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實在是太相像了,之前單獨看的時候并不覺得,如今兩人待在一處,萬冰玉才真正意識到這兩人之間有什麽關系。
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兩個人平白無故會長得相像不是麽,而且從柳青青見到七月的第一眼,并且對待七月的态度上看,這人分明就是認得七月的,她會不會跟七月失去記憶的原因有關系?
沒等萬冰玉把自己心中的困惑問出口,柳青青已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緩緩擡起臉來。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跟你們撕破臉了,原本我的計劃是讓你們所有人都有來無回的,如今見到她以後,我改變主意了。”
方才七月那麽緊張的護着萬冰玉,說明這人與她的關系不同尋常,柳青青權衡利弊以後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計劃。
客廳中還有一位謀士,聽到這話着急的喊了柳青青一聲:“夫人,不可啊!"
這可是他們等待好久才等來的機會,想要徹底取得張文的信任,萬冰玉的性命無疑是最有誠意的一張投名狀!
可惜這個時候的柳青青根本就聽不進他的話。
“我已經決定好了,事情就按照我的意思來辦,你們别說了。”
柳青青說罷,不再去看那些手下的臉色,而是親自動手把七月從地上攙扶起來,随後帶着她離開客廳,臨走之前,她自然沒有忘記處置萬冰玉與周齊,她下令将這兩位都關到牢中,任何人都不許探視。
好好的一個計劃說變就變,若是誰還看不出七月對柳青青的重要性,那他就真的是瞎了!
永州城最好的大夫很快就被請到府上,在柳青青擔憂的目光之中,大夫戰戰兢兢的給七月把脈診斷。
柳青青的目光一刻也不願意移開:“她身體情況如何?”
“啓禀夫人,這位姑娘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之所以昏倒隻是因爲情緒動蕩過大,而且身上傷勢尚未養好的緣故,今後隻要多注意一些就不會有事了。”大夫說的話好聽是好聽,可柳青青卻是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
人要是真的沒事,又怎麽會突然暈倒?
“你最好如實把情況禀報給我,否則她的身體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
聲名在外的柳青青何曾對人說過這麽狠的話,她平時一向都是溫和微笑的模樣,如今情緒變動如此之大,說明她這是真的生氣了,大夫不敢怠慢。
權衡利弊以後說:“這位姑娘突然暈倒,其實因爲腦中淤血所緻,因爲草民不是專攻這一方面的醫師,所以草民在這種傷勢上不敢立即做出診斷……這位姑娘早前應該受過一次非常嚴重的傷,那傷勢直接導緻她腦中淤血,今後想要恢複的話,最好不要讓她的情緒動蕩得太厲害。”
腦中淤血?
柳青青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事情,她不知道情況嚴重與否,于是擰着眉頭問:“這種症狀會不會對日常生活有影響?”
“影響是肯定會有的,不過這一點因人而異,有的人會因爲腦中淤血導緻身體不靈便,草民也見過失去記憶的,總之這種傷情麻煩得緊,想要進一步确認,恐怕得等這位姑娘醒來以後仔細詢問才能得出結論。”
柳青青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不僅明白了大夫的爲難之處,還明白了七月對自己的疏遠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了,明明她們是相依爲命的兩個人,可是七月在見到她的時候卻毫無反應,甚至還站在她敵人那一邊,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七月肯定是失憶,否則她不會對自己無動于衷……
得出結論以後,柳青青俯下身,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在七月的臉頰上撫摸。
“這一年多以來,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唉,一切都怪我,等你醒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昏迷中的人好像聽到她的話語一般,擰着眉頭,含糊的說了一句話。
柳青青以爲對方想起了自己,或者是夢見了自己,迫不及待的湊到她身邊小聲的問:“你說什麽,你再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一遍?”
聽得七月小聲呢喃道:“主子……主子……”
毫無疑問,七月口中的主子就是正被她關押在牢房中的萬冰玉,柳青青怎麽也想不明白萬冰玉那樣的人究竟哪一點能跟自己比,要不是因爲七月是傷員,而且傷得還頗重,恐怕柳青青已經一巴掌把人給拍醒了。
“哼,你不在我面前提起整個人,說不定我現在已經給忘記了,可惜你偏偏就提起了,萬冰玉既然自稱是你的主子,而且你對她又那麽的忠心,說明她肯定知道你的身體狀況,說不定她對你失憶的事還有些印象……我這就去問她!”
柳青青說罷,直接從床邊站起身來。
昏迷中的人好像意識到她即将離開一般,手輕輕攥住她的衣袖,随後聲音沙啞的說:“不要走,别丢下我一個人……”
柳青青被她這一聲喊得心都碎了,她緊緊反握住七月的手,小聲對她承諾說:“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你先睡一會兒吧,再這樣下去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七月抿了抿唇,似乎聽進了柳青青的話語,果然再次沉睡過去。
柳青青看着她的睡顔,心中一片柔軟,要是手上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她還真想留在這裏多陪陪七月,而不是現在就離開,唉,可惜她始終留不下來。
“你們都把這位姑娘給看護好了,要是她身上出一點問題,我就殺了你們。”
侍女們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在永州城知府的府邸中,一處地牢之内,萬冰玉正皺着眉頭跟周齊說話:“我也覺得七月與那位夫人之間關系很不同尋常,否則柳夫人見到她的時候,也不會露出那樣驚訝的表情來。”
周齊一臉贊同的點頭:“确實,她們的相貌如此相似,說是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是不相信的。”
就在兩人叽叽喳喳讨論之時,一道身影緩緩走到地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