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秦月低頭,對着沈宜軟軟的叫了一聲。
沈宜沒答應。
秦桑挑了挑眉:“正好你們來了,收屍的事情你們做比較合适,就……”
秦月低垂着頭,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小桑,對不起,我知道我們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死者爲大,我爹已經死了,你能不能叫他死後得以安甯。”
這話秦桑就很不明白了。
就連秦采都憤怒的瞪着秦月。
“你是你爹的女兒,難道這不是你該做的?你把這事推給我們這些外人算什麽?”
秦采忍不住怼了秦月一句。
秦月弱弱的分辨了一句:“可是,我們沒錢。”
呵呵。
秦桑都想罵人了,誰欠她的是怎麽着,沒錢也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沒錢就滾開。”
秦月哭着拉住秦寶,跟着馬車一起往前彎村走去。
他們倆故意錯後了一段路,秦寶瞪着秦桑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漸濃:“都是這個喪門星,要不是她,咱爹也不會死,咱娘也不會進監獄。”
秦月示意秦寶小聲一點。
秦寶這段時間應該是被生活教育的夠了,并不敢犯倔。
秦月輕聲道:“先叫她得意着,反正該做的咱們也都做了,以後有她受的。”
秦寶想到這段時間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也有幾分得意,還有一些幸災樂禍:“是,那些人要是來了,有她們受的。”
秦桑跟在沈宜身邊快步走着。
她和秦月之間的距離拉的挺大的。
而秦月和秦寶說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
但是,秦桑還是聽到了。
她就知道秦月和秦寶打了什麽壞主意,好像還要引什麽人過來給她添麻煩。
隻是,她也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什麽人過來。
剛才看到秦月的時候,秦桑已經感覺到了她的不同。
她的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這種氣息已經很淡了,但是,秦桑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的。
要實在說的話,秦桑願意叫這種氣息爲修士之氣。
秦月應該是和這個世界上的修士接觸過,所以身上殘存了一些淡淡的靈氣。
那個時候,秦桑就知道她所有的猜想都是對的。
的确有一股隐在暗處的勢力在對付她們家。
那股勢力對于乾坤鏡勢在必得,所以才布好了大局,用了數十年的時間來把她們一點點的整個死,又叫人看不出是修士出手,讓她們的死看起來全都是巧合,誰也瞧不出什麽異常來。
要不是秦桑活了這麽多世,她也瞧不出這些事情來。
低頭,秦桑隐下眼中的嘲諷之色。
秦月既然在打什麽壞主意,那就叫她鬧出來,許多事情鬧出來,比隐在暗處更叫人放心。
總歸,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一行人走的不慢,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前灣村。
頭一天沈宜已經出面找好了幫忙的人,也和秦家的族人說好了的,所以今天車子一進前灣村,村口就來了不少人。
村子裏這麽多年下來,不管是喜事還是喪事都是有規程的,什麽人負責哪一項也都幾乎是訂死了的。
所以,當秦振中的屍首被送到他家時,他家堂屋已經支好了靈堂。
按着習俗,停屍的地方也都有講究,都講究男左女右,堂屋的左側放了幾個凳子,堂屋的門扇也被拆了下來,一半門扇放在凳子上,是準備停屍用的。
而堂屋的屋門上也挂上了白布做的門簾。
馬車停在門外,幾個村民幫忙把屍首挪進來放到門闆上,然後用專門的單子蓋在屍身上。
又有人開始挂白幡,擺供桌供品等等一幹事宜。
秦月拉着秦寶跪在堂屋裏痛哭,兩個人哭的傷心不已,哭的軟了身子起不來。
秦桑遠遠的看着,冷着臉沒做理會。
沈宜歎了口氣也沒勸說。
過了一會兒,沈宜回身找了經常幫人辦事的秦振興。
在秦振國這一輩中,秦振興居長,是所有堂兄弟中的大哥,他爲人正直,處事公允,很受人尊重的,在村子裏,他也是辦老了事情的,秦振中這次的事情就拜托給了他。
沈宜和秦振興把事情說好了,又拿出錢來給他,作爲這兩天辦喪事的花銷。
秦桑站在院子裏看着靈堂裏秦振中的屍首,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那一世害了她們姐妹慘死,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她頭上,叫她恨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的人就這麽沒了,輕易的被她算計死了。
秦桑心頭一陣輕松,她心中暗想,她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秦振中害她們姐妹慘死,這一世也一直想暗算她家,她自然不用客氣,要好好的回報一番。
不過,那一世秦振中爲了維護好老好人的名聲,爲了有一個好的名頭,在她們姐妹去世的時候,他還都假惺惺的哭了一回,把她們好好安葬了,起碼沒有讓她們曝屍荒野。
就沖着這一點,她才會同意出錢給秦振中辦喪禮的。
秦桑暗道:“秦振中,你即然暗算我,就别怪我還回去,這仇我報了,收屍之恩我也還上,從此之後,與你兩不相欠,如果秦月不出手暗算我,我也不會害她,可她要是出手,就别怪我剁了她的爪子要她的命了。”
秦采站在一旁,看秦桑臉上明明滅滅的,神色莫測,心中一陣抽緊。
她拽了拽秦桑的衣袖:“大姐,咱們叫上奶回去吧,我有點害怕。”
秦桑回頭,安撫的朝秦采笑了笑:“好,我們叫上奶回家。”
她找了一圈,找到了和秦振興說話的沈宜,這時候沈宜也交待的差不多了,就帶着秦桑和秦采回家。
這一路上,三個人的心情都不怎麽好,也沒有什麽心思說話,一路沉默着走回去。
隻是,三個人才走到家門口,就冷不丁的聽到一陣哭聲,緊接着,秦桑就看到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秦桑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那個人撲了個空。
秦桑這才看到,撲過來的是一個上了點年紀的老太太。
她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頭發梳的齊整,穿着對襟的褂子,一張臉上有許多皺紋,更帶着幾分戾氣。
“你是,是小桑吧?”
老太太看着秦桑,滿臉的流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好孩子,快過來叫姥姥好好看看。”
果然……
秦桑心中冷笑,她就知道秦月也隻這些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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