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
也許是林老夫人特别顯年輕漂亮,根本不像一個老人,所以大家才叫她作林夫人吧。也許年紀不小,但她穿身一身大紅色的時尚套裝,腳上踩着一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鞋跟像筷子般細長,不管是面容身材還是心态,都非常年輕。
葉文玉看了看秘書組的同事,他們仿佛都非常喜歡這位林老夫人。
她剛才之所以一開始就以爲是林庭風的老婆,那麽害怕,那麽緊張,主要是因爲她做了虧心事,所以才會做賊心虛,自己差點把自己吓死吧。
她悲涼地想,自己真不是做小三的料!趁早轉行吧!她在心裏咬牙想到,等到大學畢業,找到工作,她一定要離開林庭風,絕對,不離開她就自殺!
她的雙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握着拳頭,在心底暗暗發誓。
這種提心吊膽,躲在地底下的生活,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如同過街的老鼠,黑暗中的蟑螂,簡直不是人過的!
葉文玉抿緊嘴唇,決心離開林庭風的想法變成了未來的規劃,如同磐石般無比堅定。
她悲涼地想,林庭風終究是不愛她的,她隻是他的玩物,不然,他不會心平氣和地看着她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林老夫人是很謙和的人,在秘書組視察了一圈,對每一個秘書都誇獎了幾句,經過葉文玉身邊時,她溫和地說道:“聽庭風說,你實習期表現很不錯,小玉,阿姨真是很高興。”說話的語氣,以及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葉文玉受寵若驚,紅着臉不停地說謝謝。
秘書組看到林老夫人如此喜歡葉文玉,不免又對她另眼相看。
葉文玉擔心林老夫人說話太多,暴露了她和林庭風的關系,因此,手心又開始冒汗,一顆心因爲緊張和擔心,怦怦狂跳,如同擂鼓,不過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早就走過她的身邊,和首席秘書琳達去說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琳達宣布,林老夫人請大家去五星大酒店吃飯。秘書組一片歡呼,葉文玉不想去,無奈,卻不得不去,在宴席期間,她食難下咽。
所有的美味佳肴,到了她的嘴裏,全部成了石頭和沙粒。
她心事重重。
白天林庭風一直陪着他母親在林氏集團各個部門視察,葉文玉沒有機會和他見面說話,直到晚上,兩個人回到家,才有機會。
她想起白天的事,雖然是虛驚一場,卻勾起了許多心酸。雖然今天駕到的林夫人是林老夫人,但很有可能,下次駕到的林夫人就是真的林少夫人了!那個時候,她又能躲到哪裏去?她還是像今天一樣,傻傻地被動地等待着命運的安排,祈禱着真正的林夫人網開一面,不要爲難她嗎?如此被動可憐的人生,難道她真的要這樣長期過下去嗎?
她面色蒼白,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她開始想結束這一切了。
客廳沒有開燈,隻有衛生間開着燈,昏黃的燈光射出來,讓客廳顯得像一幅五彩式筆畫卷,可是今天,她再也不覺得這是她的家,也不覺得這房子有多麽溫暖漂亮了。
現在想想,與其過這樣的生活,不如自己打工來得心安理得,雖然身體會非常疲累,但是至少良心是安穩的。
葉文玉再次動了離開林庭風的心思。
“小玉——”林庭風在書房叫她,聲音溫暖如同午夜電台的聲音。
葉文玉仿佛沒有聽見,如同聾了啞了一般,她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客廳的茶幾上,剛插了幾天的百合花枯了,她想她與林庭風的未來,就像這凋零的花瓣,一片灰暗。
林庭風感覺奇怪,平時叫她一聲,體貼的她會立馬走到他的身邊,溫馴得如同一隻可愛的小白免,今天怎麽回事?他帶着疑惑從書房走了出來,就看到葉文玉坐在黑暗的客廳裏,如同沒有生命的洋娃娃,在幽暗的陰影裏,秀美的臉顯得非常的疲倦痛苦。
“爲什麽不開燈?”林庭風按亮了客廳的燈光,強烈的光線,讓葉文玉快速地用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你不開心?”林庭風走到她的身邊坐下,關心地問起。
葉文玉沒有說話,原本隻是用雙手擋着眼睛,不被強烈的光線刺到,後來,時間久了,因爲不想面對林庭風,所以她改用雙手捂着臉。
長時間保持着那個動作,如同石雕的一般,一聲不吭。
林庭風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低着頭想了想,對她關心地問道:“是因爲今天我母親來公司嗎?”
葉文玉仍舊不做聲,她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她沉默。
林庭風看她一眼,見她仍然情緒低落,便對她解釋說道:“我媽,每年過完年,集團開工時,總會到集團來視察一下的,她一年難得來一次,我也不能攔着不讓她來,不過你放心,她今年肯定不會再來了。”他從不解釋,但爲了她,他願意改變。
葉文玉放下捂着臉的手,睜着大眼看着林庭風,她心想,他是不是傻,居然以爲她難過生氣是因爲他母親的到來?
他那麽聰明的人,會不明白她的痛苦?還是說真如某本書上說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老太太那麽喜歡她,甚至送過她寶石鑽戒,她怎麽可能因爲他母親來集團視察就生氣。
有時候覺得林庭風很聰明,有時候覺得他真是笨得可以。
林庭風也看着葉文玉,見她眼神複雜,面色蒼白,他隻好緩和語氣,對她說道:“小玉,你是聰明的女孩,如果有什麽心事,就拿出來講,我們坐下來好好溝通,好不好,我最煩那種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女生,我太累了,所以不想更累。”他的臉上有一種複雜的柔情,但好像并不快樂,臉上帶着笑,但那笑如同滲着血水的傷口。
葉文玉心中一動,有一股無名火即将升起,如果她問他爲什麽不離婚,那麽是不是在他眼中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女生?
他累,她知道,那麽,她的痛苦她的恥辱,他知道嗎?
或是說,他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因爲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