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七)
張素素拍手笑道:“真好看啊。就像富家千金。”
蔡伯父得意地說道:“以後肯定是富家千金!”語氣充滿自信。言下之意是嫁到他們家,就會等同于第二次投胎,變成富家千金。
蔡伯母也開心地說道:“你們看,我的眼光不錯吧。等到以後結婚,我要像福建那邊娶媳婦一般,将兒媳婦的手臂上戴滿金手镯呢。”
張素素高興得哈哈大笑。
葉文玉臉和脖子都紅通通的,身體如同針紮般難受,她無比痛苦。
在一陣愉快的笑聲中,大家都松了一口氣,蔡文川的原本暗淡的眼睛裏有了希望和笑意。
蔡伯母和蔡伯父更加高興,仿佛一切都是闆上釘釘。
葉文玉卻很難受,她現在簡直無法承受蔡文川坐在她身邊,他在她旁邊,就像被人摁了一隻蒼蠅在嘴巴般痛苦。
他越對她關懷備至,她越惡心。因此,她站起來,借口要上衛生間,便起身從包廂裏匆匆出去了。
關上包廂門的那一個瞬間,聽到蔡伯父對張素素說道:“素素,等到小玉大學畢業,我們就給他們辦婚禮,現在是大三,隻剩一年了。”
張素素無比開心地說道:“好的,好的,我沒有意見!”
葉文玉隻覺得耳朵裏被潑了一勺子熱油,她逃一樣地匆匆往前跑。
因爲酒店裏到處都是人,而且很擔心站在走廊被走出包廂的蔡伯母蔡伯父看到,她雖然不想上廁所,卻真的隻能去衛生間。
步履沉重地到了女衛生間,對着鏡子,才因爲氣憤和傷心,落下淚來。
臉上一片濕,仿佛剛剛從狂風暴雨中走出來。
手腕上的兩隻黃金镯子沉甸甸的,分外耀眼,但在葉文玉的眼裏,簡直像帶給她屈辱的手铐。
她的心也沉甸甸的,仿佛灌滿了鉛。
她伏着衛生間的洗手台站着,心裏氣憤地想,蔡文川怎麽能這樣?爲什麽任由事态向前發展,他卻不作爲!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爲什麽事情隔了一年,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明明兩個人己經分手,彼此的關系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爲什麽他現在表現得對她一往情深的樣子?
今天,她是蔡家的外人,作爲一個小輩,不好當衆翻臉,但是她的不悅,他應該知道的!她媽張素素不知道他們曾經相愛在一起過,蔡伯父和蔡伯母更不知道,但是蔡文川是知道的呀!他爲什麽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了,卻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也不向他父母解釋,讓她如此難做人?
這還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嗎?
葉文玉的眼圈紅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沒完沒了。她突然看到自己鏡子裏的臉,咬牙切齒,臉形抽搐,淚痕狼藉,簡直可怕,立馬低下頭,轉過身。五星大酒店的衛生間有面巾紙,她順手扯出一張,捂在自己哭得濕濕的臉上。
她心想,本來,對于蔡文川,她沒有怨言,雖然想起從前,自己的心會痛,雖然因爲孤寂的生活,她也渴望有人愛,但是她一直心平氣和的面對他變心分手這件事。
就像一本書裏說的話,“每個人生命中下的雪是多少,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過着孤寂的寒冬!”因此,她在她的生命中,在孤寂的寒冬中,她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爲什麽她不找蔡文川,他卻在回國後,又來麻煩她?
她的人生己經十分辛苦了,爲什麽他不放過她?
明明不愛一個人,爲什麽要頻頻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帶着他自己和他的家人,頻頻地給她的生活添亂,讓她回想起從前,讓她心煩意亂?
葉文玉想到這裏,眼淚如同小河,在小臉上靜靜流淌。這個時候,男衛生間走出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葉文玉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來,立馬低下頭,快速地用手捂着臉,并且把身子側了側,背對着那個男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你怎麽在這?”
林庭風?!
葉文玉如同大白天見到鬼,隻差沒吓得魂飛魄散!她的身體因爲震驚都顫抖起來,她仍舊用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臉,無論如何,不能讓林庭風看到自己的眼淚。
然而,她卻忘記了自己手上的兩個黃金大手镯!
林庭風看到了,臉上有了玩味的笑,他看了一眼她那雙新嶄嶄金燦燦的手镯,雙手抱胸,退後一步,對她慢騰騰地說道:“喲,好大的黃金镯子,是真的嗎?放在水裏,會不會掉色?會不會浮起來?”語氣充滿諷刺。
葉文玉才想起自己手上的手铐,立馬将手從臉上松開,背到身後去。
這樣,一張如同梨花帶雨般的淚臉呈現在林庭風面前。
如此顧頭不顧尾的行爲,讓林庭風很快看到葉文玉臉上的淚水,淚痕狼藉,一張臉如同一張被人皺的宣紙,看着楚楚可憐。
林庭風一呆,一時間有些失神,并且替她擔心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看到她哭過,哪怕知道她一直是一個命苦的女孩,十八歲,别人還在父母懷裏撒嬌,她就要一邊完成學業一邊爲了養活自己拼命打工,但是再苦再累,她從來沒有掉過眼淚。
一直那麽堅強樂觀,積極向上!今天是怎麽回事?誰惹她哭了?
他的内心升起迷霧,又向前一步,關切地看着她,對她輕聲問道:“爲什麽哭?發生了什麽事?”聲音溫暖,如同冬天和煦的陽光。
葉文玉臉一紅,心中一暖,又想用手去擋臉,不過想起手上的大镯子,隻好放棄,但她低下頭,側了側身子,别轉面孔,避免林庭風看到她的眼淚。
她打算快速逃離衛生間。
這實在,太難堪了!
林庭風簡直是陰魂不散的鬼!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能碰到,而且今天是她最不堪的場合!媽蛋!蔡文川與她分手時,她都沒有哭得像今天厲害,因爲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羞辱!
蔡文川你是一個王八蛋,難道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一個玩具?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