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和樹木融在一起的村莊,瑞麗說道:“你們幾個呆在車上别動,我到村裏看看!”
“小姐,還是我陪你去吧!這裏黑乎乎的,連個路燈都沒有,很危險的!”安東尼說道。
“我們一路過來,你哪隻眼睛看到過危險了, 他們都是些淳樸的老百姓。如果有危險,我會大聲喊的,總之你們誰都不要跟過來!”瑞麗禁止大家的跟随。
安東尼不同意,執意要跟着瑞麗,氣得瑞麗大聲呵斥了他一頓。
安東尼也想到了,是不是瑞麗小姐有什麽事情不想讓他們知道, 可這裏是偏僻的鄉村,又會有什麽事情讓小姐在此地留步?他實在是想不通, 但這是主人的事, 不需要他知道,他隻需要保證主人的安全就是。
“小姐,讓青雲跟在你身後五十米的距離,這是我的底線,否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得跟着你!”安東尼執拗地堅持己見。
“好吧!”瑞麗妥協了。
“阿郎,我讓你準備的小箱子呢?”瑞麗向阿郎問道。
“小姐,你現在要小箱子幹啥?這附近又沒有商店賓館,何況我身邊帶的錢足夠我們用的。”阿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身子卻并沒有動彈。
“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問我原因了,是不是在中國住時間長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瑞麗的眼睛在昏黃的暮色中透出一絲威嚴。
阿郎心中一驚,趕忙把腿邊的小箱子遞給了瑞麗。确實,這一段時間在中國,主人和他們相處就跟朋友一樣,自在解放了很多,所以就忘了規矩!
“主人,有點重, 你小心拎着。”阿郎提醒道。
瑞麗利用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夜色,提着事先準備好的小箱子,一個人悄悄地向陳家溝村走去。
青雲帶着帽子圍着圍巾遠遠地跟在瑞麗的後面。
瑞麗這樣做,不是不相信安東尼的忠誠,而是露絲管家告訴她,在中國,他們是外國人,如果以公開的身份去見陳俊生的話,可能會給陳俊生帶來解釋不清楚的麻煩,所以一定要謹慎。
安東尼不會說中國話,雖然是晚上,還有口罩擋着臉,但如果遇到村裏的人跟他打招呼,很容易就露餡的。
因爲是黑夜,瑞麗又圍着大圍巾,戴着厚厚的絨線帽子,所以即便是遇到老鄉,也是根本沒有人能看出來她不是中國人。
瑞麗在村頭遇到一位老頭,她上前詢問:“老鄉,麻煩問一聲,陳俊生家住在哪裏?”
老頭看着瑞麗的眼神有些奇怪:“你是找陳俊生還是找他家裏人?”
“是的,我是找陳俊生。”瑞麗趕忙答道。
“你是他家什麽親戚?”老頭又跟着問了一句。
“我是他一個老朋友的家人,快過年了,過來問候一聲!”瑞麗讨厭老頭莫名其妙問這麽多,可還是強忍着不耐煩回答了問題。
“唉!走吧,我送你過去。”老頭歎了一口氣說道。
瑞麗看老頭這麽熱心領路,剛才心裏的不好感覺一下子就散了。
“謝謝你,大爺!”瑞麗連忙緻謝。
老頭沒有吭聲,兩隻手往袖籠裏一插,掉轉頭一撅一撅往村中走去。
瑞麗趕緊跟上,沿着村中不寬的主路向東走去。
在老頭的引路下,瑞麗很快就到了陳俊生的家門口,這是一個坐北向南的院子。
一溜低矮的土牆,一個帶着瓦屋檐的小門洞。
老頭上前拍了拍看不清顔色的門闆,一陣“咣咣咣!聲響。
“誰呀?”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在院裏響起。
“狗兒媽,有人來找你家狗兒爹的!”老頭答道。
院裏一陣輕輕地腳步聲,門栓響動,吱扭一聲門朝裏拉開了,一位花白頭發的婦人出現在小街門裏面。
“狗兒媽,我走了。”老頭轉身就要走。
“他二叔,你不進來烤會兒火?”老婦人謙讓道。
“不了,家裏的花柴不夠了,我去場子裏再摟點。”老頭說完就一撅一撅走了。
老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瑞麗,“閨女,你是?”
瑞麗想了想該怎麽稱呼:“嬸子,我是受人之托,前來拜訪陳俊生先生的。”
“哦,你進來吧。”老婦人讓出路道,請瑞麗進去。
“謝謝!”瑞麗走進小街門,婦人在身後重新插好了門栓。
院裏隻有一座低矮的一層土坯房,東邊上是一個半牆的棚子,可能是用來燒火做飯的地方。
瑞麗跟在老婦人身後,走到主屋門口時,老夫人掀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簾子請瑞麗先進。
瑞麗點頭說了聲:“謝謝!”擡腿就往裏走,結果腳下一絆身子朝前栽去,幸虧老夫人在身後拽住了她脖子上的圍巾,才讓她穩住了身子。
老婦人這一拽圍巾,瑞麗的身子是穩住了,可差點沒被圍巾給勒死,勒得她隻翻白眼,禁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我們進門的地方有個高門檻,你腳沒擡起來。”老婦人在旁邊介紹道。
瑞麗一邊咳嗽,一邊擺了擺手,意思是我不知道。
老婦人看到瑞麗咳嗽的厲害,便說道:“進屋喝口熱水就好了。”
瑞麗咳嗽了一陣,緩過這口氣後,便擡腿走進了昏暗的房間,屋子裏有種煙熏火燎的味道,有個穿着開裆褲的小男孩正在往屋中的火盆裏放着稭稈一類的東西,霎時一股黑煙又冒了出來。
瑞麗禁不住又咳嗽起來,老婦人連忙輕斥道:“小虎,不許再放花柴了!”
小男孩擡頭看向瑞麗,一看不認識,忍不住問道:“奶奶,她是誰呀?”
“親戚”老婦人順口答道。
“奶奶,我咋沒見過?”
“話多!”老婦人呵斥道。
瑞麗看着小男孩黑葡萄一眼的眼睛,後悔自己沒有帶些糖果點心過來。
“天太冷,烤個火吧!”老婦人對瑞麗招呼道。
“哎”瑞麗答應着,眼睛四處一看,發現屋中靠牆的方桌下有一張低矮的小方桌,她就把小箱子放了上去。
小方桌上還放着一個煤油燈,瑞麗現在對這種燈已經不陌生了。
因爲華瑞農場剛開始租用鳳崗村時用的就是這種煤油燈,因爲鳳崗村整個搬空以後,村裏的電線便被掐斷了,不過現在電已經送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