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麽覺得,一想到之前咱麽曾經被這些人圍困在涼州城中,我這心裏就一陣窩火,弟兄們,不如我們今天幹一票大的怎麽樣?”
“幹什麽?”
那人呵呵笑着說:“不都說現在的敵國大營現在根本就沒有管理者麽?聽說他們的主帥齊豫昏迷至今尚未醒來,或許我們可以在他身上動動腦子,譬如沖進去,殺了他!不是有句俗話叫做永絕後患麽?殺了齊豫,那平輿國的軍隊就成爲無首之龍,形同散沙,從此以後他們不就再也沒有能耐攻打咱們的涼州了麽?”
這個提議得到衆多将士的附和:“這個計劃不錯,斬草除根,就這麽辦!”
一堆人中,唯獨陳元一聲不吭。
按照職位來排序的話,陳元算是他們這裏邊最有話語權的那位,所以看見他一言不發的模樣,在場的人,尤其是剛才提出的建議的人都很是尴尬:“陳副将,你覺得咱這個計劃怎麽樣?今天晚上要不要試一下?”
陳元擡了擡眼皮子,就說了一句話:“會輸。”
事兒都還沒有做過呢,結果陳元直接說了一句會輸,這不是存心跟弟兄們過不去,讓他們臉面上不好看麽?
“陳副将,這隻是一個提議,我們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呢,結果你就直接潑兄弟們的冷水,是不是不大好?我倒是覺得這個想法很好,現在的平輿國大營軍心渙散,人簡直就像是一盤散沙般,我們之前燒他們糧倉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做出反應,現在憑什麽就不可以了?”
“對啊陳副将,這個提議可以有!”
諸位将士你一言我一語的勸着陳元,奈何陳元就是不爲所動,她甚至皺着眉頭,神情複雜的看了正要勸說的那位一眼:“你們太天真了,之前燒糧倉的時候能夠獲得如此大的成功,純粹是因爲敵軍沒有防備,做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好做了,更何況你們想做的事兒還是殺死齊豫,試問哪個國家的将士會這麽愚蠢,竟然連守衛都不放在營帳門前?”
陳元的話語雖然點醒了一部分急功近利的人,但還是有人執迷不悟的覺得他們的想法是正确的!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萬一賭赢了呢?”
現在涼州城的兩個主心骨,衡心遠與李文曜都是有想法的人,那兩位大人最是理解将士們的心情,若是能夠殺掉齊豫建立功勳,說不定殿下一高興就給弄下上書封個侯爵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陳元剛勸回來的人,又因爲對方三兩句話倒向了那一邊。
陳元擰着眉頭看着他們的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話比較好,對于現在的他們而言,貌似所有忠告和勸言都已經不管用了。
“你們一定要去試?”
“必須要去,我就不相信平輿國那散沙一樣的軍隊能夠奈何我們!”
既然他們堅持要去,陳元就隻能選擇兵分兩路,一隊人跟着自己按照原計劃穩妥行動,而另外一隊人則是偷偷前往齊豫所在的營帳,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兩邊人馬各懷心思的出發了。
就在兩軍即将分開單獨行動的時候,陳元聽到某些人議論的聲音。
“真是搞不懂将軍爲什麽要将大權交給這樣的一個人,明明他一點本事都沒有,而且膽量也沒有,要我說啊,陳副将就是我們這夥人中最沒用的那一位!”
聽着他們的話語,陳元始終保持着沉默。
陳元能忍,可是他手下的将士卻忍不下去,他們跟随陳元那麽長時間,早就對陳元忠心耿耿裏,哪裏容得那些人污蔑陳元?
“你們實在是——”
那個想要爲陳元出頭的将士還沒來得及說出心裏話,陳元就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說太多。
“陳副将,他們那樣說你,你也忍得下去嗎?依我看,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廢物,被人随便撺掇兩句就跟着人家跑,竟是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賣掉似的,像他們那樣自以爲是狂妄之人,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陳元皺起了眉頭,似乎你有些不高興:“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可屬下這不是擔心陳副将您受畏懼麽,唉,那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可轉頭一看,隻見當事人陳元一副淡定非常,好像眼前所有事情都跟自己無關的模樣,他立即就閉上了嘴巴。
人家當事人都不在乎這個,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撇了撇嘴,再也沒有說話。
陳元按照原定計劃前往早就說好的地點時,不知道爲什麽,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他往另外一支隊伍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想,但願他們的計劃能夠成功,即便失敗,傷亡也要最小化才好。
涼州城内,一封急信被送到衡心遠的面前。
因爲那封信是被平輿國的将士送過來的,而且署名寫的是平輿國三皇子的名字,所以衡心遠一收到信,立即把李文曜,還有萬冰玉給請了過來。
“這封信是平輿國三皇子差人送來的,指名道姓說要送到殿下手中。”
李文曜揣着滿腹困惑拆開信封一看,當他的目光看完白紙黑字上所撰寫的所有内容,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難以接受:“怎麽會這樣.”
衡心遠與萬冰玉不明就裏的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聽得李文曜道:“陳元被抓了。”
短短的一句話剛說出口,營帳裏就陷入一陣沉寂之中,于感情上,于策略上,衡心遠和萬冰玉都不希望陳元遭遇這樣的事情:“怎麽會這樣,當初走的時候計劃得不是非常周密麽?怎麽陳元還會被抓?陳元向來是一個行事穩重的人,他辦事出了這麽大的差錯,有可能麽?”
衡心遠神情凝重的說:“沒有信物如何能夠相信?或許是他诓騙我們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