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感激救下自己姓名的齊豫也就罷了,可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接讓齊豫下不來台,這不是讓齊豫爲難嗎?
看來這位将軍在平輿國的地位遠遠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高。
聽得少年冷哼這說:“齊豫根本就不配命令我,我之所以出現在涼州,是因爲我好奇,想去而已。衡将軍,這一趟多謝你與你家夫人對我的關照了, 要不是因爲你們,恐怕我也感受不到涼州的獨特風情。”
衡心遠臉色微變,凝望的目光 中多了幾分怒意:“你還真是好算計。”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要不是因爲你們家夫人太自來熟,初次見面就把我當成普通少年來看待,我又怎麽能夠安穩進入涼州?說到底,我應該謝謝萬夫人的心軟。這一趟涼州之行,我心裏最大的遺憾就是遊戲結束得太早。“
要不是因爲唐棠發現他的不同之處,并且三番兩次阻止他靠近萬冰玉,少年也不會覺得這個有遊戲無趣。
“以後一定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還請衡将軍回去的時候替我跟萬夫人道聲别。”
少年說罷,拉着下屬的手就往外便走。
衡心遠哪裏會讓他這麽随便的離開,立即帶人沖上前要将他給攔下,而這時,旁邊一直默默觀望着局勢的齊豫也動了手!
這兩位立場不同的猛将剛一見面就真刀實槍的打了起來,因爲動作太快的緣故,他們的身影在視線中甚至成爲一道虛影。
圍觀的将士們無一不屏息凝神專心緻志的看着他們打鬥的場面,一直到兩人漸漸退開,他們才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連忙過去追人,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去追人也已經來不及了!
少年,還有帶着他走的那位已經不見蹤影,随後齊豫也接着地形地勢早就已經提前做好的準備也逃出了衡心遠的視線範圍之内,等到其他将士們反應過來情況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徹底追不上去了。
衡心遠擰着眉頭站在路邊,手腕上因爲打鬥而受的傷正緩緩往外淌着鮮血,而他卻像是什麽都沒有注意到似的,目光陰冷。
“你們帶人沿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去追,你們則帶一部分人馬去涼州城内搜查,若是再見到這種挖在眼皮子底下的地道,直接按照通敵叛國的罪名老懲治!
“屬下遵命!”
看着屬下們漸行漸遠的背影,衡心遠感到一陣沉重。
那少年在涼州城内待了那麽長時間,誰也說不準他究竟有沒有将涼州布防局勢觀察透徹,爲了保險起見,衡心遠必須重新布置,不僅如此,他還得在涼州城内嚴格排查!
這麽長的一條密道在涼州城下挖通,不可能沒人發現!
他一邊想着,一邊往軍營方向走去,等到衡心遠将所有可能都扼殺掉,并且派兵嚴密在涼州城内排查完畢時,時間已經轉到早晨。
看着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衡心遠感到一陣恍惚,他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額角,将手上所有事情都交給副将,随後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軍營。
他沒有想到的是,萬冰玉竟然在門口等候。
衡心遠心頭微暖,快步上前拉住萬冰玉的手說:“夫人你怎麽在這裏?時辰還早,天氣又那麽涼,怎麽不在房間裏多睡一會兒?”
萬冰玉笑笑,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我睡不着。”
自打昨天晚上聽到侍衛禀報說少年失蹤後,萬冰玉就處在一陣忐忑之中。
她擔心少年是敵國派來的細作,更擔心少年會逃出涼州城将某些機密告訴敵國守将,那人是萬冰玉心軟帶回來的,她覺得自己有負責的義務。
“人抓回來了嗎?”
衡心遠一想到這件事就心情沉重:“齊豫親自前來接應,沒抓住人。”
齊豫這個名字,萬冰玉是聽說過的,之前在永州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聽柳青青提起過這個人,對方在敵國的身份與衡心遠相當!
能讓堂堂一個敵軍主帥親自前來接應,那個少年究竟有什麽樣的身份?
就在萬冰玉困惑的時候,李文曜也來到了。
瞧見他們夫妻二人正現在門口,李文曜很是高興:“正想着等會兒怎麽把你們給拉過來呢,可巧一來就見到了你們。我剛剛打聽到平輿軍營的一個消息,咱們進去慢慢說。”
一行三人立馬走入客廳。
等人都坐定,李文曜便說出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原來之前平輿軍隊一直按兵不動不是因爲他們忌憚李文曜從京城帶來的援軍,他們真正忌憚的其實是軍營裏發生的一件事。
三皇子失蹤了。
聯想到平輿國三皇子的失蹤時間以及萬冰玉撿到少年的時間,人們很輕松就聯想到少年的真正身份。
萬冰玉緊緊擰起眉頭,神情頗爲差異:“難道他是故意裝成落難的模樣來欺騙我的?”
李文曜搖搖頭,聯想到幾次見面時少年對自己的态度,李文曜覺得對方應該不是那種人。
“這應該隻是個意外,他身爲皇子,平日自然是養尊處優,又怎麽會舍得将自己給弄傷?而且我覺得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都認不出萬夫人,如何能夠将目光給放在萬夫人的身上?”
剛開始的時候必然是個意外,可到了後來變成了早有預謀!
萬冰玉想到這點,忍不住又聯想到自己與少年笑着說話的模樣,還好那時候他沒有對自己下毒手,否則她還真是逃不掉。
“人跑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自然是對涼州布防重新布置,并且在涼州城境内搜查可疑人物,夫人放心,這一切我都已經妥當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人沒抓住。”
平輿國國情與姜國國情相差甚遠,那位國君雖然子女衆多,但是有才能的卻隻有一個三皇子,這也是齊豫對那位如此重視的原因。
唉,若是他們能夠把人抓住,現在不知道省去了麻煩!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那麽溜走,實在是太可惜了。
萬冰玉低低垂下來,神情頗爲慚愧:“這件事歸根究底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