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猜測,葛紅那一世應該是被吸光氣運而亡,所以才一直沒有消息。
這麽想着,秦桑對于葛紅最後的一點心結也沒了。
看着葛紅對她全然的信任依賴,看着她如孩童一般純善的眼睛,秦桑心軟的一塌糊塗。
安撫好了葛紅,秦桑對呂國安道:“小舅,你們收拾好了嗎,咱們趁着天氣早趕緊走吧。”
呂家兄弟也沒啥可收拾的,就帶了兩件衣服,把屋子鎖好,跟着秦桑出了村子。
在村子裏的時候,秦桑推着自行車,呂家兄弟帶着葛紅慢慢的走。
出了村子到了大路上,秦桑就叫葛紅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她先騎着自行車帶了葛紅一段路。
呂家兄弟是快速步行的。
騎過一段路,呂國安看着自行車十分心動,非得說秦桑太累了,不如叫他騎車帶着葛紅。
于是,秦桑步行,呂國安騎車。
葛紅一路坐着自行車,看着路旁花紅柳綠,真是高興壞了。
秦桑怕她無聊,不時的還會采了路邊的野花給她玩。
等到後來陽光強了,秦桑又怕葛紅曬到,就折了柳枝編了個草帽給葛紅戴在頭上。
葛紅頭上頂着草帽,手中抓着一把野花,還看着秦桑采了長長的草葉子給她編織各種動物,她歡喜極了,拍着手喊:“好玩,真好玩。”
呂國強看着葛紅高興,嘴角也多了幾分笑意。
就這麽着,四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天黑之前終于到了縣城。
進了縣城,秦桑想着呂家兄弟和葛紅肯定餓壞了,就沒先回家,而是在國營飯店先買了幾個包子。
四個人吃了包子,秦桑才帶路回家。
他們到了家門口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秦桑聽到院子裏妹妹們說笑的聲音,聞着傳出來的一陣陣飯菜的香味,這心,也跟着一片安然。
她推開院門,門闆被推動的聲音引着沈宜和秦雅幾個人望了過來。
當看到秦桑的時候,沈宜一臉的高興:“小桑回來了,我們正說你呢”
然後,這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原因就是沈宜看到了秦桑身後的葛紅。
秦雅是第二個看到葛紅的,她看到葛紅時,就僵立在院中,她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頭腦就好像是失去了身體的指揮權,腦子裏轉過無數的念頭,可身體竟然一動都動不了。
半晌,秦雅才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是,她通紅的眼眶告訴所有的人她心裏的難過。
“媽”
秦采驚叫出聲。
秦蘋手裏拿着一個玉米面的餅子,就這麽掉到了桌上。
秦綠和秦依瞬間站了起來,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小炮彈一樣沖向葛紅。
“小桑。”
葛紅吓到了。
她怯生生的躲在秦桑身後,拽着秦桑的衣服怎麽都不肯撒手。
“沒事。”秦桑安撫的拍了拍葛紅的手,先擋開秦綠和秦依,又帶着葛紅和呂家兄弟進了院子。
進了院之後,秦桑把院門關好。
她帶着葛紅一步步走到餐桌旁。
“奶。”秦桑拉沈宜坐下。
她擡頭看看秦采:“小采,你去搬兩個凳子叫咱舅舅坐。”
“舅舅?”秦采吓了一跳,眼睛不住的打量呂家兄弟。
“是舅舅,親的。”秦桑鄭重點頭。
她又看向秦蘋:“小蘋,去倒兩杯茶過來。”
秦采轉身進屋搬凳子,秦蘋去泡茶。
呂家兄弟這會兒頗有幾分尴尬。
他們站在院子裏,看着這一院子長的俊秀的女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呂國安心裏長歎。
果然他想的沒錯,以後啊,肯定麻煩事不斷了。
他的姐姐長的好,生的閨女個頂個的漂亮,真的是叫人歡喜又擔憂啊。
不過,這種甜蜜的負擔呂國安還是挺喜歡的。
“小桑啊,這是咋回事?”
沈宜醒過神來就趕緊和呂家兄弟打了招呼,又拉着秦桑詢問。
秦桑就把她怎麽去找葛紅,然後怎麽碰到,又怎麽認了呂家兄弟全講了一遍。
當然,她也沒有盡數都說實話。
起碼,她沒說呂家兄弟是表舅,她告訴沈宜和她的妹妹們呂家兄弟就是她們的親舅舅。
知道了呂家兄弟是葛紅的弟弟,沈宜對他們也熱情了起來。
“他舅啊,趕緊坐。”
沈宜笑着招呼呂家兄弟坐下,又叫秦蘋去拿碗筷:“你看,真不知道你們來,也沒準備啥好的,你們先将就着吃點,等明兒我買了肉咱們包餃子吃可好?”
沈宜穿着樸素,可老太太說話行事自有氣度,聲音不高不低,語氣不急不緩,怎麽看都不像是鄉下的老太太。
一直住在村子裏,見到的全是鄉下的潑辣婦人的呂家兄弟一時有點适應不過來。
呂國安幹笑兩聲:“大娘,這是到了俺姐家,也不是外人,沒必要這麽客氣,吃的咋樣都成,你們吃啥,俺們就吃啥,真沒必要專門給俺們弄好的。”
呂國強也笑道:“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沒那麽多講究。”
可話是這麽說的,沈宜還是叫秦雅去廚房又炒了兩個菜。
他們說話的時候,秦綠和秦依已經圍着葛紅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媽。”秦綠把葛紅頭頂上的草帽拿下來自己戴:“我們可想你了,都是王美鳳那個混帳東西,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受這麽多罪。”
秦依一手拉着葛紅,一手從口袋裏拿出藏了多時的奶糖來:“媽,吃糖。”
葛紅眼裏帶着笑,看秦綠和秦依的時候,也是帶着幾分信任依賴的。
她拿過糖剝開糖紙,等帶着濃濃奶香味的糖塊含進嘴裏的時候,葛紅笑眯了眼睛:“好吃。”
秦依低頭,沒有叫葛紅看她微紅的眼睛。
秦綠别過頭,悄悄的抹了一把淚水。
和兩個小的玩了一會兒,葛紅就有點困了。
她今天走了好遠的路,真的疲累的很,這時候困的眼裏都流出生理性的淚水來,頭也一點一點的。
秦桑就帶她去自己屋裏,給她脫了外衣,叫她躺到床上,哄着她睡下。
等秦桑再出來的時候,沈宜正和呂家兄弟說話。
而秦雅已經炒了一個韭菜雞蛋,又炒了一個清炒西葫蘆出來。
沈宜笑着問呂家兄弟:“要喝兩盅不?”
呂國安趕緊擺手:“别了,我們不喝酒的。”
沈宜也就沒有再勸。
秦雅給呂家兄弟添了飯,就搬了闆凳坐到一旁。
沈宜和呂家兄弟聊天中也打聽到了葛紅現在的習慣,知道葛紅現在離不開呂家兄弟,就問他們的打算:“那你們以後有啥打算?照我說,你們得好好考慮一下将來,在小山村裏呆着能有啥出息,倒不如出來找個工作。”
呂國強低頭不說話。
呂國安苦笑:“大娘,您這話說的對,可是現如今這世道,工作可真不好找,俺們這樣的沒門路沒錢的,哪裏肯要的?”
沈宜就看向秦桑。
秦桑笑着坐下:“我之前問過大舅的,大舅做了一手好木匠活,我想着跑跑門路,先叫大舅去家具廠做工。”
呂國強一聽趕緊搓着手道:“要是不好辦就算了,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别太爲難的。”
“不爲難。”秦桑笑着:“我想了兩個地方,一個是家具廠,一個是屠宰廠,對了,大舅會殺豬嗎?”
“會,會。”呂國強臉上帶着笑:“我殺豬的手藝還不錯呢。”
秦桑心就定下來了:“那成,趕明我就去跑跑門路,争取早點給大舅安排好。”
說完呂國強的事,秦桑又看向呂國安:“小舅是高中畢業的,算得上是文化人了,我想着對了,我們廠裏正缺司機呢,小舅還是跟我學學開車,咱再走走門路讓你到我們廠的運輸隊,那可是個好地方,油水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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