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戈壁灘回來以後,安葬李梓木和蘇希的事兒就被提上了議程,可馬洛說再等等,才會一拖再拖。
“我打算做兩件地筋屍衣。”
“你這話是真的?”
“嗯。”
“你知道地筋屍衣怎麽做?”
“知道。”
“可這玩意兒不是要取很多人的腳筋麽?”
“對,你願意獻出你的腳筋嗎?”
卓九陰恍然感覺今天馬洛來偵探社是要取他的腳筋,他腳後跟忽然發出一陣疼痛,他不是不願意相信馬洛,可這世界上,人人都有二十張臉,誰能知道對方下一張臉到底是什麽臉,于是他有點兒猶豫了。
“别害怕,我說說而已。”
“那你從哪裏獲得數量巨多的腳筋?”
馬洛笑而不語,卓九陰是被吓着了麽?怎麽又不是那麽聰明了。
“你去屠宰場的目的不會是像電影裏一樣,租一個屠宰場,然後将人們騙到那兒去,然後……”
“這是一個法治的社會,何況,我也不是惡魔。”
卓九陰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要用動物的筋吧。”
“你以爲動物的腳筋隻有一個可食用的用處?”
“能行嗎?動物的蹄筋和人的腳筋能一樣嗎?”
“爲什麽不一樣?人和動物雖然不同,但宇宙材料卻都一樣,人肉含有的物質,動物的肉也有。”
卓九陰緩緩的點着頭,重新點燃了那支沒有抽完的古巴雪茄。
“物質一樣是一樣,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你别忘了,這是神話中的故事,換句話說,你所作的事情,是靈異,從這精神層面上來說,人和動物是有本質的區别。”
這個問題馬洛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一個事物有多種解釋方法,比方說中醫和西醫講的就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現在的問題,恰恰就是中醫和西醫辯證的問題。
物質一樣,可是精神不一樣啊。
兩人正說着話,有人敲門進來了,是李警官,他一進門便摘到帽子說:馬洛也在,正好,你們來看看這份報告。
李警官說着将一份報告扔在二人面前,這種報告隻有警方内部才能掌握,絕對不會透露給媒體的。
報告上顯示,有黑市在大肆收購人體腳筋!
馬洛擡頭看了卓九陰一眼,他已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我聽說過有将人迷暈然後将對方的腎挖走的,甚至在一些地下黑市中,還有賣血、賣腎這種交易的。”
販賣人體器官這事兒的确存在,可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坐着人體腳筋的交易。
“你們怎麽看?”李警官今天來是想請教卓九陰的。
“還記得之前羅潭市遇害者都是雙肩被掏,丢失斜方肌嗎?當時人們都以爲有人在販賣斜方肌。”
“這跟大祭司有關,隻有制地筋屍衣才會用到這麽多腳筋,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人的腳筋還有什麽用。”
“難道有人想要縫制地筋屍衣?”
“非常有可能。”
卓九陰噴出一股煙霧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還有人知道這種東西怎麽縫制?
“應該沒有。”
“多地的黑市都出現收購腳筋的交易,他們不僅僅收購活人的,甚至是連死人的腳筋都會收購,而且還是高價收購,現在許多死者家屬都自願将死者的腳筋割下來賣掉,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人性扭曲。”
“李警官,這種交易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大概在你們去戈壁灘的時候就已經有這方面的交易了。”
馬洛算了算,他們從戈壁灘回來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卓九陰問道。
“我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
“爲了大祭司的複活,他們大量收購腳筋,妄想制作地筋屍衣。”
“現在阻止還來得及嗎?”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李警官,你先查黑市,最好找個人在裏面做卧底,摸清楚到底是誰在收購腳筋,隻要找到這個幕後真兇,咱們才能将兇手一網打盡。”
“好,我這就去查。”
李警官走了,馬洛也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他對卓九陰說:這幾天我很有可能會失蹤,你們不必擔心,如果李警官查到真相,他就會知道我在哪兒。
馬洛離開偵探社,不快不慢的走在街道上,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繼續用動物的蹄筋做實驗。
這時他路過一家冷飲店,裏面寥寥數人,看起來非常安靜。
這種安靜的地方,一向是馬洛最喜歡去的地方,他經常一個人捧着一本書,坐在落地窗前的飲品店,待上大半天。
也許這種生活是很多人向往并羨慕的,無憂無慮,不用爲錢的事發愁。
有些人就是這樣,天生就不用爲了錢而四處奔波,他們隻管享受生活就可以了,錢自然會在享受生活的過程中來到。
這些人,往往天賦異禀。
或者繼承大筆遺産也可以,繼承大筆遺産是每個人都愛做的夢,類似題材的電影在幾百年前一直拍到現在,夢幻般的演繹,都可以讓人産生無限YY 。
馬洛所繼承的遺産并不多,隻有一棟古宅和一棟現代的二層别墅,這兩所房子現在不租也不賣,但馬洛卻用不着爲錢的事兒煩心,雖然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馬成義到底留給他多少錢。
甄氏也從來沒跟馬洛提起過錢字,按說一個仆人,總是需要錢的,從來沒聽說過仆人賣東西不需要和主家要錢的。
馬洛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曾經有相術說,從來不把錢看在眼裏的,必定是奇人。
也許有人會說,許多人都不把錢看在眼裏,結果成了窮光蛋,比方說那些一擲千金揮金如土的人。
錯,他們不是不把錢看在眼裏,他們花錢的時候心裏依然有錢。
不必把錢看得太重,心思和精力多在其他的事業上放一些,自然就會成功,成功了,錢自然會源源不斷的來之。
馬洛走進冷飲店,從戈壁灘回來的這段時間内,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書房,很少出來,今天他心情算好,進店點了兩份喝的,然後坐在窗前,翻閱桌子山的一本雜志。
他翻閱雜志的時候很認真,不像有些年輕人一樣心不在焉,看兩眼雜志,看三眼街道。
馬洛隻有在思考的時候,才會擡起頭向外看去,但外面的人和景,往往卻不在他的大腦之中。
就在他聚精會神看那本雜志的時候,冷飲店内,也有一個人在一邊翻雜志,一邊小心的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