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将這些變化看在眼裏,由衷爲萬冰玉感到高興:“主子的胃口真好。”
萬冰玉夾起一塊雞肉放到她碗裏,笑眼彎彎的說:“我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人份兒的飯,怎麽可能胃口不好,再怎樣也不能餓着我的孩子不是?”
剿匪之事自有衡心遠去操心,萬冰玉覺得自己隻需要待在營帳中好好休養便是。
七月脫口而出:“這可不一定,有些孕婦懷孕以後害喜害得難受,不僅吃不下飯,甚至還會睡不好覺,主子您這樣算是特殊的了。”
“咦,七月,你怎麽會知道孕婦的事情?”
七月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人有些怔愣:“我自己也不知道,有種想要說話的沖動,所以就全都說出來了。”
她爲數不多的記憶中并沒有解答,于是萬冰玉将其中原因歸咎成七月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偶爾會回來。
她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相較于打了勝仗的衡心遠等人,張文的日子就不大好受了,那場失敗的偷襲折損掉他将近一半的兵力,他自己又在那場戰役中受了傷,如今衡心遠正派人四處搜查他與剩下之的人的下落,張文隻能帶着人躲到深山老林之中,肩上的傷口也隻簡單包紮了一下。
天氣炎熱,那深山老林中的氣候更是潮濕陰暗,沒用多久,張文的傷口就開始潰爛了,軍醫爲了保住他的胳膊,隻能将潰爛的皮肉割去。
張遠被活活疼醒,他擰緊眉頭,豁的坐起身來。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昏迷了多久?”
負責照顧他的侍從恭敬的說:“主子,您已經昏迷了整整兩日。”
張遠本來就不好看的神情因爲這句話變得更加陰沉起來,昏迷的那兩日時間,他重複做着一個同樣的夢境,他夢到了萬冰玉,還夢到了那一場注定失敗的襲擊,他親眼看見萬冰玉被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給炸死……
張文神情凝重的按着自己的額頭,讓人把自己的心腹給召集起來。
那些副将一聽到張文醒了,一個個都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沖進營帳中:“主子,您可算是醒過來了!”
張文沖着他們點點頭,目光在幾位副将的臉上一一掃過:“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衡心遠的人有沒有來過?軍營裏沒出事吧?”
“軍營裏沒出事,屬下們按照您的吩咐辦事,根本就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他們根本就找不到這裏來了。”
“不過主子,我們可能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了,那次是突襲,兄弟們本來就沒有帶多少幹糧,這幾日也差不多都吃光了,若是繼續留在山林中,恐怕要有人支撐不住最重要的一點是,主子您的傷口不能再拖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帶軍醫前來,張文身上的傷是一個懂點醫術的小将士給處理的,就在剛才,那小将士親口跟他們說張文身上的傷口要是再不找個大夫處理,恐怕會危機生命!
幾個副将爲張文的性命安全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當事人卻是一點覺悟都沒有,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小傷而已,不打緊,你去告訴弟兄們,我們明日便離開這鬼地方。”
副将的眼睛瞬間瞪大,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可是外邊還在搜查,我們要是貿然出去,不是會被發現麽?”
如今外邊到處都是衡心遠派來追查的人!
張文不以爲意的說:“自有辦法,你讓他們準備好便是了。”
早在突襲開始之時,張文就已經想好退路。
主将堅持要明日離開,副将們雖然心有困惑,可還是按照張文的吩咐一一命令下去。
格勒也在其中,其他副将們退出房間之時,他原本也想跟着退出去,奈何步子剛一邁出去,身後的張文就叫了他的名字:“格勒,你留下,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隔離的心跳頓時漏掉一個節拍。
他按照張文的吩咐留在營帳之中,随後恭恭敬敬跪在張文面前。
“當日偷襲失敗以後,是你留在最後掩護将士們撤退?”
格勒不明白張文爲什麽要問自己這種問題,可還是做出了回答:“那晚屬下确實是最後一個撤退的。”
張文攥緊手下的被子,神情有一些凝重:“既然你是留在最後的那個人,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格勒心中一慌,面上卻還保持着冷靜。
“那天晚上實在是太吵了,很多聲音交織在一起,吵得可怕,屬下實在不知道主子您說的聲音究竟是哪一個聲音?”
既然對方執意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張文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沉下臉直截了當的問:“那天晚上撤退的時候,我聽到營地中傳來爆炸的聲音,衡心遠與萬冰玉知道炸彈的威力,自然不可能将炸彈用在我們已經撤退的時候,那唯一的可能性就隻剩下殿後之後用了它,而那日留在最後邊的人是你。炸彈是你引爆的吧?”
張文說了那麽一大堆話,全都是猜測,若是格勒稍微有點腦子,便可以用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來回答,左右他們軍營中沒有目擊者,張文就是懷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不是?可格勒卻不願意這麽做,他奉張文爲崇拜之人,自然不可能做出欺騙偶像這麽下作的事情。
于是他點了點頭,當着張文的面承認自己的行爲。
“那炸彈确實是屬下引爆的。”
張文一臉不解:“你爲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不知道炸彈的威力很大麽?”
格勒聽到這話,唇角立即勾出一抹冷笑來:“正是因爲炸彈的威力很大,所以屬下才會想到引爆炸彈這個辦法。”
“你跟他們有仇?與衡心遠?還是萬冰玉?”
格勒蓦然擡頭,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堅定:“屬下與他們沒有仇,屬下将炸彈給引爆純粹是看萬冰玉不順眼,要不是因爲她,主子您就不會受傷,像她那樣禍亂人心的女子本來就該死!”
張文沉默片刻,笑了:“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