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六)
但是,對于葉文玉來說,每天心事重重地回家,看到林庭風異常疲倦的樣子,原本到嘴的話又全部生生咽了回去,他已經夠累了,在林家争産這件事上,她任何忙也幫助不了他,所以,不能幫忙的情況下,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因此,無論如何,她不能拿林庭月來找她這種小事讓他更加煩惱。
葉文玉打算自己處理好這種小事,所以她沒有告訴林庭風。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林庭月頻繁地來找葉文玉,她都成功地躲開避開,直到有一天,她剛剛從自習室裏走出來,就看到林庭月突然出現,如同一堵牆,站在她的面前。
空氣仿佛突然凍住了。
葉文玉在心底皺皺,無奈之下,隻好定定神移動腳步,打算繞開去幾步再往前走,這樣就能避免與林庭月繼續見面。
然而,她往左走,林庭月也往左走,她往右走,林庭月也往右走,總之,就像一塊石頭一般,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前進。
葉文玉惱了,停下腳步,對林庭月沉臉怒道:“你攔着我幹嘛,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林庭月對她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輕輕說道:“葉文玉,我有話對你說,是一個秘密,一個驚天大秘密!”
葉文玉冷冷一笑,對林庭月諷刺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想聽,你已經騷擾我一個月,我警告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報警!”
算是對林庭月頻繁來找她的反戈一擊。
林庭月急了,内心也有幾分擔心,擔心她真的找警察,因此,她急急說道:“我是真心爲你好。”
“爲我好?”葉文玉冷笑一聲,往事如冰,她厭煩地說道,“我的人生,隻要你一出現,必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我不願意與你有任何來往,再見!”說着伸出手,惡狠狠地撥開林庭月的身體,往前匆匆走去。
空氣重新開始流動,變得清新,整個人又能暢快呼吸了。有時候,對于葉文玉來說,林庭月仿佛一個惡靈,象征着種種不吉的征兆,隻要她一出現,痛苦便會緊跟着出現。
看到葉文玉即将快速離去的背影,林庭月提高音量,大聲喊道:“葉文玉,你就不好奇你母親怎麽死的嗎?!”
葉文玉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身旁的樹上的飛鳥,因爲林庭月聲音太大,已經驚得四散飛起。
母親的死?
林庭月看到有了希望,緊走幾步,對葉文玉繼續喊道:“你母親真的是自殺嗎,難道你就沒有過懷疑?!”
她提高了音量的喊話,引起過路的師生紛紛側目。
葉文玉身子一縮,痛苦如同上漲的潮水,從身體各處翻湧上來。
母親的死——
“你母親真的是自殺嗎,難道你就沒有過懷疑?!”這些話,如同轟雷炸響在頭頂,葉文玉一呆,從前那些疑雲,重新浮現在她的腦海,從前那些要替母親調查清楚的打算,又重新出現在她的心頭。
她想着她真是不孝!母親死了半年多了,她卻并沒有真的去爲母親的死調查什麽。
好像有一把刀緩緩捅進她的心髒,并且在裏面翻攪。
葉文玉身子僵硬,雙腿站在原地,仿佛生了根。
然而,林庭風疲倦的臉浮現在她的腦海裏,他對她的囑托出現在她的耳朵邊“你要無條件相信我,不要和任何林家人說話!”
葉文玉搖了搖頭,把那些突然出來的念頭全部丢掉,瞬間清醒過來,她像一陣狂風似的,匆匆跑開了。
半個小時後,葉文玉心神不甯地跑回家中,她坐在沙發上,氣喘籲籲,魂不守舍,後背已經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層冷汗。
林庭月的話語如同回聲一般反複在她的耳朵邊響起:“你母親跳樓自殺的事,難道你就一直不曾懷疑過嗎?”
她捂着耳朵,受燙般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低着頭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腦袋裏隻覺得嗡嗡的,仿佛随時會裂開一般。
母親的死?母親的死。當年,母親突然死去,對于她來說,母親的死,一直是一個未解的謎。現在,林庭月好像帶了謎底來找她了。
林庭月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是真的知道什麽來找她,還是無中生有,目的就是挑撥她和林庭風的關系,拆散他們倆?
他們已經被她拆散過一次了,難道還要被她拆散第二次?
現在,林家争産的事,外面傳得滿城風風雨雨,林庭風與林庭月兄妹不和,幾乎成了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林老爺子快要死了,在他死後,林家的人,爲了巨額的财富,肯定有一場大戰。
那麽,林庭月來她,肯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險惡用心,她想離間她和林庭風,如果她一旦與林庭風分手,就會對林庭風造成可怕的傷害和打擊。
林庭風一旦倒下,林家争産肯定會以林庭月勝出收尾。
這些天的相處,葉文玉已經明白,她在林庭風的心中,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一次她決定離開他,對于林庭風來說,好像掉進了一個幽深的洞穴裏,他花費了許久的時間,也沒有爬出來。
如果她第二次離開他,她幾乎可以确定以及肯定,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對于他來說,這樣的打擊,仿佛毀天滅地的。
林庭風現在已經很可憐了,兄妹與他爲敵,後媽又針對他,甚至包括前妻,都處處與他做對,如果她再和他們一樣,站在他的對立面去,那麽,基本上可以說,全世界都在與林庭風爲敵了。
她不能這樣做,做人是要講良心的,自從認識林庭風以來,他對她極好極好,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他如果照顧一個小孩般,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但是——
葉文玉想到這裏,停止腳步,征征地看着窗外,此時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發黑,暮色如同流水一般,從窗外流了進來,房間裏的一切都好像覆了一層薄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