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何在?”鐵判木轶并沒有急着審他,而是目光微擡,盯着執法堂的入口。
在楚風被押來這裏之前,他已經略微了解了案情。
毛烏山主也早就派人打過招呼。
這也是執法堂審判犯人前的潛規則。
首先,就要打聽一下犯事之人是否有什麽大背景,大靠山?然後就是了解苦主的背景。最後才會了解案情經過。
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爲了防止錯判。以及因爲某一方有着大背景,迫于壓力,需要改判。
萬一判了之後,需要改判,甚至被上級駁回,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所以,想要當執法堂的主判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不能把方方面面的因素考慮進去,萬一發生錯判,然後被打臉,那就是一個污點。
可以說,審判結果在楚風還沒有被押入執法堂之前,就已經定好了。
“擡進去!”
陳程管事帶着人,把受傷的駱驷水,擡進了執法堂内。他爲了收拾楚風,出一口惡氣,不惜親自陪着駱驷水,進入執法堂。
自己的得力手下被人閹掉了。
而且态度還特别嚣張,更是把陳程管事打了很長時間主意,幻想了無數個夜晚的李師師給弄走了。這讓陳程管事對楚風恨得咬牙切齒。
他一定要把楚風收拾成死狗,方洩心頭之恨。
“判官大人在上,您可要爲小人做主哇……嗚嗚……”駱驷水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隻不過命根子被斬斷,想要止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目前的狀态,應該處于小便失禁中。
可以看到包紮的白布,被血水給染濕了。而且散發出陣陣尿騷味。
“你不必哭嚎,本判官自會公正審理,給你一個交代。”鐵判木轶滿臉威嚴,聲音冰冷無情。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袖内的一株十萬年份的參精。
此物可以補充氣血,可以滋養神魂,還能夠延年益壽……
千年份的人參,或許随便在哪家藥店都能買到。十分常見。萬年份的人參,相對來說,數量就要稀少多了。至于十萬年份的,絕對是鳳毛麟角,屬于稀世珍寶。
達到十萬年份的人參,直接稱之爲參精。
也就是說,它已經成了精怪的意思。
可見它有多麽珍貴,多麽高級。
鐵判木轶袖中的那株參精,手足皆現,甚至就連頭部都已經成形。隻是尚未長出人類的五官而已。
想要讓一株人參,徹底長成人形,恐怕需要達到百萬年份。
那等級别的人參,已經不再稱之爲參精,而是稱之爲地精。它能夠遁地而行。
想要挖到百萬年份的地精,也隻有一些本領極大的挖參人,才有可能挖到。
“看在這株參精的份上,本判官今日必須重判楚風!”
鐵判木轶袖内的這株參精,乃是毛烏山主所送。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重判楚風。
前幾年的時候,木轶修煉傷了身體,急需補充損耗的氣血。
雖然這些年,他服用了不少丹藥,也進行了食補,但是效果并不理想。畢竟傷了元氣,想要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内,恢複如初。
極難。
除非有着楚風這等丹尊級别的高手,親自爲他煉制療傷的丹藥。那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内恢複。
他隻是萬劍宗外門執法堂的一尊鐵判,而且晉升的年頭并不算久。
别說是丹尊,就連丹王級别的存在,也沒一個認識的。
想要求丹,除非他有着驚人的财富,那才有可能。
每個月拿着鐵判的薪俸,并沒有其它外塊,想要求一尊丹王替他煉丹,幾乎是一種奢望。
木轶以前當實習判官的時候,膽子非常小,而且也一直保持着初心。
斷案公正嚴明,從不敢收受賄賂。
也隻有受傷後的這些年,他才敢暗中收一些賄賂。
這次得到毛烏山主贈送的一株十萬年份參精,絕對是有史以來,收到的最驚人的一筆巨額财富。
其實,即便對于毛烏山主來說,這株十萬年份的參精,也已經是他收藏的藥材中,最珍貴的一株。爲了能夠整死楚風,讨好賈公子。
然後達到升官進職的目的。
毛烏山主這才豁出去,拿出參精行賄鐵判木轶。
“宗令之子,賈公子到!”門外的守衛,扯着嗓門唱喝。
堂内的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心神一緊,臉上也是露出恭敬的表情。
即便在場職位最高的刑名官、鐵判木轶、毛烏山主,在賈真經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當孫子。
毛烏山主的臉上露出喜色,堆出谄媚、熱情的笑容,離座而起,快步走下高階,親自到門口迎接賈公子。
木轶與刑名官宋航書則顯得含蓄多了。
他們隻是站起身,滿臉恭敬,但是并沒有走下高階。
“哎呀呀,賈公子,您可是貴人呐!快請上座!”毛烏山主躬着腰,那表情,那神态,可真是奴顔卑膝到了極點。
“拜見賈公子!”
其他人,也是同時躬身向賈公子行禮見拜。
唯有楚風一人,傲骨铮铮,站得筆直,冷視着賈公子。眼中透着譏諷。
“不必多禮!本公子也就是聽說這個姓楚的小子,仗着自己闖過了乾坤劍陣二層,特别嚣張。闖到别人的地盤,把人打成重傷,竟然還敢飛橫跋扈。”
“你們聽着,今天有本公子坐在這兒,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若是這姓楚的小子再敢嚣張,本公子将打拍成死狗。”
賈公子大言不慚的走上高階,在後方的太師椅上坐下。
這貨上次被楚風擊敗,連祖傳的玉墜都輸了。
現在竟然當衆吹噓,說什麽一掌把楚風拍成死狗。
也不怕把手掌給戳穿了。
“開始吧!”
毛烏山主把靠山給請來了,底氣也是更硬。他反客爲主,催促着木轶趕緊判案。
接下來,木轶把楚風的罪狀當堂述說了一遍,然後開始上正題。
“楚風,你傷人在前,惡言頂撞執法堂弟子在後,态惡極端惡劣。依照宗規,廢你修爲,貶爲劍奴,發沛到新的藥山前去造山。”
木轶把心一橫,咬着牙,狠狠的重判了楚風。
這麽重的罪罰,即便是殺人,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