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
真擔心她會毀容破相,沒想到林庭月下手這麽狠,想到這裏,林庭風沉下臉,内心一陣氣憤。
剛才兩個人的傷他都看到了,葉文玉傷得很嚴重,但林庭月臉上除了有微微腫起,基本上沒有破皮也沒有見血,從這件事上,也可見兩個人的心性有天壤之别。
一個善良,一個邪惡。
他拉着她的手找到家裏放藥箱的地方,然後找到碘酒藥用棉簽給她清理傷口,葉文玉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坐在林庭風的對面,涼涼的藥水塗在臉上,非常的舒服,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沒有了。
看着他仔細給她塗抹傷口的樣子,她的心裏一片溫馨。
林庭風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對她說道:“那丫頭臉上一點傷也沒有,可見你反抗的時候,也沒有想真心傷她,可是她呢,卻下死手,将你傷得很嚴重。”
葉文玉輕輕笑了笑,對林庭風說道:“庭月長得那麽漂亮,又重視外表,我哪敢真心傷她啊。”
林庭風聽到這裏,内心一片溫柔。他心想,明明是林庭月主動挑事,可是這丫頭在自我防衛的時候,居然也不敢傷害對方。
可見他沒有疼錯人。
他凝視着她,用絲綢般溫柔的語調說道:“你也很漂亮啊,你不好好保護自己,不怕毀容嗎?”
葉文玉揚了揚眉,對他說道:“我麽,毀容就等于整容了。”
林庭風禁不止笑出聲來,想這丫頭真是謙虛得可愛,天生麗質素面朝天的她,可比成天塗脂抹粉的林庭月好看多了。
葉文玉想起林庭月離開的時候,憤怒地揚言要和林庭風斷絕兄妹關系,内心不由一陣愧疚,她對他充滿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緣故,讓你們兄妹失和。”
林庭風一愣,低下頭來,看着葉文玉臉上滿滿的歉意,不由笑了,他溫和地說道:“不怪你,如果她一定要恨我,也是因爲我的緣故。”
兄妹失和?如果真的是兄妹失知,那麽,這件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發生了。
因爲他的緣故?葉文玉聽不明白了。
她的腦子裏一頭霧水。她呆呆地看向林庭風。
明明是她的錯,爲什麽他要偏偏攬在自己肩上。
房間裏是溫暖的桔紅色的光線,茶幾上有一大瓶香水百合,粉色的,靜靜地散發着芬芳,窗外風聲呼嘯。
林庭風仿佛陷在了如煙的往事裏,沉默了一會,才笑了笑,慢吞吞地說道:“其實也不是我的錯,如果一定要找一個人的錯,那麽是她母親的錯。”
什麽?林庭月母親的錯?葉文玉睜大了眼睛,一頭霧水,她更加聽不明白了。
看到葉文玉臉上震驚和好奇的神情,林庭風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話說得太多了,言多必失,他倒不是擔心這丫頭嘴巴大會說出去,而是擔心她知道得太多,會給她招來災禍,現在林庭月已經恨上她了,以後的生活,恐怕不能像從前那樣歲月靜好,風平浪靜了。
因此,他适時地沉默了,沉默着給她把臉上身上所有的傷都清理包紮好,便站起來,一邊收拾着藥箱,一邊對她說道:“好了,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葉文玉便知道他不想多說林家的事了,他一直是一個審慎沉默的人,心如鐵桶,密不透風,他不主動說,她好奇問起也隻會招他讨厭,因此,她便也沉默了。
她看着他,在燈光下,看着他安靜整理藥箱的手,潔淨欣長,骨節粗大,那麽細緻,那麽周到,一如他的心思缜密。
葉文玉一早就知道林家有一個巨大的秘密,而她,從一開始,就排斥在那個巨大的秘密之外的,林庭軒的控訴,林庭月的眼淚,如今仿佛電影的蒙太奇畫面,都在她眼前晃動。她的内心開始忐忑起來。
她是站在迷宮當中的人,而且很明顯,已經身不由己地卷入了林家的漩渦當中。
不過既然林庭風不肯多說,她也不便多問,因此,她笑了笑,輕輕說道:“庭風,謝謝你,替我包紮傷口。”
林庭風笑了起來,伸出手,在她微微腫起的小臉上輕輕地撫摸一下,對她溫柔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兩個人之間,爲什麽要說謝?”
葉文玉又想起林庭月的醋意,她鼓起勇氣擡起頭來,對林庭風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庭風内心開始緊張,後背的皮膚崩緊,整個人嚴陣以待,不過他仍然微笑着問道:“問吧。”手心己經開始出汗,他不知道她要問什麽,如果是不能回答的問題,他該如何回答,畢竟,他不想在她面前撒謊,因爲事後如果讓她知道他撒謊了,她會難過,而他現在,最不想讓她難過。
葉文玉笑了笑,對他問道:“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林庭風一呆,随即笑了,内心也同時放松下來,胸中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原來是這麽可愛的問題。
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油光水亮的長發,對她溫柔地笑道:“因爲你值得我對你好啊。”
葉文玉歪了歪腦袋,對他繼續問道:“可是庭月是你親妹妹,她以後要出嫁,難道真的一分嫁妝也沒有嗎?”
林庭風隻好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葉文玉便知道他不想回答,臉上一熱,轉身說道:“我去把産證拾起來。”
林庭風笑道:“你休息吧,我去拾。”
葉文玉立馬攔在林庭風面前,對他急急說道:“你可是大總裁,哪能讓你彎腰啊,還是我來吧。”
林庭風看着她,秀麗的小臉包紮了好幾個小創口貼,伸着兩隻手,一臉緊張認真地攔着他,他不由笑了,對她說道:“那我和你一起拾吧。”
葉文玉看他堅持,隻好同意了,不過拾碎片的時候,她仍然隻讓他站在一旁,自己蹲在地上仔細地拾着。
林庭風卻不聽她的勸告,蹲下身幫她拾着碎片,對她緩緩說道:“你爲什麽要拾這些碎片,因爲産證撕破了,所以這房子,還有杭州的别墅也不屬于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