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達無奈的表示他也不想當衆出醜,隻是此事事關重大。
“外頭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竟然傳去夫人您通敵叛國的消息,現在整個永州城的百姓都在談論您的事兒!”
“柳夫人,要不是您還是早點離開永州城吧,我們永州雖然很少跟平輿打仗,但是每一次戰争都是觸目驚心的,永州城的百姓可以說是恨透了梁國人,尤其是張文!若是再這樣放任消息流傳下去,激起民怨,那些百姓們失去理智沖到這裏來對您下手,事情可就麻煩了!”
柳青青對他口中所說的情況嗤之以鼻:“不可能,他們不會那麽對我。”
這回換成鍾達納悶了:“柳夫人你憑什麽這樣說?”
柳青青沒有說話,隻是往萬冰玉身邊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時候鍾達才意識到解決問題的關鍵點在萬冰玉的身上,柳青青聽到消息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因爲她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應對問題的解決辦法吧?
看來自己純粹是白操心了。
鍾達疲憊歸疲憊,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便在這時,萬冰玉開始向他詢問涼州的事兒:“公子可曾打聽到涼州的相關消息?”
一提到這事兒,鍾達就忍不住感到慚愧。
他這一回真的是丢了永州包打聽這個臉面,消息他竟然打探不出來,尤其是與涼州衡心遠相關的事情,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涼州與永州之間像是隔着一張網,重要的消息似乎全部都網格給過濾掉了,隻餘下無關緊要的消息在其中反複流轉。
“好像有人故意封鎖了涼州的消息,我讓手下的人去打聽,也沒有打聽出有用的,軍營的事兒更是打探不到。”
萬冰玉臉上有失落的情緒一閃而逝。
鍾達看不得美人傷心難過,連忙開口勸說:“其實萬夫人也不用擔心,衡将軍吉人自有天相,他那麽勇猛的一個,必定不會在涼州出事的,說不定涼州的消息沒傳出去,僅僅是因爲我派去打聽到人不靠譜……”
話說到最後,就連鍾達自己都聽不下去了,這好像根本就不是安慰人的話,不然萬冰玉怎麽會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呢?
萬幸的是萬冰玉自己看得開:“公子說得對,夫君那邊肯定不會有事。”
坐在旁邊默默聽着他們江湖的柳青青擡起眼眸,神情複雜的看了鍾達一眼說:“你是不是應該回去忙活了?我記得你身上還有一個仿寫字迹的任務吧,爲何在這裏停留,遲遲不肯離開?”
“我這不是給你們來送消息了麽?”
意識到柳青青在下逐客令的在鍾達果斷站起身:“算了,既然你夫人不願意我在這裏多停留,那我就不繼續待在這兒了,萬夫人,我就先回去了,涼州的相關消息,我一定會繼續幫你留意的,一旦有您需要的情報,我立刻就讓人來府上禀報。”
萬冰玉點了點頭:“多謝公子。”
鍾達走後,萬冰玉也站起身來:“我有好幾天沒去過監獄探望柳葉了,今天我想去一趟。”
這麽就沒有在柳葉面前露面,恐怕她要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了吧。
柳青青有些猶豫:“你的身體……”
萬冰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臉溫柔的說:“沒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之前身子再差,經過這麽長時間調養也補回來了,不至于那麽脆弱。更何況我隻是去監獄看看柳葉,不是要住在監獄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執意要去,柳青青也勸不住,最終還是讓她去了。
萬冰玉前往監獄的路上,順帶買了一些七月喜歡的糕點零食,直到整個食盒都裝的滿滿當當,她才去到監獄中。
因爲前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要來探望七月的緣故,負責看守監獄的獄卒們都認得她的臉了,一看到她來,立即迎上一副笑臉:“萬夫人,您又來探望二小姐了?”
萬冰玉應了一聲:“前段時間身體不好,養了幾日,所以沒有過來,如今病好了,第一時間就往這邊跑。”
有人小聲的感慨說:”萬夫人對柳二小姐還真是感情深厚啊。“
萬冰玉沒有理會他們的評價,在監獄的大門被打開之後,她立即提着食盒往七月所住的那間牢房方向走去。
這裏的氣氛依舊是陰森詭異的模樣,尤其是在某幾個沒有點亮煤油燈的地方,萬冰玉走過之時甚至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爲她看到柳葉了。她來到牢房外的時候,柳葉正面對牆壁站着,手指按在牆上,像是在寫什麽東西一般,竟然沉迷得連人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萬冰玉小聲叫她的名字,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主子!您怎麽來了?”
萬冰玉将食盒遞過去:“我都好幾天沒有來探望你了,今天得空了自然是要來看看的,怎麽,你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見到我?”
柳葉連連擺手:“屬下沒有這個意思,屬下隻是擔心主子的身子。”
柳葉雖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面對萬冰玉的時候,她總是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當成一直跟在萬冰玉身邊的七月,就連改口都很難,萬冰玉試圖糾正過幾次,可是每次糾正都不能徹底,漸漸的,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放棄了。
“我能有什麽事兒,有柳夫人在外邊幫襯着,難道我還能被人欺負不成?”
柳葉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最終她皺起眉頭,像是在爲什麽事情苦惱一般。
萬冰玉自然看見了她這份不同尋常:“你有心事?”
柳葉悶悶的答應一聲,眼角餘光将周邊情形全都觀察了一遍,确定附近沒有人在聽他們說話,也沒有人會經過以後,她才小聲說出自己所謂的心事。
柳青青通敵叛國的消息,竟然連監獄都傳遍了,作爲柳青青的親生妹妹,在受到那麽多次關照以後,人們自然而然将柳葉當做辱罵的對象,雖然有獄卒們護着,可是獄卒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跟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