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秦老爺,四夫人是女子,你可以請杜家村的小神醫來瞧瞧,小神醫是女子,女子之間的話好說一些。”
看在秦老爺的面子上,許大夫提醒了一句,然後又接着道:“不過,小神醫近幾天不在青山縣,出遠門了,要請她,得等上幾天。”
許大夫說完,診費也不要了,起身就往外走,離開秦府。
還未走百步遠,就聽見秦家客廳裏的茶盞一聲脆響,然後又是一聲尖叫,“庸醫,就是庸醫!”
“你閉嘴!”是秦重海的聲音。
許大夫腳步一頓,臉色氣得通紅,然後變綠,再變青,腳步邁得更大了,心中暗暗發誓,以後秦府人的病,八擡大轎他也不來看。
不管許大夫心中怎樣的氣悶,也不管呂氏有多絕望瘋狂,此時,始作俑者杜華卻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裏,晃蕩着小胖腿,逗侄女撸貓。
沒錯,你沒看錯,就是撸貓,撸大黃。
早晨,當杜華在行李包袱裏發現大黃時,無語的直翻白眼,明明說好的讓它在家等她回去,結果,一不留心,它就偷偷的跟着自己來了。
“老姑,我怎麽覺得大黃身上有香味?”杜二妞聳了聳鼻子。
密閉的空間裏,大黃身上的香味越發顯露。
杜華笑着摸了摸大黃腦袋,“你們猜對了,它不是普通的家貓,身上有一半小靈貓的血統。”
诶?
杜二妞和杜齊貴同時驚訝的盯着大黃看。
大黃得意的昂着腦袋,憑由二人打量。
你打量你的,王者自巍然不動。
“老姑,大黃它是小靈貓嗎?聽村中老人說,靈貓很兇的哇……”
大黃卷了卷長尾巴,對着杜二妞高傲的叫了一聲,“幼稚,本王子很兇的哒,不兇,是面對主人的時候!”
“老姑,它好像在和我說話哎……”杜二妞興奮得眼睛亮晶晶的,拿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大黃。
“它在鄙視你,說你幼稚!”
杜二妞:“……”
杜二一扭頭不看大黃,本姑娘生氣了,就算你是小靈貓也不能鄙視本姑娘。
大黃:“……”
主人,出賣本王子,你良心不痛麽?
杜華伸手一扔,将大黃扔到馬車角落裏,再往軟榻上一躺。
良心是什麽?能吃嗎?能喝嗎?
杜齊貴看着二人一貓好笑的互動,笑意爬上嘴角,伸手撩開車簾子往外望。
“阿雷,我們現在到哪了?出青山縣了沒?”
阿雷冷着臉,沒有回話,就在杜齊貴以爲他不會回答時,才聽到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句,“到青山縣與望山縣的地界了,走過那個界碑就是望山縣。”
“哦。”
杜齊貴順着他的馬鞭望去,果然看到路邊豎着一個界碑,上面刻着望山縣三個大字。
杜華沒說話,也順着往那瞧了一眼。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暗暗觀察着雷,她不知道雷屬于哪個級别的護衛,但是看得出是個面冷性子更冷的人,不像風,風雖然面冷,但因爲行醫,心地并不冷。
偶爾,在雷的情緒外露時,杜華能感覺到他心中對他們一行人的小小排斥,杜華也能猜測得到他的心理,雷是受了唐三郎這個主子的吩咐,在他心中,估計隻有唐三郎這個主子才配得上他的護衛,配得上他出生入死,舍命相護。
雖然如此,杜華也不生氣,一路上對他很客氣,這種表裏一緻的人好交往,最可怕的是笑面虎。
更何況,她不是他的主子,他隻不過奉命行事,她會領唐三的情,但是,去與雷計較就沒意思了,她又不是他的什麽人。
四哥不會趕馬車,而且,她和二妞是小女娃,遇到什麽危險,就四哥一人恐怕應付不過來,就算雷心有不滿,在有危險時他也絕不會視而不見,束手不管的。
杜華坐了起來,從包袱裏取出老娘爲他們烙的雞蛋餅,給杜齊貴和杜二妞一人一個,又卷了兩個遞給雷,“雷大哥,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沒地方吃飯,這兩個雞蛋餅是家裏帶來的,吃着墊墊肚子。”
雷伸手接過,往嘴中一塞,咬了一大口,也沒說謝謝。
杜華瞥了眼他腰間水袋,還鼓着,裏面有水,就縮回身子,三個人坐在馬車裏吃烙雞蛋餅,吃完雞蛋餅後,杜華又拆了一盒好點心,一人吃了兩塊,也給了雷兩塊,雷依舊沒多話,也不說不吃,接過點心,一口一塊吃完了,又取了腰間的水袋仰頭喝了兩口。
吃飽喝足,杜華重新躺回了軟榻上,拍了拍軟榻,“二妞,來,和老姑一起睡會。”
杜二妞搖頭,“老姑,我不睏。”
說完,又掀了馬車簾子往外瞧風景。
小姑娘第一次出遠門,對什麽都好奇,一上午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的,到現在依然處于亢奮狀态。
杜華不管她了,側過身子睡覺,“四哥,你要睏了,也靠着歇會兒。”
“恩,你睡吧。”杜齊貴點頭。
瞅着杜華睡了,杜齊貴也眯着眼在小憩,二妞在看風景,大黃暗搓搓的從車角落裏爬起了身,然後躍過一道優美的弧影,貓已經在軟榻上了。
睡夢中的杜華,感覺自己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十分暖和舒服,伸手一撈便抱在了懷裏。
得逞的大黃,得意的卷了卷長長的尾巴。
本王子就應該睡軟榻,依靠在主人香香的懷裏,豈能無用的睡車角落?那不該是本王子的待遇。
青山縣城,李多餘從夫子家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
于夫子說了,他那天絕對讓下人帶了急救藥丸在身上,而且,他清楚的記得,上車後就放在馬車中的小抽屜裏,至于爲何會突然消失沒有,他也不知道原因。
表妹花兒的話一直在李多餘的腦中回響,那天去的夫子都是和于夫子交好的,至于同窗,雖然平時與自己算不上十分好,但也關系不差,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呂幕。
呂幕與自己的關系并不好,但是他去了,他也不能把人家推到門外去,而且,他也是于夫子的學生,于夫子對他也頗爲照顧。
他想不出呂幕有何理由害于夫子,也就是說如果是他出手害人,那隻有一點,他是利用于夫子針對自己。
是因爲他差一名與秀才失之臂嫉妒自己嗎?
而且,他又怎麽知道于夫子老毛病會複發?
李多餘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