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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兩捕夜追遇難案


李捕頭派兩個腿腳利索的衙役去跟去尋找謙川,到了晚上,聽得人說恰才在城東酒肆出現過,兩人立即就前往。這兩個衙役一個是本地生人,白色面皮高高的個子,面帶刻薄,名叫張自傳,早年做雕刻生意,後來家中起了大火,一炬全付,因萬童松是其小舅,所以在縣裏充了個衙役。另一個叫孫太忠,是從别的地方輾轉到這兒的,黃麻膚色的中等個子,生得孔武有力,本是鐵匠,也不知什麽原因,不做鐵匠,做了四年衙役到現在。适才董霆去扭打韓謙川時候便是他提醒小心,他從小力氣甚大,但那謙川這麽十三四歲的孩子,力氣竟比自己還大,怕董霆吃虧,所以就‘出口’相助。

卻說兩人追到城東,到了酒館,問那老闆,老闆道:“沒錯,韓公子的确來過,不過前會兒就走了。”

張自傳問道:“可知去了何等方向?”

酒肆夥計道:“是被曾大公子拉了去,嗯……好像往那邊走了。”他指着西北方向。

孫太忠問道:“哪個曾公子?”

夥計道:“就是咱們安源府曾首敬大人的孫子,也是如今曾陸員外的獨子曾子遼公子。”酒肆老闆道:“對了,韓公子和曾公子向來投機,也來小店飲酒談話,這兩位公子看似放蕩不羁,但心中卻有抱負。”

張自傳道:“這曾公子我頗有耳聞,他如今該比我們公子大一兩歲,但其才學識見卻名動江南,定也是科舉之才,怎會和咱們公子?”他後面話聲音小了些,隻說給孫太忠聽。

不過那兩人也聽到了,酒肆老闆道:“官爺說的不錯。”

張自傳問道:“你說他們兩人都心有抱負,不知從何說起?”

夥計道:“曾公子滿肚子學問,他以後自然會金榜題名,爲官做宰。而韓大人的公子雖然性格粗莽,但勇武非凡,膽識過人,如今才這個年紀,下肚便是十幾碗烈酒,豪氣沖天,我記得他曾說過,他要做那天下第一大元帥。”

張自傳自忖道:“公子自小雖然不喜文绉绉的東西,但哪裏見過什麽戎馬戰場,想必也是聽了曾公子從書中看到的萬般景态,一一說與了他,這個年紀,就是隻聽不知思慮,壯氣生而不顧現實的樣子,怕是别真的一個人離了家去,跑去戰場,大人就這麽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的問題,莫要就這樣斷送了。”于是說道:“老孫,咱們快走,盡快找到公子,否則咱們也回去不好交差。”

孫太忠卻道:“哎,不急,不如咱兄弟喝幾口吧。況且這是大人的家事,咱們也不必太多參和,謙川公子隻是孩子,能跑到哪裏去?”

張自傳自小受過些學問,心思頗爲細膩,他知道孫太忠想不到這點,此時也不便說,隻是拉扯道:“快走,找到了就是喝死你也不遲。”

孫太忠拗不過他,隻得跟着走了。

看着兩人離去,酒肆老闆道:“這兩位官爺找得很急啊,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夥計甩了甩抹布,道:“能不急嗎?我剛才就聽說,韓公子似乎就要出城,去參軍投戎,正要曾公子爲他打點一下。”

酒肆老闆臉上表情僵了一僵,忽然斥道:“幹你的活,一天到晚嚼舌根子,這事情不要亂說了,誰問都說不知道啊。”

“哦。”夥計雖有不悅,卻也不敢發作,隻得幹活去。

那兩人到了曾府,此時也已經夜黑,敲門有人來問:“叨擾人的……”一見兩人衣裳,便笑問道:“兩位官爺,來這裏有什麽貴幹?”

孫太忠道:“我們找你家大少爺……”張自傳接住道:“我們二人有些公幹想問一問曾大少爺,不知可否代爲通傳一下?”

那人一聽,笑道:“公子一直不在家,今下午出去,還未曾回來,兩位找大少爺,不知有什麽貴幹,先與小人說,等少爺歸家,我代爲通傳。”

孫太忠喝道:“都說了公事,怎麽能告訴你?曾大少爺還沒回來,那我們就等一等好了。”

那人忽然神色一冷,厭惡的語氣說:“如今已經入夜,兩位若是等在此處,恐怕會被誤認爲歹人,那可不好。”

孫太忠道:“嘿,你就不知道叫我們進去坐坐?難道就恁的看不起人?”

“這倒不是,隻是如今太黑了,兩位官爺來此隻是找大少爺,又不說明緣由,不敢讓你們擅自進去。”那門人冷笑道,神态之中大有嘲諷之意:便是你能奈我何?

孫太忠道:“老子偏要進去,你又怎樣?”他大手一揮,将那門人退開,後面又湧出幾個,攔住門口,不讓他進。

張自傳喝道:“老孫,不得如此。”

孫太忠道:“他欺人太甚。”

那門人别過頭,冷冷道:“我可沒多說什麽,入了夜,難道不該防備嗎?”

孫太忠道:“你可看清我們這是什麽衣服,這又是什麽?”他拿起刀,把那門人吓退了幾步。

張自傳按住他道:“别沖動,咱們不能知法犯法,這是私闖民宅。”于是拱手道:“還請諸位莫怪,這位兄弟性子沖動。”

那門人道:“隻是怕别人私闖民宅罷了,不管你們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沒有官府的紙令,主人不許,怎樣也不能進。”

張自傳賠笑道:“自然,自然。”

另一個門人道:“大少爺的确不在,并未哄騙兩位。”

那門人帶頭的道:“你們要等也在門外等,你們去回報老爺,這兩位官爺拜訪。”

孫太忠道:“這太沒道理了,一個看門……”‘狗’字沒有出口,張自傳道:“你也太過性急了,他們現在不是去通報曾老爺了嗎?咱們等着……”

孫太忠哼了一聲,旋即悶着頭不說話了。

這曾老爺六十來歲,便是已經告老還鄉的曾首敬,他以前曆任別州知府,隻是身體不佳,五年前就退了下來,其子曾陸雖有才學,卻功名不進,補了個員外名,不過好在如今的曾子遼小小年紀便學富五車,遠近聞名,人人都誇狀元之才,曾首敬對這個孫子也是倍加寵愛。

兩人看去,這曾首敬兩眼放光,反覺神采奕奕,一舉一動雖然有些遲鈍,但也不覺身疏體弱。

他對兩人還是頗爲客氣,問好道:“兩位好,不知來此所爲何事?”

孫太忠知道這面前的老人在本地甚至朝中受人尊敬,就連韓申對他也是畢恭畢敬,以師稱之,故不敢放肆,張自傳鞠躬道:“拜見曾老爺。”

曾首敬扶手笑道:“不敢如此客氣,兩位是公門中人,我一介平民,怎受如此大禮?”

張自傳道:“曾老爺折煞我們……小人也就直說了,我們來此是爲了尋韓大人公子來的,他與貴孫兒曾子遼公子相交很好,聽人說起兩人午下便在一起,後來一起走了,所以我們來此尋找。”

曾首敬道:“子遼啊,他的确午後出去,到現在沒回,好想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宴會,你們來尋韓大人公子,莫非出了什麽事?”

孫太忠道:“我們公子他……”張自傳哼了一聲,孫太忠便知道這麽說未免揚韓申家醜,便吐了吐舌頭,隻聽張自傳道:“公子久未歸家,我二人正好來此辦差,所以替爲尋找,着他家去。”

曾首敬笑道:“原來如此,嗯,我早間聽子遼說是紫軒閣掌櫃家的公子設宴,如果不錯,該在紫軒閣,不過看這眼下,他們也該散了,你們不如在此飲兩杯熱茶,等候一番,我做地主之誼,也不至于兩位一直奔波,倘若到了此處,他們散去,又未找到,還可問一問子遼你家公子何處,豈不是更好?”

張自傳本想說話,孫太忠卻道:“我二人有事在身,豈可久留?”張自傳點頭道:“不錯,曾老爺,我們叨擾了,就先行告辭了。”曾首敬仍是微微一笑:“好,小魏,送他們一程。”

兩人推辭,曾首敬道:“那好,兩位請吧,一路小心。”等兩人走遠些,曾首敬立即吩咐道:“快些關門!”

聽得這句話,孫太忠本就不自在,如今更加不自在,拉着張自傳要走,張自傳又一拜别,轉眼,已被拉到另一條街。

孫太忠道:“我看這老頭心裏有鬼,平日裏他最愛清閑,如今晚了想留下咱們,恐怕是緩兵之計。”

張自傳道:“沒錯,我看也像,隻是不知道曾老爺爲何這麽做?”

孫太忠冷笑道:“那還不簡單,公子要走,曾公子要幫他,再推到曾老爺頭上,豈不是一環扣着一環?”

張自傳道:“可依我所知,這曾老爺早年便有一個稱号,叫做‘誠人官’,說的便是他說話從來沒有謊話,怎會來騙我們?”

“他不騙别人,可咱們什麽身份,而且這種事,就算騙了也不算是扯謊。”

張自傳覺得好笑,問道:“如何不算得扯謊?他騙咱們公子在紫軒閣,若公子不在紫軒閣,那不算瞞了我們,欺了我們?”

孫太忠道:“你這人太也正經,就算是騙,那也是口頭說說,我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你難道不覺得他的破綻很多嗎?”

張自傳道:“破綻?有何破綻?”

孫太忠道:“兩個破綻,一是他這樣一個有地位的人,請我們這兩個公門最低等的人進府喝茶等候,說這是待客之道,那也不錯,可這深更半夜,哪有人留兩個會找麻煩的人去喝茶?”

“你說咱們是找麻煩的人?”張自傳笑道。

孫太忠正色道:“那是自然,自古公門麻煩多,誰也不想與這多沾一點關系,又不是高官大人,人家憑什麽留我們?”

張自傳神色頗爲太息,道:“此話雖刻薄,卻也是真理。按兄弟你的說法,他這是激将法,明知咱們不肯進去,卻故意這樣說,反而能讓咱們更快走了。”

孫太忠道:“誠也如此。”

“第二點呢?”

孫太忠道:“他言語之中似乎在聽咱們的話,但未必想到一處,或者說,他是故意說的。”

“這話我有點不懂了。”

“哎,你想,咱們爲何而來?”

“尋找公子來的。”

“沒錯啊。”孫太忠一拍大腿,道:“可他每句話都沒提咱們公子,一句話就切入正題,說起了曾子遼,沒半點官場的客套話,是也不是?”

張自傳大叫道:“沒錯,的确這樣,我原以爲老孫是個大粗人,原來是個粗中有細的。”

孫太忠繼續道:“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他既然提出了紫軒閣,又想留下咱們,是什麽意思?”

張自傳摸了摸下巴:“你說到此,我都沒話說了,不過你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張自傳道:“咱們安源府有兩個紫軒閣,隻不過有一個已經改名爲紫軒林,這兩個地方可是天差地别,爲此,紫軒閣的畢掌櫃還受了不少氣。”

孫太忠驚道:“兩個?一個是酒樓,那另一個紫軒林是什麽?”

張自傳淡淡一笑,口中說出兩個字,孫太忠也笑了,問道:“那咱們去哪裏?”

張自傳道:“既然曾老爺說了紫軒閣設宴,想必也不假,我們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也得看清楚,畢竟咱們是要找公子,若是能尋到曾公子詢問他一番,也算得了線索。”

孫太忠道:“張老弟啊,其實咱們何必那麽着急,公子才這麽大個人……”張自傳打斷道:“如今十三四歲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你瞧公子今日,就算是咱們未必能做的出來啊。”

他說到此處,改口道:“妄自猜測也不好,總之咱們最主要是要先找到公子。”

“沒錯,走!”

已到亥時,街上行人早已寥寥,兩人到了紫軒閣,隻見上面隻有微許光亮,并無人迹,這時樓中出來個小二,張自傳上去拱手問道:“請問……”小二看也沒看,隻道:“今日不營業,快走吧……”

孫太忠怒道:“你這是什麽态度?”

那小二眼睛一橫,道:“什麽态度,我就這态度,别看兩位是官爺,可咱沒犯法,你也拿我沒辦法。”

孫太忠道:“區區一個小二,就敢這麽說話,看來紫軒閣從來都是店大欺客啊。”

小二道:“哼,你若進去,會死在裏面。”張自傳好生奇怪,這店中寂寥無比,上面的燈亮也很微弱,還比不上貧苦人家的一盞燭火。

孫太忠以爲他恐吓自己,脾氣上來,舉拳就打,那小二被一拳打翻在地,鼻子眼淚一齊出來,叫道:“你無故竟敢行兇,來人呀,有公差無辜打人!”孫太忠道:“爺爺今日不爽,就是打你。”說罷,一手将那小二提了起來,拳頭轟在他小腹上,打得他酸水直吐。

張自傳叫道:“老孫,你要死了,這麽沖動!”

孫太忠冷笑道:“你别管,老子做了官家的人,就該有些體面,如今這麽個半吊子雜役也看不起,算什麽人?看我今天不把他打到求爺爺告奶奶,我就不姓孫。”話一說完,一手往那小二肩上抓去,将他掼倒在地,說道:“你服不服?”

誰知那小二也是個不服軟的硬骨頭,叫道:“欺男霸女的狗東西,憑什麽打我?明日我告到韓大人那裏去,有你好看。”

張自傳又要勸,忽見閣内走出一人,呵斥道:“住手!”

兩人看去,那人頭戴僧帽,生得黑瘦,兩隻眼睛極爲細小,如同兩條裂縫,鼻子高挺,宛若鷹勾,他道:“住手罷!”

張自傳拉開孫太忠,那人扶起小二,道:“你這是幹什麽?”

小二道:“我不讓他們進去,他……他說着就打我。”

孫太忠道:“你偏要撩撥挑釁我,我不打你打誰?”

那人道:“在下曹德貴,與這位兄弟在此爲紫軒閣的公子守靈超度。”他脫下帽子,竟是個和尚。

張自傳一聽超度,便覺心驚,道:“超度,爲何超度?”

那小二道:“我家公子早夭,偏偏又死在自家樓中,所以需要超度亡魂,再轉世投胎。”

兩人大驚,這死了人的事情,爲何他們不知,實在是匪夷所思,問道:“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這紫軒閣是安源府首屈一指的大酒樓,每日都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即便是入夜,這條街很熱鬧,紫軒閣更不會凄清,而如今,比之村路邊的客店都是不如,全然一派死寂。卻聽曹德貴道:“兩位官人,事出有因,還莫要說道出去,否則大禍臨頭。”

孫太忠是個急性子,嚷道:“死了人的事就是不小,我們怎樣也得查一查,快快說來。”

小二道:“你這人太也狠毒沒理,不過我說了這件事,你也不敢去追究,我們老爺也不敢追究的,就是上報給你們,你們也沒得奈何。”

孫太忠笑道:“你隻說來,哪有殺了人不償命的道理,是誰幹的?”

小二瞥了一眼曹德貴,道:“就在今日下午,少爺設宴款待朋友,正是喝酒高興,我們也得了些賞賜,卻不曉得從哪裏鑽出來十幾個人,四處翻找東西,把整個樓閣都翻了個底朝天,吓得好多貴賓紛紛離席。公子看此不忿,和他們理論道:‘你們都是些什麽人?主人未請,怎可随意來此,是搗亂的麽?’”

“誰知那裏面一人道:‘我們是來找東西的,快把東西交出來。’他雖如此說,卻也沒說找什麽東西。公子動怒,讓我們把他們打出去,誰知那些人武功高強,我們不敵。公子學過些許拳腳功夫,要上去阻止他們。那夥人帶頭的是個瘦高個。”他指着張自傳道:“比這位官爺還高一些,但我們哪裏想得到,這夥人武藝高強,公子剛上去,就被那個高個子打了一镖,後來又來一個人,他舉起公子就把公子四肢折斷,在場人都不敢做聲,這夥人太狠毒可怕了。他們什麽也沒找到,砸了些東西便走了。”他兩眼流露出恐懼,道:“過一會兒,我們還沒把公子送往醫館,他……他就斷氣了,啊呀,我可憐的公子爺……他平時這麽大方潇灑,又能文能武,怎麽就折在這夥賊人手上,兩位官爺,你們一定要抓住他們,将他們手腳筋挑斷,爲我家公子雪恨。”

張自傳問道:“既然如此,你們爲何不報官?”

曹德貴歎氣道:“這是我的緣故,當然也隻是我的猜測,這些人的身份驚人,小小的安源府的官府,怕是惹不起,。”

孫太忠氣得暴跳:“光天化日膽敢行兇,難道朝廷還怕他們?”

小二道:“并不是官府惹不起,而是咱們馮老爺惹不起。”

張自傳道:“如此殺子之恨,無異于殺父不共戴天,馮老爺有什麽怕的?”

曹德貴道:“若是傳了出去,這夥人得到消息,恐怕到時候整個馮家都會受到牽連。”

張自傳道:“如此來說,大師知道是什麽人?”

曹德貴道:“從那殺人手法來看,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金錢镖,折斷馮少爺四肢的乃是用的少林的金剛力,十分剛猛,從這點來看……應該是三叩教無疑。”

“如何說?”

曹德貴道:“使金錢镖的叫蔡平,以前是天一神水派的高手,因其殺傷同門子弟,遭到天一神水派四位神位長老的追殺,效忠了三叩教才逃過追殺,他因一手金錢镖獨一無二,所以江湖人稱‘金錢镖王’,如今是三叩教二十護教王之首。而那個用金剛力的人……應該是投靠三叩魔教的少林俗家弟子所爲,畢竟這樣剛猛的力道别處是模仿不出來的。”

張自傳心細如發,曹德貴适才神色由平淡轉爲猶豫,明顯有意爲後人隐瞞,不過既然話都到這份上了,這件事與那三叩教自然脫不了幹系,另一個人肯定也是三叩教的人。

張自傳從前也沒聽過這麽個門派,少林倒是聽過一些,畢竟是天下第一佛門,于是問道:“這三叩教是什麽?”

小二道:“這個可惹不起,難道你沒聽過江湖上說的一句話麽?”

孫太忠搖了搖頭,道:“三叩以血染天,入彀魑魅魍魉;九重破山裂海,殺盡判官閻王。這三叩和九重二教乃是江湖上臭名昭著卻又無人敢惹的魔教,就連正道三宗五派,對他們也是敬而遠之,甚至說是畏懼。”

曹德貴道:“這三叩教人數極多,沒人知道他們有多少高手,據江湖上天問先生所說的,這蔡平等二十護教王名頭雖響,但論武功地位在三叩教不是頂尖之流,這蔡平等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卻是一流好手……實在不可預見,這三叩教到底有多少名堂。”

張自傳微微點頭,道:“看來此事很是棘手,不過事關人命,卻也不的不管啊……老孫,這……”孫太忠道:“至少咱們得上報上去。”

誰知那小二一把抱住孫太忠,叫道:“不可,不可啊。”

孫太忠一把推開他,道:“爲什麽不可?”

曹德貴道:“适才也說了,怕累及家裏人,馮老爺自己也不選擇報官,可見他實在心中畏懼,所以隻叫貧僧前來超度亡魂,家眷也不曾來。你們若這麽一鬧,豈不是浪費他一番良苦用心,說不定也害了他們一家。”

兩人有些猶豫,小二道:“若是他們追查起來,也有我的不是,兩位官爺,我也是有老有小的人,可不敢自己一個人就死了。”

孫太忠道:“這……他媽的三叩教,真是爲非作歹,這個魔教叫得真是不錯,若是讓哪天折在爺爺手中……哼。”他狠狠的用腳跺地,氣憤非常。

那兩人松了口氣。

張自傳卻道:“二位,你們說的雖然在理,但人命關天,公私須得分明,這馮公子的事情恐怕已經傳揚出去,隻是大家緘口不言,所以我們也不會聲張,此事我們依舊會上呈大人,說明利弊,再做定奪,如何?”

小二道:“兩位,若是大人知道,那還不得一查到底。”

曹德貴道:“此事幹系重大,大人是飽學之士,自然懂得權衡,畢竟這三叩教的勢力太大,若無法周全馮家人性命,萬萬不可以官家手段追問查案。”

張自傳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但是此事屬于公案,一旦有了确鑿的證據,上報朝廷,自有人去收拾他們,馮家乃是安源府百姓,若三叩教要爲難,我們自然會護他們周全。”

孫太忠道:“沒錯。”

曹德貴歎了口氣,道:“兩位,貧僧還得去做法事超度,就先暫别。”

張自傳道:“我二人也有公務要辦,請兩位放心,此事絕不會輕舉妄動。”幾人拜别。

看二人遠去,曹德貴忍不住歎了口氣。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事無常,看來這江湖恩怨,實在是容易禍及他人啊。”

卻說兩人預備回安源府衙,走到中途,張自傳忽然停了下來,孫太忠道:“你怎麽了?”

張自傳一臉憂慮,道:“我始終覺得此事蹊跷。”

孫太忠道:“有什麽蹊跷?”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咱們就這麽來來回回,反而一件事沒做成,或許馮公子的死是大事,但咱們出來是找少爺來的,既然那曾老爺說曾公子被邀請來這宴會,那就說明曾公子知道這件事來龍去脈。”

“那咱們怎麽辦?如今去哪裏找公子?”

張自傳道:“那夥賊人找什麽東西,那得想想爲何來到這裏,馮老闆做生意向來本本分分,馮公子交友廣闊,與他人也從不結仇,如何會有什麽三叩教的人找麻煩?”

孫太忠道:“說的不錯,三叩教勢力遠在北方,怎會有仇家在咱們安源府,馮家世代居此,況且聽曹德貴和尚說這不是尋仇,看來他們的目的不是馮家,那又是爲什麽?”

張自傳雙手握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叫道:“對了,咱們早該想到了。”

“什麽?”孫太忠驚問道。

張自傳道:“咱們剛才不是剛說了,安源府有兩個紫軒,一個是馮家酒樓,還有另一個。”

孫太忠道:“你是說……”“沒錯,那裏,說不定他們的目的是紫軒林,而且咱們要去找公子,也非去那裏不可,或許這是個一箭雙雕的事情……啊,既然那些人要去,若是大鬧一番,以公子的情性,豈不是……”

“快走,快走!”孫太忠一陣催促,多話不說,兩人消失在黑暗盡頭。

兩人身後轉出兩個人來,一個是曹德貴,口中歎息了一聲,另一個卻是董霆,他道:“曹兄,你叫我來就是爲了此事麽?”

曹德貴道:“此事後面牽涉甚大,三叩教這個東西萬萬不能脫手出去,否則天下将要大亂。”

董霆頗爲不解,問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你隐居此地多年,少林寺一句話,讓你的安靜生活被打亂。”

曹德貴道:“我出身少林,到底算是弟子,這次普善師叔特地托信來叫我好好照看,地玄宗已經有人來了,我隻負責接應他們,從中協助。”

董霆驚道:“地玄宗,他們派了誰來?”

“阿彌陀佛,‘九劍王’弄百川以及三位沖劍長老,三十名弟子。”

“九劍王……”董霆臉上蒙上了一層懼意,吃吃的道:“是他。”

曹德貴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安源府不知道又會引起多少軒轅大波。”

董霆道:“不過,依我看,這次不僅是地玄宗,我昨兒也看見不少高手,他們都在伺機而動。”

曹德貴微微點頭,道:“咱們走吧。”

兩人循着張孫二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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