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打算今天下午不去學校上課的,但因爲在家裏沒有發現什麽罪證,自然失去了翹課的理由,所以她還是決定回學校去上課。
這時時間已經兩點過四分,離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已隻有二十六分鍾,吃中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她隻得匆匆洗漱一下,就出了門。出了小區後,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學校。
雖然在家裏沒有發現什麽罪證,但她并沒有完全釋懷。
她本就是一個喜歡看推理小說的女生,遇到這樣的殺人案件,而且這件殺人案中的遇害者還與自己産生了一種微妙的關系,自然難于保持平靜。
因此,這天下午她無法将注意力集中到學習上面,多次走神,在心裏反複推理那張照片出現在自己家小賣部裏的各種可能性。但不管她怎樣推理,都始終無法完全排除那張照片是自己的爸爸弄丢的可能性。
“也許我可以從媽媽那兒,側面打聽一下爸爸在案發當晚的活動情況?如果案發當晚,爸爸跟平日一樣,過着家裏和店裏這種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那麽自然沒有作案時間,也就是具有了不在場證明!”
想到這裏,她不禁全身一震。
雖然她很想馬上回去,但想到上午已跟班主任請了一次假,下午再請假,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她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打消了再次請假的念頭。而是趁下午第三節課結束後的課間休息時間,找到一個僻靜地方,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裏,她故意先說了一會别的事情,并問媽媽是否已經回到店裏。媽媽說她正在家裏洗衣服,爸爸在看店。
明白爸爸不在媽媽身邊後,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立即直奔主題。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想起什麽事情了?”媽媽有些奇怪。
“今天上午我因爲肚子有點不舒服,去跟江老師請假時,江老師突然問我爸爸上前天晚上是不是去過苦菜坡,江老師說他在出租車上看見人行道上有一個行人,看上去有點像是我的爸爸。”
雖然江老師實際上并沒有問她什麽問題,這件事情更是子虛烏有、從未發生過,但她卻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好象真的發生過一樣。
“你肚子不舒服?現在好一點沒有?”媽媽卻隻關心這個問題。
“可能隻是有點拉肚子,回家吃了藥後,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哦。”
“媽,上前天晚上爸爸真的出去過?沒有待在家裏或者店裏?”
“上前天晚上?”媽媽完全沒察覺到女兒的用意,信以爲真地反問了一句。
“是呀,就是星期一那天晚上。時間大約是晚上七八點鍾前後,江老師說他當時坐在出租車上,看見路邊有一個行人,長得很像我的爸爸。他看見的那個人會不會真的是我爸爸?”
“嗯,我怎麽知道,可能是吧?”
“那天晚上,是你在看店,還是爸爸在看店?”
水潋滟心想:如果是爸爸在看店的話,他應該沒有作案時間。但如果是媽媽在看店,那就難說了。
“那天晚上是我在看店,你爸爸在家裏看電視。”
“你沒記錯吧?”水潋滟心裏一沉。
“上前天的事情,媽媽都會記錯,你以爲媽媽真的老得沒有記心了嗎?”
天,十号那天晚上,就是案發那晚,爸爸沒有看店!媽媽說他在家裏看電視,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也許爸爸趁媽媽看店,無法脫身的機會,悄悄離開了家……
“你的老師真的說他在出租車上看見過你的爸爸?”媽媽問道。
“嗯,也有可能是江老師認錯人了,他也隻是說那個人長得有點像我的爸爸,并沒有肯定是他。”
“過會我問一下你的爸爸。”
“算了,不用問他了。說不定是江老師看錯了。不過,你問問也沒關系,随便你吧。”
水潋滟雖然有點擔心爸爸會起疑心,但又覺得讓媽媽問一下爸爸也無妨。
但願爸爸聽了媽媽的問題,不會生疑心。
“唉,他應該不會生疑吧,不管他與那起案子有沒有關系,我也隻是謊稱班主任老師在出租車上看見了一個長得跟他有點像的人而已,他不至于反應太大吧?”
挂了電話後,水潋滟一直有點不安,她猜不出爸爸聽了媽媽的問話後,會有什麽反應。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她迫不急待地收拾起書包,跟喻丹丹快步出了教室,因爲心情有些急躁,她不願跟平日一樣安步當車,非得跟其他同學們一起,擠上了一輛停在校門外的、專門等候學生放學的中巴車。
喻丹丹雖然有點奇怪她今天的表現,但她自然不會猜到水潋滟心裏到底在急什麽。
不到五分鍾,便到了靠岸小區。跟喻丹丹說了一聲“拜拜”後,水潋滟便急不可耐地随幾名同學下了中巴車。
進了小區大門,隻見自己家裏的小賣部門還開着,爸爸正坐在店門前跟一個顧客說話,她見媽媽不在,于是也不過去跟爸爸打聲招呼,好像自己有點做賊心虛似的,快步向前面的樹影走去。
回家後,隻見媽媽一個人正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劇。她本想問媽媽,是否問過爸爸上前天晚上的行蹤,如果問了,爸爸又有什麽反應,但怕引起媽媽的懷疑,于是暫時忍住不問。
媽媽正被電視劇情吸引,看見女兒回家了,隻象征性地問了幾句話,又全神貫注地看自己的電視劇。
水潋滟放下書包,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才從書包裏摸出自己的手機,一邊開機,一邊坐到沙發上面。
母女二人雖然并肩坐着,但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玩手機,幾乎沒有交流。
水潋滟玩了一會手機後,才假裝突然想起似的問媽媽:“媽,你剛才問過爸沒有?上前天晚上他是不是出去過?”
“哦,我問了,他說一定是你們老師看錯了,他一直呆在家裏看電視,沒有出去過。”
“哦!”
雖然這樣的回答本應是自己最滿意的回答,但她聽了卻一點也沒有滿意的意思。
誰知道爸爸有沒有說謊呢?
如果那天晚上他真的出去過,并殺死了那個女人,就算是公安人員問他,他也不會輕易承認自己出去過,更不可能承認自己去過苦菜坡!除非警方掌握了不容辯駁的鐵證。
母女二人又各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再交談。直到半小時後,媽媽看的電視劇播完了,媽媽才開始跟女兒說話。
跟平日一樣,媽媽隻是問一些女兒今天在學校的學習情況,以及跟同學處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如是平時,水潋滟隻要心情好,會多說一些話,但今天她心情有異,所以隻是問一句,答一句,有點敷衍的味道。
母女倆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一會後,水潋滟終于主動将話題引到了那起奸殺案件。
“媽,這周星期一,我們縣城又發生一起殺人案了,你聽說沒有?”
“當然聽說了,這兩天我都聽見好多人在議論這件事情了!”
“嗯,我們學校也有好多同學在議論這件案子。”
“是呀,我們這個小縣城,發生一起殺人案,自然會個個都聽說了。”
“也是。”
“我還聽見好多人議論說,今年上半年,縣城裏發生的另一起殺人案,這兩個案子可能是同一個人犯的案子!”
“同學們也有好多人這樣說。不過老師叫大家不要亂議論,說是不是連環殺人案,隻有公安局破案後才會知道。”
“也是,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壞人作的案的,誰知道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