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心遠半低眼眸:“我倒覺得可以試着跟她談談。”
立即有個副将擔憂的站出來:“将軍,這萬萬不可啊,信上邀請您前往永州商談具體事宜,誰能保證将軍您走這一趟絕對安全呢?”
萬冰玉此時也在永州,柳青青若真有何談誠意,直接跟萬冰玉談話不就是了,爲什麽非得要衡心遠前往?
說不定其中有詐!
幾個副将聽到這話,紛紛連聲附和,場間竟然隻有陳元一個人沉默不語。
衡心遠很早之前就注意到這位的不同尋常之處,瞧見他沉默不語自然以爲這位心裏有特别的想法,當即微笑着問:“陳元,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說麽?”
被點名的人壓根就沒想到過衡心遠會注意到自己,先是一愣,随後才在衆目睽睽之中回了話:“卑職有話要說,将軍,卑職以爲永州柳夫人命人送來的和談信箋其實可以信任,我們完全可以按照她的意思來。”
這話一出口,方才那幾位極力勸衡心遠别信的副将倒抽一口涼氣。
“陳元,你不會是腦子糊塗了吧,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封信裏有詐!你非但盲目相信,甚至還撺掇将軍按照那位的意思來辦事,你這是要害将軍啊!”
“對啊對啊,你這是要害将軍啊!”
衆人開始對陳元議論紛紛,可陳元卻仍是一副堅持己見的态度,神情笃定的說:“其他兄弟的看法确實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卑職主要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衡心遠神情饒有趣味的問:“說說你的想法吧。”
聽得陳元道:“屬下以爲柳夫人是一個特别聰明的女子,她行事向來慎重,從來不會冒失,今日特地命人送來書信,必定真有和談之意,畢竟夫人前幾日剛去到永州,說不定柳夫人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爲夫人在那邊發力了呢?也有可能是因爲永州城中發生了我們想象不到的變故?”
這一切,隻要派人前往永州就能解開了。
陳元的話确實有幾分道理,畢竟萬冰玉現在人就在永州,衆人與這位夫人相處時日已久,對她的能力還是頗爲信任的。
“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一試?”營帳中已經有人開始動搖。
衡心遠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滿意的看了陳元一眼,猛然站起身說:“我也覺得陳元的話很有道理,不如就這樣吧,我今天就動身前往永州城與柳夫人和談,衆位兄弟以爲如何?”
“這絕對不可以!”
不僅是其他副将,就連陳元都表示這個想法不可行:“将軍,如今涼州能夠勉強支撐,全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若不是您坐鎮涼州,說不定平輿國的軍隊已經攻打過來了。”
“屬下們雖然可以抵擋一時,但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堅持太久……所以将軍您萬萬不可離開涼州,柳夫人信上說需要一個和談之人,可是她卻沒有點名說要誰前往,或許我們可以派一位副将前去?“
衡心遠搖了搖頭,仍舊選擇堅持自己心中想法:“隻能我去。”
在涼州城中,隻有他了解涼州局勢,也隻有他一個人在軍營之事上有絕對的話語權,若是他不去永州,還能誰去?
最重要的一點是萬冰玉也在永州,衡心遠放心不下他。
“将軍……”有人還想繼續勸說,奈何衡心遠已經做出決定。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就我前往永州吧。”衡心遠目光轉了轉,“我離開涼州的這段時間,軍中事務就交給陳元來處理吧,陳元扮成我的模樣留在涼州坐鎮,就絕對不會有人前來襲擊。”
既然衡心遠已經做出決定,副将們也不好多說什麽,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過後,齊齊回應說:“屬下明白。”
當天晚上,衡心遠跟下屬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就收拾行李匆匆前往永州。
與此同時,萬冰玉和周齊剛在牢房中見到七月。
萬冰玉臉色還好,她與七月關系要好,自然能夠猜得到七月醒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自己放出來,所以她并不感到意外。
隻是周齊的反應稍微有些出人意料,這人繞着七月走了一圈,上看下看,最終得出結論:“七月姑娘,你與柳夫人真是一點都不相像啊。”
柳葉,也就是現在的七月半彎眼眸說:“我也這麽覺得。”
要不是因爲柳青青瞧見她的相貌認出了她,估計她隻會将她們兩人容貌相像看成一種偶然性吧。
“我們出去再說話吧。”
“出去?那柳夫人當真願意讓我們離開監獄?”
柳青青最開始的時候自然是不願意的,在她還沒有跟陸栎進行和談之前,萬冰玉與周齊可都是她的籌碼,平白無故把這兩個人放出來隻會增加許多不可預知的變數。
柳青青更願意把他們關在牢中好好看守……今日之所以松口同意放他們出來,純粹是看在柳葉的面子上,要不是柳葉出口相求,她才不會願意呢。柳葉也就是她的親妹妹柳葉。
柳葉歎息着說:“雖然你們可以離開監獄了,但是這段時間之内不能随意出入徐府,隻能在府中走動。”
萬冰玉看出她的慚愧,笑着搖搖頭說:“能夠從憋悶的牢房中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去外邊走動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對了柳葉,你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之前你在客廳裏突然暈倒的模樣可真是吓着我了。”
“大夫說我突然頭疼暈倒是因爲情緒變動太大導緻的,而且我腦中有淤血,想要徹底痊愈必須依靠慢慢調理,如今這件事已經提上日程,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徹底痊愈了。”
萬冰玉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等一行三人走到相對偏僻的地方時,柳葉小聲的告訴萬冰玉說:“衡将軍過幾日可能要來永州一趟。”
這話一出口,萬冰玉與周齊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衡心遠要來這件事可不在他們預料之中,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将這種變數歸在自己頭上:“将軍要來?是因爲我們兩人被柳夫人囚禁一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