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趴在一旁,美滋滋的啃着豬骨。
奴兵則是站立在遠處,觀察四周環境。
程萱的月輪也在天空中歪歪扭扭的飛來飛去。
兩人現在嘴角全是油漬。
她剛要從口袋裏拿衛生紙時,看到張劍叫小黑取出一包紙後,便停下了拿紙的動作,一臉期待的看着張劍。
不行,不行,怎麽能這麽快又着迷了。
唔,反正……
她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一時間腦海内天人交戰。
張劍将一包青風紙巾放在程萱手中,張開五指,手掌在月芽眼前晃了晃。
“發什麽呆?”
“哦。”月芽回過神來,眼中有點失落,用細如蚊呐,隻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抱怨道:“呆子,呆子,都不知道幫我擦嗎!”
“你在嘟囔些什麽?”張劍好奇。
月芽拆開紙巾包裝,沒好氣道:“沒什麽!”
張劍低下頭拆自己手裏紙巾的包裝,剛拆開,就感覺前面有人走來,一隻白皙透着微紅的手拿着一張展開又折疊方方正正的紙巾替他擦着沾滿油漬的嘴角。
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她嘴角的油漬微微泛着光芒,此刻她的動作溫柔,不緊不慢,不重不輕,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發現張劍看着自己,月芽臉色沒有變化,隻是眼角有着掩飾不住的笑意。
張劍心中愈發難過。
月芽應該還不知道他跟程萱的事情。
他不能這樣下去,他不能耽擱了月芽,也不能夠傷害了程萱。
腳踏兩條船,不是男人。
張劍深吸口氣,準備開口說話。
月芽看見張劍吸氣,笑嘻嘻的搶先開口:“嘻嘻,不要愛上我了。”
說着,月芽輕吐一口氣,張劍能夠感受到月芽放松了很多,遠遠沒有剛看見那樣,僞裝的堅強。
可越是這樣,張劍越是覺得即将說出的話是那麽的沉重,沉重到足以壓垮她。
“謝謝你張劍,這頓飯我吃的很開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還是在劍池,那時候我抓了一隻野豬,做了烤豬吃,我記得當時我沒有一點風範,吃的比你多,比你還要快。
呼,一眨眼就過去了這麽多年。
時間可過的真快。”
月芽站起來,兩隻猶如宇宙般深邃的眼睛有陽光出現,這一刻,璀璨且溫和,讓人不願意離開她的眼睛,貪戀着每分每秒。
暗沉猩紅的烏雲不知何時出現一道缺口,夕陽昏黃的光芒穿過缺口,在月芽身上籠罩着一道溫暖光柱。
月芽雖然無法看見自己,但她仿佛從張劍瞳孔倒影上看見唯美的自己。
天時地利人和。
她沒辦法再壓下去了,哪怕洪水滔天,世界毀滅,她也想跟張劍在一起。
談戀愛不會影響戰線情況的。
他們兩個人都是努力奮發向上的禦獸師。
再者說,戰線情況如此危險,早點坦白早點留個種,萬一哪天兩人一去不複返,也能留下自己的種,證明自己也曾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肌膚滾燙,紅霞将她潔白的臉龐釀成令人沉醉微醺的陳年美酒,令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品嘗這誘人的醇香,一親芳澤。
月芽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一頭兔子在胸膛亂撞,馬上就要跳出心房,飛到對面的少年那裏去。
她開口,娓娓道來,聲音飽含着青蔥少女的羞澀以及渴望期待。
“我喜歡你張劍,我們……”
“在一起好不好?”
張劍如鲠在喉,心頭像是壓着一頭遠古猛犸,他渾身輕微顫抖起來。
月芽看在眼中。
不會吧,這麽激動的嘛,以前不都是一口拒絕自己的嘛。
一時間,月芽心中長久以來的期期艾艾仿佛都要照進現實。
她開始迫不及待。
“對不起。”張劍垂頭喪氣。
月芽猝不及防,本來準備好的甜言蜜語都在此刻卡在喉嚨:“啊?”
她星眸一瞪,嘟着嘴巴看着張劍:“怎麽回事?”
張劍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月芽卻是感覺不帶勁,張劍的眼神很認真。
“對不起……我跟程萱在一起了。”
張劍還是無力的說出了這個事實,說完,頭一低,壓根不敢正視這個剛剛對自己吐露心事,表達愛戀的嬌小少女。
程萱站在黃昏光柱中。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覺得眼前的世界開始一點點的崩碎,陽光是那樣的慘淡凄厲。
嘴唇嗫嚅,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麽。
兩人默默無言,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
“沒事,我還以爲是多大的事情。
你不早點告訴我,害我鬧了這麽大的笑話,要是程萱在這,聽了我這一番話,還不要把你扒皮抽筋。”
上空的月輪如同失控的汽車橫沖直撞,似乎下一秒就會略過張劍的脖子。
火火也是放棄了豬骨,即使實力明顯不敵半空中的月輪,還是走到張劍身旁,朝着月輪龇牙咧嘴。
說着說着,月芽的眼角有淚光泛起。
幾秒後。
她語氣平靜道:“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直到月芽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張劍才敢擡起頭。
看着昏黃的一切,他感覺到了難受與無奈。
他收拾了收拾,開始返回。
當下,還是以實力爲主,八年災難,一旦扛不住,到時候都是死,哪裏能像現在還能在這感到難過之類的情緒。
活着,比一切都要來的重要。
……
天空中,月輪上,月芽止不住的擦着眼淚。
“臭男人有什麽好的,嗚嗚嗚……”
“男人都去死吧!”
哭着哭着,直到眼淚都哭幹了,月芽取出瓶裝水,洗了一把臉,将淚痕洗去。
“把情緒收好。”她深吸口氣。
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張劍的出現,就相當于給她重壓的生活來了一次開閘。
缺不了,這不是開閘放水,而是把水閘都砸了個稀巴爛。
她覺得也挺好。
起碼,她不會再有什麽幻想。
這份愛戀,就深埋心底。
第一次戀愛就以失敗收場。
想着想着,月芽就回到原本負責鎮守的地方。
此刻下方,正有一隊巨陣軍團精英小隊嚴陣以待,領頭的正是她的愛慕者,羅何。
月芽指引月輪落地。
羅何看見月芽眼眶紅腫,剛想問是怎麽回事,月芽搶先開口,語氣冰冷。
“此處的深淵通道神化源獸暴走,目前原因還不清楚……”
羅何感覺着月芽鋪天蓋地的殺氣,頓時摸不着頭腦。
誰惹了這位女武神?
好在沒有把這份怒氣發洩在自己身上。
羅何連忙說道:“原因不知道,但是附近負責鎮守的深淵通道全部暴走。
這一次,我們損失慘重。”
月芽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