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說着跳到了前面,躲開了王大柱的手。
這時馬洛回過頭,将手電筒的光照了過去,王大柱就杵在那兒,伸直着他的胳膊。
普通人見到這一幕,也許早就被吓傻了,可現在屋裏的人,一個是契丹裹屍手的後代,一個是天天接觸屍體的法醫,當然不會輕易被吓的落荒而逃。
何況馬洛身上還有穿山銅錢,這東西可要比有些人身上揣個玉觀音,戴個金佛管用。
現在這種情況也許就是所謂的詐屍,但王大柱死了這麽多天都沒詐屍,今天将他開膛破肚以後就詐屍了。
今晚的閃電非常的頻繁,而且要比平時所見到的閃電要亮好幾倍。
當年二柱失蹤的時候,據說閃電就出奇的亮。
而且,東郊這個村子,變壓器經常燒掉,遇到雷電比較猛的天氣就會燒,不是說那些電力專家都檢查不出原因嗎。
那麽,這一切,是否都跟閃電有關系呢?
那麽,閃電到底能給這具屍體什麽能量呢?
閃電所産生的光持續的時間很短,而照相機上閃光燈的光也是一刹那。
如果說王大柱害怕閃光燈,那他也一定害怕這閃電了。
也許這可以從王三柱口中獲知,他是最了解王大柱的人,何況,當年王二柱失蹤的那天晚上,王大柱也一定親身經曆了這件事,如果他如此懼怕閃電,或者在有閃電的情況下會做出匪夷所思的行爲,那麽,二柱失蹤的那天夜裏,大柱也一定有更爲奇怪的反應和舉動。
果然,當閃電再次發生的時候,那躲在門後的王大柱,好像渾身一震,似乎十分懼怕閃電一樣,将手縮了回去。
可當閃電消失之後,他再次朝兩人這邊挪動過來。
看來,不給他看看穿山銅錢,他是不會消停了。
馬洛把穿山銅錢從領子裏拽出來,銅錢被一根細繩穿過,戴在他的脖子上,當穿山銅錢一漏出來的時候,王大柱的屍體果然害怕了,他将手縮了回去,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這時,一個炸雷忽然想起,震的窗戶都在響動,屍體好像十分懼怕雷電,他撲騰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起來。
醫學上有一種現象,也就是所謂的屍體現象,人死之後會發生抽搐,當雷電來臨,埋在地下的死人,也許會因爲強大的雷電而再次覺醒。
當然,覺醒這個詞适合用在超自然現象或者解釋不清的現象上面,在醫學上,屍體覺醒是不存在。
屍體覺醒還沒辦法用科學來解釋,到底爲什麽屍體在雷電天氣下會詐屍,有人說那是因爲雷電在空氣中産生了巨大的能量,會促使屍體内的有機物材料重新煥發出求生的欲望,從而屍體就會發生一系列活人的行爲。
當一個人頻臨死亡的時候,他的大腦深處,依然會發出求生的欲望,不僅僅是大腦,其他還沒有完全死亡的細胞都會發生這種現象,這些細胞受大腦的支配,在短時間内接收到大腦信号,然後驅使死者活過來。
然而,大部分正常死亡的人絕對不會活過來,也有極個别的死人,屍體被裝進棺材以後埋到地下,因爲缺氧,反而激發了他大腦的求生欲望,從而激活一系列身體機能,然後人就活了。
當然,這種死人必須是假死狀态。
像王大柱這種,屍體就快腐爛了,依然能被雷電所覺醒,難道是因爲他過于懼怕雷電?而不是由于受到雷電能量的刺激所驚醒。
那就有點兒吓人了,活着怕閃電,死了以後還怕。
“要不要把他弄到床闆上。”蘇希發現王大柱這時再也不動彈了,估計他不會再詐屍了。
“先不用管它,我想它不會再動彈了。”
蘇希當然不知道,王大柱的屍體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地上,完全是因爲馬洛的那枚穿山銅錢。
雖然穿山銅錢現在力量盡失,可它還是可以當成一個降妖鎮鬼的辟邪之物來用。
馬洛和蘇希走出小屋子,關好了門,并用那根鐵絲把門環捆住,以防野狗進入。
“你剛才出去有啥發現?有人?”
“沒有。”
“那你消失了十幾分鍾,幹嘛去了,我在裏面差點兒被吓死,手電筒忽然沒電了,然後王大柱的屍體就從床闆上爬了下來。”
“我到院牆那邊去看了看,因爲在屋裏聽到外面的那個聲音,好像就是那兒有東西,我走過去才發現,是牆頭上一塊泥皮掉了下去。”
“虛驚一場。”
“可當我轉身要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水井那邊好像有人,可我又擔心你,所以我就站在牆這邊仔細的聽了聽,但隻聽到井水翻滾的聲音。”
蘇希看看四周,她越覺得這個地方是個是非之地,于是她說:要不我們走吧,明天白天再來。
“這才進行到一半你就要走,要不你到車裏去等我。”
蘇希想了想,還是算了,她一個人在車裏,比這兒更害怕,還是跟馬洛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這時馬洛朝院子南邊走去,距離門墩大約三四米的距離他停了下來,這一段矮牆頭,可以還原當年三柱失蹤時的場景。
左邊是門墩,右邊是豬圈和茅房,按照衛生所張醫生所講述的,馬洛猜測,當年三柱爬牆的位置就在茅房往左大約兩米的距離。
馬洛俯下身,用手電筒照着矮牆,他腦子裏幻想出一個場景,三柱努力往牆頭上爬,由于下雨,牆頭實在太泥滑,也許他還幾次摔了下去。馬洛将一隻腳踩在矮牆上說:扶我一下。
蘇希扶着他,他将兩隻腳都踩在矮牆上,就像當年三柱站在這裏一樣。
“假如我是三柱,我爬上牆頭,站在這裏,那麽,旁邊應該還有一個壽衣小矮人。”
這句話讓蘇希後脖子一陣發麻,她已經夠害怕了,那邊黑乎乎的豬圈和茅房,現在都是能吓死人的東西,他還忽然來了這麽一句,什麽意思?難道他把自己比作是三柱,而把蘇希比作是壽衣小矮人了?
“你也上來吧。”
啥?這家夥太過分了吧,模拟當時的場景想想就可以了,難道還真的要重演一遍。
馬洛拉了她一把,她隻好勉強的也站在牆頭上。
“嗯,就是這樣。”馬洛說着扭頭去看身後的房子。
當時應該就是這樣,三柱和壽衣小矮人站在這裏,他娘趴在屋裏的窗戶上被吓的面色慘白,接着他娘就沖了出來。
身後的兩間破土房,此時在黑暗當中隻能依稀辨的一個暗色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