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看着快走遠的唐三郎道:“公子,東方公子的本意怕不是要讓公子你知道,而是要通過公子你的嘴傳給杜姑娘。”
唐三郎身形一頓,“他還真是多事!怎麽着?讓花兒三跪九叩接他去啊?他皮癢欠削了!”
風:“……”
公子啊,你能不能不想歪,重點在哪呢?
在哪呢?
唐三郎到杜華家時,才知道她不在家,說是爲村人看病去了,杜郎中因爲師父病重出了遠門,兩村看病的事都交給了她。
“三郎,你找花兒有事?”
“恩,嬸,花兒不是與美味閣東家合作開肥皂作坊,東家傳信來說是明天會上門來,我來告訴她一聲,花兒不在家,我找她去。”唐三郎找了個借口。
“哦,那你找她去吧,她去村西頭賴婆婆家了,賴婆婆家小孫子得了風寒。”
“好,嬸,那我走了。”唐三郎擡腳就走。
“三郎,等等,把你的衣裳拿回去,嬸給你做好了。”李氏轉身去了房間拿了個包袱出來,裏面是她給唐三郎做的夏衣和夏鞋。
唐三郎接過包袱,摸到裏面硬硬實實的,知道李氏除了衣裳,又做了鞋子,心頭一股暖流流過,感動的看着李氏,“嬸,謝謝你,我家娘……她都從未爲我做過新衣和新鞋。”
十歲前,他穿的都是哥哥們穿剩下的衣裳和舊鞋,衣裳打着一個又一個的補丁,鞋子也破了洞,十歲後,他便是自己掙錢買成衣和鞋子穿。
在李氏身上,她能感受到母親的味道和溫柔。
李氏聽了這話,心疼他的同時又是爽郎揮揮手道:“謝啥?鞋子和衣裳而已,隻要嬸這雙眼睛能看得見,以後你的衣裳嬸包了,唉……”
“嬸,怎麽了?”
李氏一歎氣,唐三郎就着急了。
“我是歎氣我家花兒啊,那一手銀針使得比杜老弟都順溜,可是拿起繡花針,她就像拿着棒槌似的,這以後啊,還不知道要被夫家怎麽嫌棄!”
唐三郎心中暗暗一喜,李嬸在向他暗示什麽?
臉上卻未動聲色道:“嬸,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像花兒這麽能幹又善良的女孩,隻是不擅女紅,沒啥大不了的,也沒人會嫌棄她,嬸子盡可放心!”
“那若是嫌棄呢?”
“那是人家瞎了眼睛,看不到她的好,不嫁也罷!”
“恩,還是三郎你說得對,因這些小事嫌棄花兒的是眼瞎,是看不到她的好。”李氏在唐三郎嘴中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笑眯了眼,“去吧,說不定花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诶,好嘞。”唐三郎喜滋滋的拎着手中的包袱離開了。
嬸兒剛剛在試探他對花兒的态度,嘿嘿,說明自己踏上了成功路的一半了。
唐三郎從杜二柱家門前經過時,正好碰到了開門準備出來的杜荷花,杜荷花擰死鴨子嫁禍給大黃讓史氏丢了面子,回家被她娘狠狠打了一頓,還被關在柴房裏餓了一天。
看着唐三郎從杜華家出來,杜荷花退了一步,門小半開,眼神陰郁的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中的包袱,雖不知道他手中拿的是什麽,但定是杜家給的。
杜荷花很樂見其成杜花與唐三郎走得近,這樣,就沒人與她争搶史童生,但她沒有想到,她這個堂妹還挺能沾花惹草的,就因爲賺了點小錢被史童生娘惦記上了不說,連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兄弟不親的獵戶也往她家跑。
近些時間,她這位堂妹與他打得正火熱呢!
要說呢,這獵戶長得不醜,身材高大,臉也耐看,隻不過,再好看沒她光宗哥好看,沒光宗哥哥有才氣,光過哥哥以後是要當官的人,他唐三郎除了一張臉,有什麽好的?
杜荷花仿佛看到了以後自己當上了官夫人,将唐三郎和杜花踩在腳下的那一刻,臉上的得意扭曲得可怕。
此時,她怕是忘記了,就算唐三郎真是個打獵的,杜華也真嫁了他,但杜華還有一個要考舉人的大哥,一個念書不比史童生差的大侄子,再落魄,也不至于淪落到由她來踩。
唐三郎感受到了門内那一縷不懷好意的眼神,手在路邊随意一拂,一片葉子便落到他的手上,然後手一動,那片葉子便射向了那一雙不懷好意人的額頭上。
“嘶……”
杜荷花疼得抽了一口冷氣,伸手捂住腦袋的她,沒有注意到一片小小的葉子掉落在地面上。
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她趕緊跑到廚房的水缸裏仔細的照了照,這一照不要緊,臉立即變得慘白,她毀容了?
一無所有的她,除了這張還算能看的臉就什麽也沒有了,要是破了相,光宗哥哥還能娶她?
怎麽辦?
怎麽辦?
猛的,杜荷花便從廚房裏沖了出去,方向是村西頭的杜郎中家。
杜齊青從房間裏出來便看到倉皇而去的妹妹,這又是怎麽了?
廚房裏有蛇不成?
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妹妹了!
唐三郎“削”了人後,若無其事的邁着大長腿離開了,心情很好的一路欣賞着風景,沒一晌,便見杜荷花一手捂着腦袋大步的跟了上來,然後,快速越過他,往村西跑去。
“啧……”
唐三郎砸吧了一下嘴,女子對臉真是過度看重,被葉子劃了一小條痕迹都去找郎中,不過,注定她是要失望了,杜叔可不在家。
至于花兒會不會爲她治傷,呵呵……難說啊,畢竟,她在花兒背後可是幹了不少有損傷花兒的事。
此時,唐三郎隻知道杜荷花與杜花不對付,還不知道當初原主是被她推下水的,否則,他割傷她的臉怕不會那麽手下留情。
賴婆婆家,杜華拿着烈酒手把手的教賴婆婆爲她五歲的小孫子浩浩物理降溫,小孩子貪涼,這天氣剛剛暖乎一點,他便偷偷下泥鳅河玩水,這一玩水吧就把他自己給玩病了。
賴婆婆家人丁稀少,祖孫三代單傳,浩浩的爺爺去得早,卻不想,浩浩的爹爹也在三年前得了重病走了,浩浩娘太年輕守不住,一年前抛下他也另嫁他人,如今這個家便隻剩下了賴婆婆和浩浩奶孫兩個。
“花兒,這樣能行麽?浩浩他一定會好的是不是?”
賴婆婆抹着老淚問杜華,她實在是怕了,浩浩爹當年也是小風寒引起了大病才走的,此時她的心擔心得就像在油鍋裏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