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精通祝由之術,乃是能夠和天神溝通的‘天醫’,此等手段,着實讓小子心生敬佩。
隻不過……”
話說到一半,許澤軒突然露出了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隻不過什麽?”中年道士很上道,即便他沒有看過,那隻存在于許澤軒内心的劇本,但他念出的台詞,卻與之分毫不差。
“隻不過,道友的道行,終究沒到達白日飛升的地步,依舊隻能算是凡人。
是凡人就會出錯,道友此次施展這祝由之術,就弄錯了對象!”
說話間,許澤軒的嘴角,再次露出了微笑。
他的上一個笑容,是爲了拉近自己和中年道士之間的距離,有些強顔歡笑的意思。
而這一個笑容,則代表着他漸漸露出獠牙,開始吹響反擊的号角。
“胡說八道,老夫用祝由術救活了無數條性命,豈會弄錯救治的對象!”上一刻,中年道士還在誇贊許澤軒好本事,這一刻卻開始訓斥起對方來。
這人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小子所言,句句屬實!若道友有疑問,小子可當着大家的面,再算一卦,問問上天的意思。”許澤軒臉上的表情不變,心裏卻在暗暗冷笑。
之前,自己沒觸及到對方的利益,言語之間又多有奉承,那道士才會好言相待。
如今,自己直接指出了對方的錯誤,這道士立刻就翻起臉來。
“算一卦?”中年道士冷哼一聲,道,“算卦同樣是窺測天機,憑什麽你的卦就準确,而我溝通天神,得來的答案就錯誤!”
“因爲我的卦,人人都能看懂,而道長溝通天神,隻有你一個人能夠領會天神的意思。”許澤軒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人人都能看懂?周易八卦,是何等艱難的學問,我等修道之人,苦苦研究一生,都不一定能保證,翻譯出的卦象完全正确。區區凡夫俗子,怎麽可能都看得懂?”中年道士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許澤軒。
之前,他或許還會以爲,許澤軒會動搖自己多年營造出來的地位,如今卻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道至簡,家師有大法力、大神通,自然能夠能人所不能,會人所不會,否則又怎麽稱得上世外高人?”許澤軒也懶得跟中年道士多廢話,圍繞法壇走了一圈,突然一個縱身跳了上去,抽出法壇上的桃木劍,嘴裏念念有詞道:“九天玄刹、化爲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話音一落,他迅速從法壇上,抽出兩張沒有寫過字的黃紙,在香燭上點燃,包裹着一物,用力往外一扔。
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在空中飛過,片刻之後,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小片空地上。
衆人正奇怪,許澤軒在耍什麽把戲時,突聽“轟隆”一聲巨響,那裏濃煙滾滾,平地居然起了一聲驚雷。
“道長,不知常人想要練出五雷天心正法,需要多長時日,可是我區區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人,能夠施展的出來的?”
引爆了随身攜帶的炸藥後,許澤軒背着雙手,發起了靈魂拷問。
“這……”中年道人已經看懵了,五雷天心正法,隻存在于道家的典籍之中,别說十六歲,就算六十歲、六百歲,都不可能施展的出。
這樣強大的法術,居然被一個少年人,輕而易舉的施展了出來。
強大的事實擺在面前,他怎麽還有臉堅持自己的觀點,去否認卦象是人人可以懂的這一說法?
“既然道兄不說話,那小子就當你默認了,既如此,那我便再來給大家算一算,看看小子前一次算的卦,是否有誤!”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氣布道,氣通神,氣行奸邪鬼賊皆消亡……”
“陸判官,若陰間沒有給許家莊降下災劫,還請獻身一見!”
神神叨叨了一番,許澤軒突然抽出一張白紙,将這紙放在火上輕輕炙烤。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那白紙之上,竟是出現了一個身穿官服,手持判官筆的模糊影像。
許家莊莊戶見之,不由的後退幾步,就連縣裏的衙役,也是面露駭然之色。
更有甚者,膝蓋如同中箭一般,直接就跪了下去。
這好好一張白紙,怎麽會出現陸判官的影像?
莫非真的應驗了許澤軒所說的話,陰司并沒有給許家莊降下劫難?
“陸判官都獻身了,看來陰司并沒有爲難我許家莊。
接下來,我再問問天神!”許澤軒悄無聲息的把那張帶有“陸判”的符紙重新收回,揮手叫來一個衙役,讓他去村民家中,取一個瓷碗,和一把筷子過來。
衙役本來是不會聽從許澤軒命令的,可那五雷天心正法,和之前讓陸判獻身的場景,深深震撼住了這哥們。
他連看都沒看一旁的王縣令一眼,随手叫來一個莊戶,兩人便一前一後進了一戶人家。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們就帶來了許澤軒需要的東西。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甯。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再次神神叨叨念了幾句咒語,許澤軒突然從一把筷子中,抽出了幾根長短相同的拿在了手中,對着天空拜了三拜,随後大聲道:“道德天尊,如若天庭沒有派下瘟神,懲罰許家莊莊戶,就讓這筷子立在水中!”
言罷,他迅速将四根長短相同的筷子,分爲兩組,兩兩合在一處,朝盛了大半碗水的碗中插去。
“唰~唰~”他的這番動作,并不算有力,瓷碗的中央,并沒有被他鑿出凹坑來,然而那四個筷子,卻如同釘在瓷碗中一般,筆直而立,一動不動!
筷子真的被豎在了碗裏。
“這筷子怎麽可能立在碗中?根本就做不到啊!”衙役甲滿臉詫異。
“是啊,我家小子以前就做過類似的事,可每次筷子都會倒下!”衙役已陷入沉思。
而許家莊的莊戶,卻陷入了迷茫。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讓筷子立在碗中,但小郎君偏偏做到了。
這不是小郎君的力量,而是太上老君再回應小郎君。
既然天庭沒有派出瘟神懲罰,地府也沒有惡鬼逃脫,那莊子的莊戶,究竟爲什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