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曜拍了拍江之明肩膀:“人要往前看,一定會有更适合的。”
“殿下說得是。”
李文曜今天出門,主要是覺得江之明待在軍營裏太悶,他也沒想到帶着人出門閑逛的時候竟然會那麽巧的碰到萬冰玉和衡心遠,更沒有想到動了心的江之明會主動撇清關系。
如果說李文曜之前對江之明的好感隻有六分,那現在就成了滿分,他對眼前這位小姑娘是真的很有好感。
兩人說完話,李文曜便想着帶江之明先走,畢竟心剛放下,再盯着人家恩愛的場面也會疼,還是先避一避比較好。
他想了一會兒才想到話題:“對了,伯父伯母是不是還在涼州?他們住在哪兒?”
江之明臉色微變!
她的雙親不過是普通百姓,既沒有身份背景,跟殿下也沒有交集,李文曜這等尊貴身份,喊伯父伯母他們哪裏受得住?
江之明忐忑的說:“屬下雙親都是尋常百姓,哪裏擔得上殿下的敬稱?”
“你這麽說也不對,進了軍營都是兄弟姐妹,對長輩用個敬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李文曜的話語戛然而止。隻因爲不遠處衡心遠與萬冰玉的一個互動。
想起一陣大風吹拂而來般,萬冰玉身形微微一晃,竟是直接向後倒去!
衡心遠見勢不妙立即上前将人抱住!
“出事了!”
李文曜丢下這三個字,立即邁步往萬冰玉所在方向沖過去,跟在後頭的江之明見此情狀也知道不對,連忙也跟了上去。
當他們走到跟前,瞧見躺在衡心遠懷中的萬冰玉的蒼白臉色,兩人都愣住了:“怎麽會這樣?”
衡心遠擰眉搖頭,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明明剛才萬冰玉還在自己身邊好好站着,甚至還有說有笑跟他說話來着,衡心遠也不明白爲什麽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暈倒了。
萬冰玉現在的臉頰可以說是沒有一點血色,就連嘴唇都是青的。
李文曜意識到她現在情況不妙不宜繼續留在這裏,便轉頭對衡心遠說:“先去醫館!”
衡心遠如夢方醒,小心翼翼把人給抱了起來。
動作間,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落到自己衣衫上,下意識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萬冰玉在流血。
同樣身爲女子的江之明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快步沖到前邊給衡心遠帶路。
“我記得前邊就有一家醫館,将軍且随我來。”
再緊急的軍情,于衡心遠而言都沒有跟前的情況來得恐怖,懷孕中的女子見了紅,那意味着什麽?
意味他們的孩子可能會保不住!
可眼下情況緊急,衡心遠也實在顧不上孩子的問題了,此時的他隻想盡早把萬冰玉給送到醫館!
正如江之明所言,距離巷子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就有一家醫館,衡心遠抱着不斷流血,而且還陷入昏迷狀态,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的萬冰玉踏進門裏時大夫就知道情況要糟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來。
沒等大夫開口詢問,衡心遠就放聲大喊:“保大人,千萬别别讓我家夫人有事!”
衡心遠的心情大夫完全可以理解,他看了看萬冰玉的情況,歎息着說:“唉,這孩子就是想保也保不住啊。”
大夫帶着萬冰玉進了房間,便在這時,唐棠也在侍衛帶領下匆匆趕到了。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麽快。
她下意識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唇瓣,神情複雜的問:“萬夫人呢?”
“在房間裏,大夫正在救治。”
唐棠二話不說就往房間裏沖,衡心遠跟在後頭本來也想進去,可腳步剛邁開就被李文曜給拉住了。
李文曜能夠理解衡心遠現在焦急的心情,但是他不能放任他胡來。
“唐姑娘畢竟是大夫,或許她可以救萬夫人,進去再不濟也可以幫把手,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不懂醫術,衡将軍你現在的情緒又緩不過來,現在進去豈不是故意添亂?我們還是在外邊等吧。”
旁邊默默站着的江之明也說:“将軍。就先等等吧,夫人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
衡心遠就是想進去也沒有辦法,現在的他隻能選擇站在門外默默等待着。屋裏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消停下來,房門剛被大夫給打開,衡心遠也顧不得一股血腥味道撲面而來,直接揪着大夫的衣領子問。
“我家夫人情況如何?”
大夫松了口氣似的說:“你放心,你家夫人性命無虞……隻是,孩子沒能保住。”
預料之中,清理之外的答案。
想到萬冰玉和自己之前那樣的期待孩子的到來,結果這孩子竟然跟他們家沒有緣分。
既然如此,衡心遠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拉開還沒有說話的擋路的大夫,直接沖進房間裏。
床榻邊是唐棠在看護着。
衡心遠如同經曆生死劫難般,臉色極差,腳步虛浮,從門口走到床邊的這一段路,他走得極其沉重,怕的就是聽到唐棠說萬冰玉情況不妙。
唐棠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看,見來人是衡心遠,便神情複雜的說:“衡将軍,我們都盡力了。”
衡心遠苦笑着說:“夫人的性命還在便好……”
他們還那麽年輕,今後想要孩子,機會多得是,沒了的這個孩子,就當他跟他們沒有緣分吧。
但願他來生能夠投到個好人家。
衡心遠走到床邊,半跪在萬冰玉身邊并拉起她稍微有些冰涼的手章,想用指甲給她傳遞一點微暖。
便在這時,揣着滿腔困惑的唐棠開了口:“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丢了孩子……而且我剛才在給萬夫人救治的時候,還聞到她身上一股特别的味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種味道屬于一種能夠導緻孕婦身體受傷,更甚者會落胎的藥物,我剛才想了很久始終沒想到萬夫人會中毒的原因……敢問兩位在路上可曾碰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聽唐棠這麽一說,衡心遠還真想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