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季節的海水冰冷刺骨。
當頭澆灌讓劉飛柏從昏迷中驚叫一聲,渾身雞皮疙瘩冒出來,想要蜷縮起來,卻發現身體被由合成纖維制成的安全繩捆起來了。
捆綁手法相當老辣。
劉飛柏渾身上下能動的地方就隻有腦袋。
他被困在一塊有棱角的礁石上,身邊就是帶着白色泡沫的海水。
浪頭并不能拍打到這裏,但不時有海水被推動而來,來回沖刷着他的下本身。
之所以沒有感覺,是因爲下半身長時間浸泡在寒冷海水中已經失去了感覺。
劉飛柏不停的吸氣。
相比剛剛被張劍澆灌的海水,還是因爲魔影狼皇被殺死帶來的精神力反噬更加讓他難以接受。
一邊忍着疼痛,他一邊看着面前的張劍。
張劍拿着一個塑料桶,裏面又裝滿了一桶海水。
海水微微波動,反射出粼粼寒光。
另一隻手掌心抓着一根金屬吊墜。
人形吊墜,眼前這個青年是誰的人自然一目了然。
程萱站在妖刀旁邊。
張劍身後就是身形龐大如山的藍巨,藍巨的右手掌心雷蛇暴走形成一個球形。
球形中間四張源獸卡緩慢的挪動着。
張劍居高臨下的俯視眼前的青年,聲音平靜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如果沒有給出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哦,對了,你體内還種下了生死蠱,所以,你也不要想通過自我了斷避免折磨。
還有,其實咬舌要是沒有咬對地方,可不會因爲流血身亡,隻會讓你更加痛哭。”
劉飛柏臉色一變。
心中哀嚎,就連精神力反噬的疼痛都被壓制下去。
生死蠱!
他的體内竟然被種植了這種源獸。
生死蠱如其名,要你死必死,要你活,隻要不是瞬間被殺死,就算受到多大的傷害,也可以吊住一口氣,确保不會死掉。
生死蠱珍貴異常,往往都是用在一些有着突發病家境優渥的人群身上。
但用在他身上,他自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麽。
見劉飛柏臉色猶豫。
張劍突然說道:“如果你讓我滿意,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大家都很忙,不要浪費時間了。”
張劍手輕輕一抖,金屬吊墜纏繞在他手腕上。
“你是K的人吧?”
程萱掌心捧着的那隻灰色三紋的倉鼠可是有着測謊儀的功能,一旦眼前這個人說的是假話,就會被辨别出來。
不得不說,程萱的源獸卡又多,覆蓋面又廣泛。
治療、功能、戰鬥……
有錢人的源獸就是這樣實用,太枯燥了,完全沒有收集的樂趣。
動動手就能得來的有什麽成就感?
如果有的選擇,張劍也很想承擔一下這種枯燥與樸實無華。
可現實就是沒得選,隻能被迫接受生活的艹蛋。
劉飛柏感到身體裏有兩隻尖銳的蟲子遊動,頓時不再猶豫,在海水刺激下,反而精神。
“是的,我是K盟主的手下。”
張劍微微眯起眼睛。
他注意到了青年說的K盟主。
一直以來都沒有刻意去收集神降的消息,但沒有想到K已經從執事成爲盟主了。
這就相當于掌控了一部分神降的話語權和決策權。
因爲聯盟,因爲最近獸潮展現在大衆面前,各國的高度重視,神降反而像是沉寂了下去,沒有一點消息。
有點反常。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而他之所以猜測是K指使也是有迹可循。
畢竟,跟自己有仇的火龍盟主死了,就剩下K一人。
除此,神降裏也沒有人跟自己發生矛盾,也沒有利益上的沖突。
更何況,張劍背靠程家這棵參天大樹,加上聯盟那一群戰友。
計較一下得失,也沒有必要對自己這個已經成爲廢人的禦獸師下手。
所以,隻有K會!
張劍眨了眨眼睛。
K,這貨自己遲早要弄死,留着簡直就像是賊一樣,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
最好就趁着自己現在“虛弱”的狀态勾引他本人出來,然後嫩死他!
相殺自己,那就做好被殺的準備!
張劍:“K實力如何?”
劉飛柏皺着眉頭,沉思了一回,盡力去搜索關于K盟主爲數不多的記憶碎片。
張劍沒有着急。
劉飛柏呼出一口寒氣,身子抖了抖,有點忌憚的看着張劍手中裝滿海水的塑料桶。
接下來的答案肯定會讓張劍不滿意。
擡頭一看,看見張劍眼神玩味的看着自己。
心中一寒,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具體實力我也不清楚。
畢竟我沒有見過K盟主出手幾次,隻知道他有兩隻六階神級源獸,K盟主的實力不僅如此。”
張劍吸了口冷氣。
想了想。
确實,有着神降這麽一個善于開發古迹,能夠定位古迹,在古迹上開門的勢力,成爲掌權人之一,實力能不強嘛。
就算不強,在神降無數代人積累的資源面前。
就算一頭豬都能培養成神獸。
所以,這個K目前還沒辦法解決。
至少,要等到自己實力足夠碾壓的時候,再以雷霆手段出擊,清掃掉。
自身安危,到聯盟那裏,K絕對是不敢有任何小動作的。
膽敢把手伸到聯盟眼皮子底下,那與找死沒什麽區别。
神降的體量目前無法跟聯盟抗衡。
“虛弱”,是個“廢物”狀态下K會上當?
恰恰相反,張劍覺得他反而會全力出手。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就連他都明白,以對方謹慎性格不可能不明白這個流傳許久的道理。
到時候真的引來了K,那他就可以打出gameover了。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關于神降的問題。
很可惜,似乎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神降現在很老實,不敢像前段時間那麽蹦哒。
……
“好了,我問完了。”張劍将桶内的海水倒出,将塑料桶收回空間戒指。
劉飛柏精神一震,咽了咽唾沫,緊張道:“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我知道的我全部都說出來了。”
看到張劍看向自己的眼神,劉飛柏心裏一陣惡寒。
張開的嘴巴還來不及說話,譴責張劍的時候,藍巨手掌陡然發力,源獸卡支離破碎。
那裏面,還有兩隻神級源獸。
當下,劉飛柏的精神力反噬,那種痛哭比扒皮抽筋,挫骨揚灰還要來的劇烈。
“啊啊啊啊啊!!!”
劉飛柏一邊尖叫,面容因爲疼痛變得扭曲,五官仿佛擠在一起,嘴巴張的很大,口水不斷順着唇線流下。
眼球幾乎看不見黑色,眼白占據了接近全部。
張劍冷眼旁觀:“如果不是我的精神力恢複,我現在就會被你殺死。
然後你就可以回去邀功,生活也會越來越滋潤。
至少在聯盟将你們連根拔起之前。
所以,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劉飛柏因爲疼痛壓根聽不清張劍的話,耳邊一會是震蕩般的嗡嗡聲,一會又是刺耳的銳利感,一會又空白,聽不見一點聲音。
痛苦萬分!
……
處理完劉飛柏的屍體後,張劍和程萱就回到房車。
對于張劍熟練的殺死劉飛柏,事後更是沒有一點不适情緒,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影響不到張劍。
淡定自然。
這種情況,程萱在父親身上見過太多次。
沒有太多厭惡,隻是有點不适應,同時心中也覺得張劍進步的速度似乎有點太快了。
跟坐上小火箭一樣,蹭蹭蹭的。
廚神将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飯菜端上了桌子。
程萱夾了一塊方正的牛腩:“你的精神力恢複?”
張劍點頭:“我也很突然,就是在看海的時候。”
略微停頓了一秒,他還是決定不暴露出系統。
随口想個答案認真敷衍。
“可能是因爲看到那些浪花,連綿不絕的拍打礁石。
礁石屹立不倒,反而在海水沖刷下變得更加能夠适應海浪。
其實,在精神力撕裂之後,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我内心卻是死灰一片。
出來看海爬山也是爲了舒緩心情,不然我怕我真的會放棄。
想明白之後,頗有種念頭通達,渾身舒暢的感覺。
所以,精神力不知道怎麽就開始恢複了。”
程萱加快咀嚼,将嘴裏的牛腩咽下。
高興道:“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态。
哎哎哎,不能走禦獸師之路也沒關系,你不是還有我嗎?
我哥不想繼承家業,爸爸媽媽都很看好你,對你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樣了,完全可以娶了我過來接手我們家的事業。”
程萱說這話時候,眉毛彎的像是新月一樣月。
眼裏更是滿滿的幻想與喜悅。
張劍真的接手自家事業,就可以有更多時間的陪着她。
不至于像之前那樣,幾個月都見不了一面,還要時時刻刻擔心着張劍的安危。
張劍搖搖頭,摸了摸程萱的小腦袋,笑而不語。
晚飯結束後。
張劍從戒指裏拿出許多精神力源材料。
既然精神撕裂已經治愈,那這些源材料可以用來使用,補充精神力。
之前沒有使用,用了沒有太大作用,反而會使大量的精神力對身體造成傷害以及負荷,讓原本就糟糕的情況雪上加霜。
程萱看見了,也拿出了一批盒子。
統統都是史詩以上的源材料,其中也有傳說的。
在知道張劍出事之後,程萱就拿着自己的小錢罐在自家産業購置了這些能夠恢複精神力的源材料。
都是給張劍準備的。
張劍拿起自己面前的源材料:“應該用不到,精神撕裂好了,就是需要補充精神力。
用了品質高的,很有可能就會把我腦海撐得爆炸。”
“好吧。”聽到張劍拒絕的話,因爲沒能夠幫上忙,程萱一雙澄澈的眸子閃過一抹自責。
“沒事了。”又伸出手揉了揉程萱的小腦袋。
程萱閉上眼睛,精緻的臉蛋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情況的确跟張劍說的一般。
在五份暗金下肚後,張劍的精神力就恢複了一大半。
隻不過,由于沒有煉制成藥劑藥丸,即使吃的是果子之類易消化的源材料,仍舊對他身體造成了影響。
害的他蹲了一夜的馬桶。
……
又陪了程萱一段時間。
天氣進入初春。
張劍準備抽身前往聯盟。
這時候,他卻遇見了一個老朋友的邀請——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