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閣的隔壁,被五城兵馬司胡統領請來吃美食的三王爺以及一衆将領也吓了一跳。
胡統領對着三王爺拱拱手,“讓三王爺受驚了,屬下這就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帝師大人門一打開,正對面牡丹閣的哭聲傳了進來,聽着有些熟悉的聲音,皇帝眉毛一皺,不等帝師大人回禀,立即起身往外走。
他怎麽聽那聲音有點兒像抗時旱功臣裏杜家兄妹二人裏的妹妹?
門已開,杜華可不僅是坐在房間裏哭,她拔腿就走,嚎着走到牡丹閣門口,恰巧碰上了往外走的帝師大人和皇帝。
杜華把手上的東西往雙眼上一抹,嗚,好辣。
“東方爺爺,東方爺爺……”杜華腿一蹲,裝着沒看見後面的皇上,直接抱住了帝師大人的腿,身體瑟瑟發抖。
“孩子,這是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東方老爺子雖然知道杜華是在演戲,但心裏還是心痛得緊,小姑娘哭得雙眼紅腫,小身子在自己腳下打着顫,若不是因爲三王妃欺人太甚,她又何須如此?!
“東方爺爺,三王妃她綁了我家侄子杜小武做人質威脅我與唐将軍退親,如今,卻因他們的疏忽人不知所蹤!東方爺爺,我擔心小武啊……這讓我怎麽對他爹娘交待?又讓我怎麽對我的爹娘交待?對他的師父交待?”
杜華扯着東方老爺的褲腿哭嚷着,聲音響亮又清晰。
頓時,不論是皇上,還是胡統領,亦或是在包間裏還沒有來得及出來看情況的三王爺都聽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連那些湧上二樓的食客們,掌櫃夥計們也聽得清清楚楚。
“三王妃爲何要威脅你退親?”
東方老爺子裝作不知情問她。
“因爲三王妃說文玉郡主喜歡揚威将軍,又說我是鄉下來的,配不上唐将軍,就該讓位,嗚,嗚,嗚……”杜華說完,繼續哭得那個撕心裂肺。
“你胡說,胡說,本王妃哪有?”
三王妃扶着賞春的手,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人不見了,這門一廢,她就知道壞事了。
“我沒有胡說,我沒有胡說!”杜華搖頭,不但抱着東方帝師的大腿,還藏到了他的身後,一副被吓壞了的樣子。
杜華這被吓壞了模樣,衆人看在眼裏都是不忍。
小姑娘做錯了什麽?
三王妃竟然以權勢壓人,看把小姑娘吓成了什麽模樣!
“老臣見過三王妃!”東方老爺子向三王妃見過禮,一句話表明了她的态度:“不論真相如何,總能說得清楚的。”
“孩子,起來,别怕,有爺爺在!”東方老爺子眼神裏閃過心疼,彎腰把杜華從地上攙了起來。
皇帝今天是微服出宮的,這裏人又多,老爺子沒有暴露他的身份,但是該認識他的人還是認識他的。
三王妃看着老爺子身後着微服的皇帝,神色閃過慌亂,心中暗道:壞了,今天這事徹底的壞了!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今天能正好碰到皇上與帝師大人在此吃飯。
皇帝自己不表明身份,其他人也識趣的沒有上前跪拜。
聽着外面鬧哄哄的,三王爺和一衆将領也都走了出來,但他們也是微服,無人認出他們的身份。
三王爺慢慢走了過來,站在三王妃身側,而當他看到帝師大人身後的皇帝時,面上一愣,轉而眼神鋒利的看了三王妃一眼。
三王妃不敢看三王爺的眼神,她昨天到今天做的事都是瞞着三王爺做下的。
“杜姑娘,你說三王妃擄了你的侄兒,逼你與揚威将軍退親,可有證據?”三王爺氣勢威嚴,看似正氣凜然,實則在幫三王妃脫罪。
“民女自是有的!”
杜華哽咽着,臉上的淚啪啪往下掉就沒停過,看得皇上都有些心疼了。
其實杜華苦逼得狠,她自己制的藥哪能不知道藥的厲害,可是爲以求逼真,她一狠心抹了不少,于是,眼淚想收也收不住了,從頭到尾的哭着。
“拿出來我看看!”
杜華從袖中把早晨收到的書信,還有那份已經蓋了官府章的自願退親書拿了出來,但是她卻沒有給三王爺,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樣,将書信交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拿過了看了看,又轉手給了皇上。
皇上拿着信和退親書,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此時,還有一書生好事者大聲問道:“帝師大人,三王府擄人威脅退親之事可是真的?”
東方老爺子對那書生道:“看書信證明,小姑娘說得不錯,事情是真的!”
東方老爺子此話一出,二樓樓道上的人立即炸了鍋!
那書生憤憤的大聲道:“世上怎有人行如此沒有良心道德之事?!”
“就是,太無恥了!”
“揚威将軍他帶着我們東淩的士兵在前方浴血奮戰,保家衛國,而他的未婚妻卻被皇室之人欺負,甚至是家人也受到迫害,這還有天理嗎?”
“前方的将士們知道,豈不是要寒了心?”
“必須嚴懲兇手,方能平民憤!”
“嚴懲兇手!”
“嚴懲兇手!”
樓道上人們的喊聲一浪蓋過一浪,三王妃和三王爺臉色鐵青,皇帝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皇帝看完書信和退親書哪還有不明白的,劈頭蓋臉将東西砸在了三王爺的臉上,“丢人也丢到家了!丢人現眼的東西,治軍,軍治不好,治家,家治不好,要你還有何用?”
“二哥……!”
人太多,三王爺不敢暴露皇上的身份,惶恐彎腰叫了聲哥哥。
原來,三王爺軍中被人偷了兵器的事前不久不知道被誰捅到了皇帝面前,雖然幾支箭是小事,可是别人進出軍營出入無人之境,那可就細思極恐了,皇帝氣得把他叫進宮中發了一大通火。
如今他還是戴罪之身,不想後院又起火,他的王妃又鬧出欺負前方将領家眷的事。
還不是簡單的欺負,是擄人威脅,下一步豈不是要直接殺人了?
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皇帝已經在心中暴粗口了,可是這是在宮外,他又沒法子像在宮中那樣想發火就發火,這火氣差點兒要把他憋成内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