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隻求不要落得駱驷水那等凄慘下場就好。
毛烏山主的眼珠滾動,像隻老狐狸一樣,恐怕在想着自保的辦法。
“鐵判木轶,查案不實,濫用職權,差點就造成一樁冤假錯案。當重罰,殺一儆百,以儆效尤。革去判官之銜,踢出執法堂,永不再錄用。”
執法堂相當于一個公職部門,代表着宗規的森嚴與公正、嚴厲。
對于執法堂成員知法犯法,宗派向來都不會手軟。
這也是全宗上下共守的一片神聖淨土,絕不容許那種徇私枉法之人,存在于執法堂。幹擾法度公正。
鐵判木轶聽完這等宣判,眼前一黑,當場就癱軟在地。
完了,全完了。
想當初進入執法堂時,是何等風光?由一個普通執法弟子,步步高升,最終成爲了一尊威風八面的鐵判。手掌宗規戒尺,可以裁量宗派違規人員的罪行。
現在,一切歸零,他與執法堂再也無緣。
大好前程,也是嘎然而止。
木轶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外門普通弟子,明明隻是藥山的一個小頭目。卻有着如此厲害的手段與實力。竟然真的把外門攪了個天翻地覆。
“0号藥山,管事唐鷹,打壓下屬,劣迹斑斑。有負于宗派厚恩,更有愧于屬下衆多藥農。明知屬下受了冤屈,不但不維護,反倒助纣爲虐,幫着他人打壓欺負自己的手下。這與宗派的團結、友愛宗旨相背離。”
“降你爲普通藥農,以示懲戒。若有他人再犯,唐鷹便是榜樣!”
賈宗仁威嚴的目光,掃視全場,無一人敢與其對視。
對唐鷹的處罰,竟然比之陳程管事還要更嚴厲。這還真是讓楚風感到意外。
一個宗派能夠屹立萬年以上不倒,果然有着其優秀之處。
不說别的,對宗派弟子的庇護,就足以讓每一個宗派弟子産生強烈的歸屬感。
就拿楚風上次來說,雄家大小姐那麽尊貴的人物,前來萬劍宗要人,宗派愣是尊重楚風的意見,沒給雄關睢面子。
這要換成一般的家族或勢力,很可能會把楚風交出去。
庇護自己人,這一宗旨,由高層親自作表率,并且時刻将其教化到宗派的每一個成員心中。潛移默化,這才讓整個宗派上下一心,都遵守這種制度。
撲通~!
就在唐鷹管事剛被懲罰完,毛烏山主竟然做出一個無比驚人的舉動。當衆跪在了地上。
鐵判木轶、管事唐鷹,全都受到了重懲。他這個山主,自然也逃不過去。
“宗令大人在上,小人毛烏自知有罪。禦下不嚴,更是偏聽偏信,誤将楚風當成十惡不赦之徒。要不是您親自出面,澄清事實,小人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小人願意主動領罰!今後也必定時刻謹記這個教訓,絕不再麻痹大意!”
毛烏山主這招負荊請罪,端得是高明。
以退爲進,并且把主要罪責全推到唐鷹等人頭上。這是棋局中最常用的棄車保帥。
“本來,小人也不是那種偏聽偏信之人。主要是楚風行事太過張揚,闖進别的管事地盤将人殺成重傷,與内門弟子打賭……一樁樁,一件件,都容易讓人誤會他。”
毛烏山主這是在暗示賈宗仁,我這麽做,也是有意幫你兒子出氣呢。
賈宗仁的臉色依然嚴肅,隻是目光分明柔和了幾分。
“0号藥山,山主毛烏,念你知錯能改,及時醒悟。再加上你爲宗派效力多年,勞苦功高,這次便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罰俸一年,記過處分,你可服?”
賈宗仁高舉殺威棒,最終輕輕落下。
毛烏山主喜不自禁,連連叩首。
“小人毛烏,心服口服。爲宗派,爲賈宗令效力,必肝腦塗地,赴湯蹈火。”毛烏山主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似的。而且沒有半句廢話。
字字句句,都能讓賈宗仁聽了感到高興,欣慰。
他這次能化險爲夷,僅僅隻是罰俸一年,絕不是走了狗屎運。而是憑借自己的本事。
從楚風調來藥山開始,毛烏山主就一直在暗中打壓楚風。并且屢次向賈公子示好。偏偏他行事極爲高明,從不親自出手,而是示意屬下去對付楚風。
如果把楚風給整倒了,毛烏山主拿最大的功勞。
如果整出了事情,毛烏山主也可以撇得一幹二淨。
“楚風,對于這個結果,你可服?”賈宗仁威嚴的目光落在楚風臉上。對于毛烏山主的馬屁,他心裏雖然受用,但也隻是一笑置之。
因爲平日裏,拍他馬屁的人,實在太多了。
賈宗仁這個宗令,親自懲罰了這麽多人,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爲了讓楚風感到滿意。
“宗令大人賞罰有度,小人自不敢不服!”楚風這話一語雙關。不軟不硬。
晉升内門弟子一事,被宗令這尊大佬給壓了下來,要楚風徹底心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不過,對于這個處理結果,他還算滿意。
在藥山多呆一段時間也好,可以更好的照顧丹州分脈之人。如果楚風當了山主,甚至可以把他聚到一起。這樣就再也不必受人欺負。
本來,賈宗仁還想趁機索回那方玉墜。結果,楚風的态度讓他不好開口。
人要臉,樹要皮,畢竟他可是内門的宗令。
身分尊貴,總不可能學着賈公子一樣,以勢壓迫楚風吧?
“罷了,這次沒有機會,倒也不宜強求。毛烏得了我的大恩,倒是可以授意,由他來辦這件事!”賈宗仁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風,更是凝視了楚風腰間的那方玉墜數秒,這才飛回内門。
那方玉墜,可是他賈家祖傳的寶物。
一定要想辦法索要回來。
……
楚風做了管事,回到藥山後,自然少不了前來拍馬屁,拜山頭的大小頭目、藥農。
對于這些人,楚風并不信任。
毛烏山主在這座藥山經營多年,隻怕滿山遍野,都是他的心腹。楚風一個新來者,如果随意信任這些人,恐怕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幸好,這些手下裏面,倒也有着幾人是丹州分脈的成員。
楚風的二師兄劉大壯,以及五名丹州分脈的真傳弟子,都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