要上房頂?”
“我要是上了房頂,那這房子就塌了。”
“那你還要看什麽?你别忘了那小房子裏還有一具屍體呢。”
“關着門他又跑不出來,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出來的。”
“我是擔心他從窗戶爬出來。”
“他敢,他要是從窗戶爬出來,我一拳把他打回去。”
暴力!蘇希當下想到的隻有這個詞兒,他竟然想揍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