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四）
葉文玉早就知道蔡文川是Q大的顔值擔當，曾經全校的女生都爲他着迷，所以見怪不怪了。此外，經曆了那麽多世事，她早就發現，一個人長得好看，固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也僅止于此了，她長得好看，還不是一樣要打工養活自己，臉又不能當卡刷。
再說，這個世上，最最頂級的女人，是那種又漂亮又聰明的，顔值與實力并存，僅僅滿足于外表的美麗，是非常膚淺的。
所以很多擁有極高顔值的女明星，到了五六十歲，仍然做少女打扮，麻花辮，粉色衣裙，或者披着長發，穿着低胸，隻會讓自己不但顯得醜陋，而且愚蠢！
葉文玉已經在追求更高層次的人生了。
她希望自己有思想的活着，做一個靈魂有香氣的女子。
不過正因爲她不恃靓而驕，所以她的美，更加顯得如同與衆不同，不經意間，就像小仙子般，吸引人的注意。
蔡文川和張素素在聊天，把老人應付得傘蓋般周全。他一邊陪老人說話一邊微笑看着葉文玉，眼神暖暖的，如同秋日的陽光。
此時此刻，格調高雅的咖啡館，桌子上的白色咖啡杯，銀制的小勺，慵懶走動着的貓咪，分散在四周的綠植，都沐浴在秋天金色的陽光中，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像一幅精美的工筆畫卷。
蔡文川看着葉文玉時，心裏也在感歎，他爲什麽那麽傻？眼前的女孩子，又漂亮又聰明，性格非常好，情商也高，最最難得的是，氣質清雅出塵，心裏明明知道林庭月連她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可他的心裏，仍然隻有林一個人。
葉文玉手心都在出汗，心想他到底怎麽回事？明明已經分了手，明明他的心裏沒有她，明明可以不必見面，爲什麽要跑來相見？
蔡文川，你在搞什麽妖娥子？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着，無比難堪的時候，張素素的聲音熱情如火地響起：“文川啊，阿姨聽你爸媽說你已經回國了，立馬帶着小玉來見你了，怎麽樣，在國外過得好嗎？”
蔡文川仍舊隻看着葉文玉，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好看得像畫一般，他簡短有禮地回答道：“還好。”他的眼裏有溫暖，如同冬日和煦的太陽光。
咖啡館放着輕緩的愛情歌曲，一切都顯得浪漫極了。
張素素看看蔡文川，又看看自己的女兒，想着他的眼裏隻有她，不由樂了，眉花眼笑，臉上的笑容如同滿溢的水，不停地淌出來，她的一顆心美美的，把蔡文川誇得天上少有地上難尋，什麽高大帥氣一表人才啊，什麽學識淵博地位讓人羨慕啊，什麽知書達理謙謙君子啊，讓蔡文川都聽得臉紅了。
葉文玉自始至終沉默着，手上的咖啡杯，快被她攪爛了。
因爲她實在不知說什麽，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張素素表達了她第一層意思，接着又闡述她的第二層意思，那就是她非常喜歡他，假使自己有這樣的女婿，那真是心花怒放，做夢都要笑醒！這樣的女婿是打着燈籠也沒地方找去的呀！
總之，仿佛隻有蔡文川同意，她會立馬把女兒嫁過去。
蔡文川聽着，連兩隻耳朵，都變得紅通通的了。
葉文玉聽得也漲紅了臉，耳朵和脖子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深深地埋着頭，恨不得地下裂開一個洞，她好鑽下去躲起來。
她媽，真是，什麽話也敢說啊！
如此直白，如此丢人。她也要自尊的，她不是菜園裏的蔬菜，沒有感情。
唉——
蔡文川始終微笑地聽着，不停地表示謝意，表現得非常有涵養。
張素素終于想到要給兩個人留下談話的空間，便站起來，笑眯眯地看了他們一眼，對他們說道：“唉呀，我坐累了，你們聊吧，我去外面走走，這什麽咖啡阿姨喝不慣，我去外面小賣部買瓶水喝去。”說完就識趣地笑着走出去了。
終于隻剩下蔡文川和葉文玉兩個人。
四周安靜下來。
靜寂得仿佛教堂。但是他們兩個人，不管長輩如何熱力地撮合，也不會有在教堂結婚的這一天。
葉文玉立馬松了一口氣，道歉道：“對不起！”她仍舊低着頭，避免與蔡文川目光相接，語氣有些生硬。
蔡文川一愣，對她輕輕問道：“爲什麽道歉？”
葉文玉難堪地說道：“因爲我媽——”一張小臉紅得仿佛西紅柿。
蔡文川微笑道：“我覺得阿姨很可愛啊。”語氣明顯是高興。他看着她，眼睛裏仿佛含着糖。
可愛？葉文玉想扶額痛哭，她隻好解釋說道：“不是我的意思。”神情漸漸生硬，如同石頭，一顆心也慢慢堅冷如鐵，因爲知道他不愛她，所以，她必須冷酷起來，保護自己。冰冷是她的铠甲。
什麽？蔡文川臉上的笑漸漸消失，神情變得訝異。
葉文玉隻好擡起頭來，直視着蔡文川，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如同秋水，美則美矣，但透出絲絲涼意，蔡文川看着這樣的眼睛，突然有些慌亂。
葉文玉一張秀雅的小臉闆着，她對他糾正說道：“文川，我是說約你出來見面，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媽的意思。我并不想見你！”甚至說到最後，語氣加重，變得淩厲。她必須武裝起來，保護自己的軟肋。
蔡文川一呆，神情變得暗淡，内心一陣失望。
葉文玉繼續輕輕說道：“如果你不想見我，你大可拒絕我媽，因爲她是我媽，有時候我沒法拒絕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拒絕她，不要出來見面，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會難堪，也不會痛苦。”語氣如冰，話說得再明白沒有。
蔡文川又是一呆，臉色白了白。她見到他會痛苦？她以爲他再見到她，也會難過？不，他很高興，他不傷心。
葉文玉站起來，對蔡文川生硬地說道：“我走了，再見！”說完就轉身往外面快快地走。
她擡頭挺胸，倔強地昂着頭走向咖啡館的門口，背脊挺直得如同線錘，但這咖館館設計得就像迷宮一樣，或者是剛才她太緊張太屈辱，所以繞了一圈，反倒繞到咖啡館裏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