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鑽入程玉水已經懵的不能再懵的腦子裏。
他現在，基本已經停止了思考。
但……
淩秋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條件反射的聽到了内心最深處！
他怕！
他恐懼！
面對淩秋，就像是在面對死亡！
不……
是在面對地獄！！
淩秋不理會他的反應，而是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程優優的電話。
“喂。”
“喂……淩秋？”
電話那邊，程優優遲疑了一下，随即趕緊道：“你……你在哪？你沒事吧？！劉家的人……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淩秋微微一笑，說真的，這一刻，他真的被這個女人感動了。
“我沒事。你家裏人出面了。”
“噢！……那……那就好！”
程優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淩秋低頭掃了程玉水一眼，繼續道：“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爲了救我，你是不是答應了什麽你無法接受的條件？”
“……”
電話那邊忽然沉默，半晌後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你不要誤會。”
程優優聲音微微有些怆然：“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就像我爸說的那樣，我任性了這麽久，也到了該認清現實的時候……”
“你真的這麽想？”
“是。”
“再問你一遍，我隻想聽實話。”
“……”
程優優沉默了。
淩秋不着急，就這麽靜靜的等着。
半晌後，程優優的聲音，終于帶着一絲異樣，似乎有些顫抖，和輕微的哽咽：“那我又能怎樣？要我眼睜睜的看你送死嗎？？雖然……我們沒什麽關系，但是……我程優優也不是心腸歹毒的人，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送死，我做不到！畢竟最初，是因爲我，你才會惹到劉東海！唉！淩秋……我……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讓你做的太過分，還有劉家他們……”
不等程優優說完，淩秋道：“好，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程優優忽然被噎住，心想你知道什麽了？
還不等繼續說，淩秋已經挂斷電話。
講真，這忽然挂斷的電話，真的是差點兒沒把程優優氣死！！
啊啊啊……你個死淩秋！！
真的枉費我爲你做出犧牲！！
因爲擔心你，我到現在都睡不着覺！
而且，我這是第一次對一個人說出我的心裏話，你竟然……
……
電話那邊，程優優更加睡不着覺了。
而此刻在淩秋這邊。
情況就更刺激。
那程玉水心驚膽戰的聽着淩秋說的每一句話，淩秋哪個字忽然加重了語氣，恨不得能把他給吓得一個激靈！
淩秋低下頭，冷冷的掃了程玉水一眼：“我不殺你，你要感謝程優優。因爲，在她這件事上，你還有用。”
說到底，程優優如今面臨的窘迫局面，是因爲自己造成了。
淩秋必須負責。
他很清楚，真實的感情，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重要。
他一直對所謂的聯姻嗤之以鼻，在地府之中，淩秋見過多少亡命鴛鴦雙雙下地府，就是因爲所謂的父母媒妁之言，強行讓子女因爲某種利益，和另外的人成婚。
淩秋可以直接将整個程家都攪得天翻地覆，但他不會，因爲說到底，那是程優優的家人。
淩秋可以幫她解決困境。
但……不能擅自幫别人決定家事。
“我……我……幫……？”
程玉水的确也算是個人物，盡管渾身劇痛，盡管被淩秋徹底吓破了膽，但此刻……腦子裏，卻仍然還有一絲絲的邏輯思維。
淩秋不再說話，而是緩緩蹲下身，一隻手摁着程玉水的腦門，一雙眼睛，近在咫尺，直勾勾的與程玉水對視：“慢慢琢磨。如果做不到，你下次面對的恐懼，将是今日百倍。你是個聰明人，既然給我跪下，就保持這份虔誠。如果哪天忘了這一刻的恐懼，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幫你回憶起來。懂？”
“啊！懂！！！……懂……”
程玉水趕緊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一個屁都不敢放。
淩秋站起身來，潇灑離開，臨走時，随手丢出了一個藥丸。
“這個東西吃下去。”
藥丸落在程玉水面前，程玉水戰戰兢兢的拿起來，不敢有絲毫猶豫，張口吞服！
此時此刻，他不敢有半點忤逆淩秋的意思！！
眼睜睜的看着淩秋緩緩離去的背影，程玉水依然大氣都不敢喘……
他想不通……
一個人類……
怎麽可以恐怖到這種程度！
淩秋帶給他的壓抑感……已經超出了所謂的高手的範疇！
這種強大的恐懼感……已經不是單純的強大高手……能給他帶來的了！
他真的覺得……
淩秋不是人類……
而是……
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不……
就算是惡魔，應該也是最兇的那一個！！
想着，那藥丸的藥力湧上來，程玉水悶哼一聲，昏倒過去。
……
第二天。
陽光普照，空氣晴好。
程玉水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腦子裏瞬間回憶起昨晚的場景，趕緊朝四周觀察。
嗯？
這是……在自己住處？
自己……不是在醫院？！
自己傷成那個樣子，如果被人找到了，不是應該送到醫院嗎？！
騰地坐起身來，下床走了兩步，他忽然定住！
嗯？！
不對！
自己傷成那樣，怎麽還可以如此行動自如？
而且……
身上仿佛還有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他趕緊跑到洗手間，對着鏡子一照，他當即懵了！
他的臉上和身上，沒有半點傷痕！
就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不可能！
他程玉水的頭腦還是可以的，他不至于昏庸到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
他打開房門，迎面撞見了傭人。
“少爺，您醒了？昨晚您是被劉家人送回來的，好像說您是發生了車禍，但是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你身上根本就沒有傷，但是您帶去的保镖，都在醫院住着，似乎傷的都挺嚴重的。”
“！！！”
程玉水驚了！
什麽情況？！
昨晚自己都被虐成那副慘樣了，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到底是……
嗯？！
忽然，程玉水心頭一震！
赫然想起，淩秋在離開時，丢給自己，讓自己吃下的那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