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管送,不管回收,你要是不收,就把它扔了,總之我是不會帶走的。如果你強塞給我,出了門我就扔大街上,誰撿到就是誰的, 但我會告訴王薔阿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看着辦吧!”瑞麗已經被露絲管家打過預防針了,知道怎麽對付面前的年輕男人。
“這”陳永清被難住了。
“你們放心大膽的用,這錢很幹淨,你們可以用它蓋個新房子, 然後再做點生意, 以後賺錢了,有朝一日你們見到她,可以再還給她,這樣不是更好嗎?”瑞麗的語言很有煽動力和說服力。
陳永清似乎心動了,他現在實在是太缺錢了,國家的政策已經放開了,看到一些賺錢的門路因爲沒有本錢而望而止步。
陳永清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弄清楚父親當年到底做了什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收下小奶奶的錢,做人有點不厚道呀!
“姑娘,我怎麽稱呼你?”
“你叫我瑞麗吧”瑞麗把自己諧音的中文名字告訴了陳永清。
“瑞麗,我從來沒有聽父親說過這件事,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當年發生的什麽事呀?”陳永清說話的态度特别誠懇。
“過去快二十年的事了,你父親也不在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瑞麗想盡快地離開。
“你既然讓我接受小奶奶的恩惠,總不能稀裏糊塗的什麽事都不讓我知道,就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資助,還是要把事情的根由搞清楚,你說是不是?”陳永清态度堅決,大有你不說清楚就不能走的意思。
瑞麗一看陳永清這架勢, 自己要是不說清楚還真的很麻煩,就隻好把陳俊生幫助王薔脫離困境,王薔的孩子意外死掉等等大緻的情況告訴了陳永清。但卻沒有把陳俊生幫助王薔逃港出境的事告訴他。
聽完瑞麗的叙述,陳永清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對瑞麗說道:“我父親臨終前,回光返照時說過一句話,我當時以爲父親神智不清在說胡話,就沒有往心裏去。”
“你父親說了一句什麽?”瑞麗好奇地問道。
“父親說:‘首長,小伏他很好,你就放心吧!’,我不知道父親口中的小伏是誰,但我知道父親口中的首長肯定是我小爺爺陳文遠。”
“好奇怪呀!”瑞麗覺得陳俊生臨終前的這句話肯定隐藏着什麽秘密。
“我們當地人都說,人死的時候如果心願未了,就能看到他最想見的人,父親臨終前一定是看到了小爺爺陳文遠,才會如此說。”陳永清說出這番話,足以見他對瑞麗的信任。
瑞麗聽到陳永清的話不覺吓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在昏暗的屋子裏看了一圈,正好看到了牆上挂着的全家照,照片中的年輕男人好像在看着她,嘴角挂着一絲淺笑。
瑞麗隻覺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把身體往陳永清身邊靠了靠。
瑞麗因爲盯着牆上的照片,眼睛正好迎着光線,陳永清一下子看到了瑞麗眼睛的不同,不禁大吃一驚,加上他剛剛說過父親臨死前說的話,身上的汗毛頓時全都倒豎了起來。
“照片上的人都是誰呀?”瑞麗嘴唇微微哆嗦着問道。
“你到底是誰?”陳永清不答反問。
瑞麗轉頭看見陳永清一臉戒備地看着她,一下子意識到是自己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瑞麗顧不得害怕了,趕忙解釋道:“我是F國人,是來中國的海東特區搞投資的,王薔是我們家的管家,她很快就會歸國的!”
“是這樣啊,你剛才的樣子吓我一跳,人怎麽會長着發白的眼珠子?”陳永清吐了一口氣。
“人種不同,會有各色各樣的眼睛,我這眼珠子不是發白,你們中國人稱它爲栗色眼睛。”瑞麗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哦,知道了,剛才對不起呀!”陳永清不好意思了,爲自己的孤陋寡聞。
“沒什麽,不用道歉。你告訴我這牆上照片中的人都是誰呀?”瑞麗不介意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問剛才的問題。
“照片中的青年男女是我的父親和母親,前面的兩位老人是我的爺爺奶奶,他們手中抱的就是我。”陳永清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一介紹道。
“你很像你的父親,看着很威武。”瑞麗看着照片中的陳俊生,那一抹淺淺的笑容已經不讓她再害怕了。
“嘿嘿,嘿嘿!”陳永清傻笑着。
瑞麗猛一下想到了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題,就轉身看着陳永清說道:“按你剛才說的意思,你父親臨終前會對陳文遠提小伏,是因爲他的幻覺中出現了陳文遠。
看來這個小伏是你父親心中最大的秘密,否則他不會在最後一刻才說出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回頭我得問問王薔阿姨,看這個小伏到底是誰?”
“你分析的有道理!”陳永清贊同瑞麗的分析。
“你父親他心裏還能有什麽事擱不下?能讓他如此挂心的應該就是陳文遠和王薔阿姨的孩子。你說,這個小伏是不是就是那個.”瑞麗的眼睛看着陳永清,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因爲她也覺得這事太荒唐。
“這個不會吧?連小奶奶都說孩子生下來就死了,那應該不會有假。作爲母親,但凡孩子有一口氣,她都會拼命搶救的,這事絕對不可能!”陳永清知道瑞麗沒有說出的半句話是啥意思,便接口說道。
“你說的也對,這事說不通。”瑞麗也覺得自己是太想入非非了。
“不過這事還是要拜托瑞麗姑娘跟小奶奶問明白,這畢竟是父親臨終前的遺言,我想圓了他的心願!”陳永清向瑞麗要求道。
“好,我問清楚王薔阿姨就給你寫信告知,把你的通訊地址寫了給我。對了,你會寫字吧?”
“嘿嘿,我是初中畢業生。”
“嗯,也算是半個文化人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在特區的聯系地址,你有事不管打電話還是寫信,就照着這上面的地址就行。”瑞麗把手裏的一張小卡片遞給了陳永清。
“謝謝瑞麗姑娘,我馬上給你寫我的地址,隻是你這卡片上寫的郵編什麽的我不知道。”
“你隻管寫其它的,郵編我會查的。”
弄清楚原委的陳永清終于不再固執,有些難爲情的收下了這一筆“巨資”。
瑞麗不虛此行,她告别了陳永清一家,連夜趕到了源水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