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芳不情不願的走到段延音的病房前。
她隔着房門處的玻璃往裏看,就看到病房裏坐了好幾個人,而段延音正躺在床上叫着什麽。
段延芳推門走進去。
她看到段延音的母親白菊坐在病床邊上,就走過去喊了一聲“嬸子好,音音好點了嗎?”
段延芳這一問,白菊就哭了起來。
“你看看,你看看音音現在的樣子。”
段延芳就朝段延音看了一眼,看完之後,她自己都給吓壞了。
段延音臉腫的跟豬頭似的,臉上包了很多紗布,血水和褐色的藥膏透過紗布都滲了出來,看着吓人極了。
她身上也有很多傷口,尤其是手和胳膊上,遍布着大小的咬痕,還有一條腿不知道怎麽的骨折了,打着石膏吊在床頭,看那副樣子,真是凄慘極了。
“怎麽成這樣了?”
說實在話,段延芳還有點幸災樂禍了。
“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這麽害我們啊,大半夜的弄兩條狗放到音音房間裏,還把門鎖的死緊……我們音音就叫狗給咬了半宿,真是遭了大罪了。”
白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芳芳啊,你回頭跟你爸說一聲,讓他找個熟人好好的查查,可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段延芳做出一臉沉痛的樣子來“嬸子,你别哭了,我回去肯定跟我爸說,音音這樣也太慘了,這……醫院說能治好嗎?這要是治不好咋辦啊。”
這話說的,不隻白菊哭,就連段延音都想哭了。
段延芳趕緊輕輕打了自己一下“你看我,還真不會說話,音音肯定能好的。”
她擡腕看了一下手表“嬸子,音音,我還有課呢,我先走了啊。”
白菊起身去送段延芳。
段延芳趕緊道“嬸子,你别送了,趕緊回去守着音音吧,您多勸着音音些,可别讓她哭啊。”
白菊把段延芳送到門口就又回去了。
段延芳從病房一出來就一溜的小跑。
等她再次坐到簡西城的車上時,跑的小臉都紅了。
簡西城遞給她一個保溫杯“喝點水吧。”
段延芳笑着接過來喝了一口,随後大笑“小舅,你是沒看到段延音那副慘樣,哎呀,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狗,可真會咬啊,咬的段延音那張臉都見不了人了,看她以後還裝不裝可憐、柔弱。”
許億超睜開眼睛就痛哭失聲。
他躺在炕上,哭的淚水都把枕頭打濕了。
哭過之後,許億超起身開始收拾屋子。
這段時間因爲聶眉入獄的事情,他開始自暴自棄,不吃不喝,喝了許多酒,還把家裏弄的亂七八糟沒法下腳。
現在他清醒過來,看着亂成一團臭不可聞的屋子,真的想回到前段時間,将那個喜歡聶眉喜歡的不可自拔的自己給打個半死。
許億超花了多半天的時間把屋子裏裏外外收拾幹淨,桌子擦的光亮如新,地闆也拖的可以照見人影,再把聶眉的一些東西收拾出來全部當垃圾扔掉,在确定家裏再沒有任何聶眉的東西時,他的心情才算好了一點。
做了清掃之後,許億超又累又餓,他下廚煮了一碗面吃了,再燒水洗澡,當他再出門的時候,人已經又整齊又精神,和上午的他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
許億超出門去買了一點蛋糕還有水果之類的東西,他提着步行去了秦桑家。
他去的時候,正好趕上段延芳來找秦桑逛街。
兩個人才出門就看到了許億超。
段延芳一看許億超就來氣,插着腰罵“你個瞎了眼的,你怎麽又來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罵我舅媽我饒不了你。”
許億超摸摸鼻子,被罵的有些蔫巴了。
秦桑把段延芳拽到身後,上下打量着許億超“行了,既然清醒了以後就好好的,别成天的尋死覓活的,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嫌丢人。”
許億超更加羞愧“那,那什麽,早上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啊,我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好賴不分,才跟您說了那番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别往心裏去啊。”
秦桑笑了一聲“這麽點事我要是也往心裏去,我每天還不得氣死。”
許億超就把東西遞過去“也,也沒啥好的,算是我賠禮的。”
秦桑一推“别給我了,拿回去給你家祖宗上個供吧。”
許億超愣了片刻“我知道我錯了,我也不求您原諒,就是,就是怕您給氣着了,我真是誠心誠意來道歉的,您看這東西……”
秦桑是真不可能收的。
她又打量了許億超幾眼“我跟你說句實話,你之前對聶眉愛到是非不分并不是你真實的心意,而是有人給你下了心理暗示。”
“什麽?”許億超吓了一大跳“您的意思是……我其實并不愛聶眉,隻是給人催眠了,所以才會對聶眉那麽好?”
秦桑點頭“是這麽回事,前段時間你印堂發黑,面上無光,帶着一身的死氣,如果沒人管你這事,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不過現在這個死劫已經過了,往後否極泰來,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承您吉言了。”
聽秦桑說往後他會越過越好,許億超大松了口氣。
接着他又問“您知道是誰給我催眠的嗎?”
秦桑笑了一聲“這事得問你自己,你心裏最清楚的。”
說完話,秦桑拽着段延芳轉身就走。
許億超在秦家門口站了好長時間,他提着東西往回走的時候,步子輕快了很多。
他想着秦桑說的那些話,催眠他的人,他應該是知道的。
許億超讀了很多書,他不善言辭,但是卻喜歡做學問,讀的書也雜,很多偏門的知識也都明白一點。
許億超知道,想要真正的長期催眠一個人,必然是這個人特别信任的,和他關系特别親近的人,而他特别信任的人就隻有……趙建軍了。
答案就在心頭,許多事情現在一想也豁然開朗。
許億超舒了口氣,幸好啊,幸好那位秦同志報警把聶眉和趙建軍給抓走了,要不然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秦桑和段延芳進了一家商場,段延芳一邊挑衣服一邊問秦桑。
“舅媽,那個許億超早上來的時候還一副混帳樣子,怎麽下午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就算是開竅也開的太快了吧。”
秦桑笑了笑,挑了件衣服給段延芳往身上比劃了一下“這件吧,過年的時候穿,看着喜慶。”
段延芳點頭,拿過來試了試正合身“行,就這件吧,咱再挑别的去。”
兩個人換了個地方,秦桑就輕聲解釋“許億超叫人下了心理暗示,他隻知道他喜歡聶眉,離開聶眉就要死要活的,所有反對他和聶眉在一起的都是他的仇人,所以,上午的時候才會那麽恨我,而我做的就是破了他的心理暗示,同時,告訴他如果聶眉沒有被判刑的話,他會落得怎樣的結果,而他得知聶眉和趙建軍聯手做套要害他的時候,自然什麽都想明白了。”
秦桑挑了件衣服試了試“好多人在經曆過生死關頭的時候,心境會大不一樣。”
段延芳一邊幫着秦桑挑衣服一邊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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