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灣村之所以稱爲前灣村。
那是因爲村後邊有一條河流過,前灣村正好處在河灣前,就得了這麽個名字。
和前灣村相對應的是後灣村。
前幾天衛素芬到後灣村做宣傳,在她演講過後那些女人就回了家。
好多女人就想着衛素芬說的那些話。
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然後,好多人就沒做飯。
家裏爺們回來一看鍋竈都是冷的就瞪了眼。
女人們就開始吵鬧,用好多的道理砸下去,砸的男人們昏頭轉身的。
大家想想,還真是那麽個理兒,男人們給說昏了,就不得不幫着女人幹點家務,女人們嘗到了甜頭,更覺得衛素芬說的話很對,男人就不能慣着,就該和他們折騰。
但這事也有例外的。
後灣村就有一家男人不學好,每天盡知道喝酒賭博,喝醉了回來打老婆。
那個女人也是個軟弱無能的,每回被打就知道哭,然後還得掙紮着起來伺侯男人。
這天也是一樣,男人喝大了,回來就劈頭蓋臉的對着女人一頓毒打。
女人這一回沒哭,知道反抗了,和男人招呼了幾下子。
男人更生氣,拿了根棍子照着女人腦袋上招呼下去。
要是平常的時候,女人指不定傻傻的就挨了這棍子,然後也指不定命都沒了。
可這一回女人學精了。
她回身拿了切菜的刀威脅男人。
其實真說起來,什麽喝醉了酒啥事不記得那都是屁話。
要真什麽都不記得早就昏睡過去了,能鬧騰的那都記點事。
男人一看切菜刀都拿了出來,就跟着慫了。
女人就趁着這個節骨眼跑了出來。
她出了門就把刀扔了,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喊:“打死人了,救命啊……”
村子裏的人聽到了都跑出來。
看到女人被打的狼狽的樣子,好多人都挺心疼她的。
然後就有平常和她關系不錯的就問是咋回事,女人就說男人要打死她,還說要報警,說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不隻說說,還真報了警。
不隻報警,女人還在聯婦同志的幫助下去醫院驗傷。
當大家看到她身上的新傷舊傷時,看到她身上沒一塊好肉時,都是又心裏疼又氣憤。
驗傷的結果是女人這次被打的内髒出血了,要是不治療指不定啥時候就沒了,醫生還說了,要是女人不反抗,挨了那一棍子當場就得要命。
這麽着,事情就嚴重了。
公安局那邊也出了警把男人抓了起來。
後灣村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回事。
好多女人回去之後越想越後怕,和别的事情比起來那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大家想想那個女人平常還挺好的,脾氣也不錯,和誰也不争不吵的,咋就那麽苦命碰上這麽一個男人。
又想着要不是她聽了衛素芬的話知道反抗了,指不定就真死了呢。
于是,好多女人更是和自家的男人鬧騰,還放了狠話,要是男人敢打她,就直接報警,然後離婚什麽的。
後灣村的男人也覺得要真把媳婦打死了,那不光會被判刑,名聲也全壞了,不隻是他,家裏所有的男人恐怕都娶不上媳婦了。
這麽一想,後果還真特别嚴重。
于是,整個村子的夫妻關系也變的和協起來。
那個女人在醫院治療之後就掙紮着給婦聯送了錦旗。
而這件事情還被一位跑到鄉村采風的記者給聽說了,特地跑去采訪了一番,還上了報紙。
然後,就因爲這件事情,衛素芬就被上級領導留意到了。
再想到她的情況特殊,就特地指出來要給她安排工作,算是給廣大婦女豎立一個典型。
這也是爲什麽白主任那麽關系衛素芬,特地的給她跑關系的原因。
秦桑聽衛素芬把這段日子以來的所有事情講完了,也忍不住哭笑不得。
她是想給衛素芬琢磨一個好點的工作,也想着恐怕還要磨上些日子,卻沒想到就這麽輕易的給解決了。
而且還是因爲這麽陰差陽錯的原因。
“俺是真沒想到俺還有這樣的好日子,俺一個鄉下種地的女人能當上國家幹部……”
衛素芬現在想想都跟做夢似的:“這幾天忙着工作安排的事情就沒過來,這不,一得了空就趕緊過來,這事啊,真得特别謝謝你。”
秦桑笑了笑:“衛阿姨,這事您甭謝我,這都是因爲您自己努力才有的今天,您要是不努力,我就是說再多也不頂事。”
她利落的把一盤菜炒出來放到一邊,又去拿了雞蛋打在碗裏,想着弄一個炒雞蛋。
衛素芬幫着刷鍋:“反正就得謝謝你。”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沈宜帶着葛紅和秦薇回來了。
聽到廚房有動靜就過來看。
看到秦桑的時候,沈宜臉上還有些不得勁,等看到衛素芬就笑了:“我說誰呢,原來是你啊。”
她又嚷了秦桑一句:“你衛阿姨是客人,你怎麽能叫客人下廚呢,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
秦桑低低的應了一聲。
衛素芬趕緊道:“沒事,沒事,又不是别人。”
衛素芬擦了手就和沈宜說話。
秦桑這邊飯也弄好了,就開始往桌上端。
幾個孩子這時候也放學回家,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
等到呂國強回來看到衛素芬,挺大的人了臉都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吱吱唔唔的不敢說話。
吃飯的時候呂國強差點不敢上桌了。
還是秦桑硬把他給拽過去的。
呂國強坐在餐桌旁,偷偷的瞅了衛素芬一眼:“那啥,你多吃點啊。”
衛素芬看到呂國強這個憨樣,心裏不知道爲什麽就是熱乎乎的。
她臉上也浮起兩團紅暈來,低聲應着。
沈宜就笑道:“小衛以後沒事常來啊,你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一樣。”
衛素芬的臉就更紅了。
等吃過飯衛素芬就起身告辭。
衛素芬走後,秦桑就把呂國強拽到一邊低聲傳授經驗。
“大舅,你這麽着可不成,您連話都不敢說,啥時候能把衛阿姨追到手啊?”
呂國強搓着手,臉上紅的驚人,結結巴巴道:“俺,俺不敢啊,小芬她,她,也不知道她對俺還有沒有意思?”
秦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那有沒有意思您得試過才知道啊,您試都不敢試能娶到衛阿姨才有鬼呢。”
她又壓低了聲音:“您不主動,要是衛阿姨讓别的男人追走了您哭都趕不上趟呢。”
就這麽一句話,叫呂國強有了緊迫感。
“小桑,那你說該咋辦?”
“你問我我問誰啊?”秦桑都給氣樂了,哪有長輩在這種事情上問晚輩的,她這個大舅也太憨了。
“可是。”呂國強又嗑巴了:“你,你和小簡,你咋個幾,幾下子就,就勾搭上了。”
秦桑氣的磨牙:“大舅,您會說話不,您要再這樣我就生氣了啊。”
呂國強是太緊張了,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啥,回過神來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那啥,大舅不會說話,你别生氣啊。”
秦桑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大舅,追女人呢,一得臉皮厚,不管她說什麽你都隻一個勁的追就好,把臉面豁出去了,二呢,錢包得厚,您得舍得給她花錢;三呢,您還得嘴皮子利落,您得會哄着她。”
呂國強真是傻眼了:“臉皮厚俺倒是成,舍得給她花錢也成,就是,就是咋哄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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