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軍醫一把老骨頭被她搖得都快要散架了。
“别搖了别搖了,人沒事兒!将軍與夫人都沒事兒,他們身上隻是有一些皮外傷,不妨事,等會兒好好包紮一下就可以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恢複……”
七月聽完他的話,露出的卻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若身上的傷沒事兒,人沒事兒,又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暈倒呢:“軍醫,他們人都暈倒了,總不能是太困睡過去的吧,你是軍醫你得好好看看啊,當心看岔了。”
軍醫一臉無奈道說:“爆炸的地點距離将軍與夫人所在的地點太過接近,炸彈的威力那麽大,他們隻是被震暈已經是很幸運的了,等會兒人就會醒……”
話音剛落,床榻上的衡心遠就睜開了眼睛。
他新轉過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夫人在哪兒!”
看得出來這兩位确實感情很深了,軍醫在心裏默默的感慨着,臉上則是挂着溫和的笑意:“将軍放心,夫人沒事兒,幸好炸彈爆炸之時将軍您替夫人擋了一下,不然那威力全給掃到夫人身上,孩子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衡心遠剛松的一口氣又噎住了。
不止是他,就連站在旁邊默默看護着萬冰玉的七月也愣住了,他們異口同聲的問:“孩子?“
軍醫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沒料到衡心遠與七月會做出如此反應般:“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夫人有喜了,腹中的孩子大概一個多月了。”
這個消息給衡心遠帶來的震撼他隔了好久才消化掉。
衡心遠實在是太驚喜了,活了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歡欣,要不是顧忌着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在,他甚至想要放聲大笑。
他要當爹了!
相較于衡心遠的激動與高興,七月的反應則是有些古怪,明明她對結婚生子之事毫無印象,可是聽到軍醫說萬冰玉腹中已經有了孩子時,她卻莫名其妙有種惶恐失落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心空了一般……七月對自己失去的那一段記憶越來越好奇了。
“此前主子從未說起過這件事,偶爾談起自己的身體,她也隻是說自己有些不舒服……”
衡心遠倒是看得很開:“或許是因爲這段時間太忙的緣故,那麽多事情像是堆雪花一般滾滾而來,夫人心煩,忙着處理事情所以沒有顧忌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情況吧,等她醒來以後再告訴她這件事就好了。”
一想到今後會擁有自己想血脈,想到自己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家,衡心遠忍不住揚起唇角。
要是萬冰玉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她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來,衡心遠突然有些期待,他本來想陪萬冰玉,直到對方從昏迷中醒來再離開,奈何軍營裏的事情太多,剛打完仗,營地需要休整,副将們雖然可以信任,但終究等級不夠,衡心遠得要跟他們談談平輿人的戰略以及往後的可能動向,忙得連空閑時間都沒有,更别說是陪在萬冰玉身邊了。
衡心遠心中轉過千萬般惆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頓時隻剩下萬冰玉與七月兩個人。
此時已經是清晨時分,七月與将士們并肩作戰了一個晚上,早就累得難受了,如今得了休息的空兒,便坐在床邊撐着下巴,一邊守着萬冰玉,一邊閉上眼睛休息,等萬冰玉醒來之時,目之所及便是七月滿臉困倦打盹兒的模樣,當即心疼不已。
萬冰玉收留七月的時候,她在京城裏孑然一身,雖然平時與七月是主仆相稱,實際卻是姐妹。
她躺在床上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确定沒有什麽異常後就撐着床沿站起身來,往常這種時候,七月應該早就醒過來了才是,可今日或許是因爲太累太困的緣故,七月竟然沒醒,她緊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麽美夢。
萬冰玉悄悄在他身上蓋了一張毯子,随後快步離開房間。
她有些渴了,可是營帳裏邊卻沒有熱水,尋思着這個時候軍營裏的人應該都在忙着處理戰後事宜,應該沒有人顧得上自己,萬冰玉就決定自己去夥房裏燒一壺茶水來。
她前腳剛離開房間,後腳衡心遠就來了。
進了房門沒見到萬冰玉人,反倒是看見七月趴在床邊睡得正香,衡心遠就知道這裏發生過了什麽,必定是萬冰玉看七月睡得沉,不忍心吵醒,所以出門去了吧,衡心遠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邁開大步找自家夫人去了。
沿路的将士都說沒見過萬冰玉,衡心遠找了很久才得知她倒了夥房,立即跟了過去。
“夫人,你怎麽起來了!”瞧見她半蹲在竈台旁邊燒火的模樣,衡心遠真恨不得自己能夠制造一個分身出來,一個處理軍營裏各種各樣的事務,另外一個則是跟在萬冰玉身邊伺候,她現在身子特殊,正是需要好好休養的時候!
萬冰玉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一轉眼看到人呢,便笑着朝他招手:“你這話就說得奇怪了,什麽叫做我怎麽起來了,明明炸彈爆炸的時候是你護在我身前的,你這個受傷比我重的人都能下床走動,甚至開始處理公事了,我到夥房燒個開水難道不可以麽?”
衡心遠連忙解釋說:“不是傷不傷的問題……”
能夠這麽坦率的說出心裏話,看來夫人确實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兒,唉,她真是太大意了,據軍醫所言,孕婦有孕,三個月以内都是危險期,她要是早點說自己懷孕的事兒,衡心遠就是打死都不會讓她跟過來!
“夫人,你最近胃口怎麽樣?”
萬冰玉一臉困惑的說:“挺好的,什麽都能吃得下,就是最近偏愛吃重口的。”
衡心遠試圖給她一個提醒,便一臉期待的看着她問:“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最近很不對勁兒?”
這個還真沒有,萬冰玉心想最近他們因爲山匪的事情忙得團團轉,哪裏會有頭暈的功法,就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衡心遠今天很不對勁:“夫君,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才是真的不對勁呢,總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