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五點鍾準時起床,沒想到王薔已經起來了。
兩個人一照面,一個是緊張的笑容,一個是驚訝的表情。
“孩子,我知道你昨天晚上認出了我,所以我今天就不再化妝了,我不是要故意這樣做的, 是因爲我失憶了,我是真得不記得你了!”
陳華一步步走到母親的跟前,“媽!”輕輕地呼喚,似乎是怕驚吓到王薔。
“哎!”王薔眼含熱淚伸出了手。
“媽,您不用自責,因爲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面, 你的腦海中是沒有我的記憶的!”陳華拉着母親的手說道。
“啊~!爲什麽?”王薔的眼中全是迷茫。
“媽, 我們今天早上不鍛煉了,一起去找安德烈叔叔,路上我再告訴你爲什麽。”
“好!”王薔一切都聽陳華的安排。
出租車上,陳華就把當年自己如何出生,被醫生診斷爲死嬰,又是怎麽被小舅陳保紅救活,帶回了大雨村交給陳東生老兩口撫養。
因爲陳俊生得到了父親陳文遠已經自殺的消息,就帶着母親直接去了海州,托了關系幫助母親逃港。
所以小舅找到陳俊生時,根本無法聯系到母親,陳俊生則拜托小舅一定要把自己養大成人。
就這樣,自己認陳淑萍和劉懷慶做了父母,起名叫劉華。再後來,陳俊生病死,這條認親的線索就徹底地斷了。
自己十五歲那年,父親陳文遠平反昭雪,重新出來工作,但由于事物繁雜,出來後一直沒有和陳東生聯系,隻是不停地在尋找母親和自己的下落, 并把老嶽父王之翰和嶽母李琳接到了保定一起生活。
就這麽陰差陽錯一直到自己考上大學,結識了高奇等等。
陳華簡明扼要地把整個事件的過程告訴了王薔。
王薔震驚之餘,這次知道,自己原來一直生活在F國,給安德烈的家族當了十多年的管家,與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一直是天各一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活在這個世上,而且一直認爲丈夫也早已死去。
這一切發生的簡直是太離譜和太不可思議,和她自己原來的設想簡直是大相徑庭,錯了十萬八千裏。
“兒子,我原來竟在你的成長過程中缺失了整整二十一年!我不配做一個母親!”王薔此時的心情好複雜好複雜!
“媽,這個不能怪你,這是造化弄人!”陳華安慰着母親。
熟睡中的安德烈和瑞麗被門鈴聲驚醒,安德烈的起床氣一下子被拱了起來,“混蛋,這麽早就來叫門,不給我說出個緣由來,立馬給我滾蛋!”心裏想着,就起身披上長袍睡衣,走到了窗戶前向院門看去。
此時的天還沒有完全亮,門柱的燈光下,他看到了什麽?他吃驚地立刻拉開了窗戶,對着外面站着的人激動地大喊起來。
“露絲!露絲!真得是你嗎?我的天呢!”立刻轉身開了房門向樓下沖去。
此時,傭人已經打開了院門,當陳華陪着王薔走到洋房的門口時,安德烈已經穿過客廳沖到了門口,和差點要進門的兩個人撞了個對臉。
“露絲,我的天!真的是你!”安德烈立刻張開手臂想要擁抱王薔。
陳華正想擋在母親的前面,沒想到王薔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安德烈的擁抱。
安德烈一愣,很尴尬地抱了個空。
“安德烈叔叔,對不起,母親她不記得你了,所以你别介意。”心中卻在想,要是那個愛吃醋的老爸在這裏,肯定也會把安德烈給推開的。
“快快,請進!露絲,你受苦了!”安德烈趕緊讓開客廳的門。
“早餐都做好了嗎?再去多做幾樣!陳華,你是怎麽找到你母親的?快給我講講!”安德烈一邊指揮着傭人,眼睛卻激動地看看王薔,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聽到樓下客廳的喧嘩聲,瑞麗也走出了房間,當她看到露絲管家時,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瑞麗慌忙跑下樓來,一下子撲到王薔的跟前,在王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把就抱住了她,興奮地又蹦又跳,“天呢!露絲阿姨,您可回來了!”
王薔已經認出,抱住自己的就是平安夜那位美麗的小姐,聽陳華說她叫瑞麗,是自己一手照顧着長大的,所以她和自己的感情比較深。
“你是瑞麗?”王薔推開瑞麗,一臉迷惑地看着她,眼神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怎麽?露絲阿姨,您不認識我了嗎?您仔細看看我,我是瑞麗,您最親的瑞麗啊!”瑞麗的心頭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露絲阿姨還沒有恢複記憶。
王薔眼神複雜地看看安德烈,看看瑞麗,搖了搖頭。
陳華拉着母親的手走到沙發跟前,“安德烈叔叔,瑞麗,你們别大呼小叫的,已經吓壞我母親了!”
“那你趕緊告訴我們,你是怎麽找到露絲的?”安德烈急着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找到露絲的音訊。
“母子緣分!”陳華故弄玄虛地逗着安德烈和瑞麗,“媽,你給他們說說,我們倆個是怎麽相遇的!”
王薔看着陳華鼓勵的眼神,隻好說話了,“平安夜那天,因爲小伏穿着中山裝,和我夢中的那個人很像,所以我就跟蹤了你們”
王薔把那天到今天發生的事大緻說了一下。
陳華接着說道:“一開始我并沒有懷疑老婦人就是母親,第一次跟着母親去公寓,看到她的門牌号就是我的生日時,我隻是覺得世間的一切太巧和了。
可當母親起身去廚房給我做面吃的時候,她的舉止一下子變得年輕起來,那個時候我就開始産生懷疑了,所以那天回來搬東西的時候,我就告訴Ray姐,可能會有意外的驚喜發生。”
“原來如此,你早就猜到了老婦人有可能是你的母親,所以你才不讓我去拜訪她!”瑞麗恍然大悟。
“是的,因爲母親一直在我面前裝老婦人,她表演的已經很辛苦了,再加上個你,還不把她累壞了!”陳華開着玩笑,摟着母親的肩膀讓她放松。
“哼,就你孝順!我和露絲阿姨比你還親呢,她一直都把我當女兒待的,對不對?”瑞麗故意噘嘴不原諒陳華,然後親昵地把頭靠在了王薔的肩膀上,以此緩解王薔的緊張心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