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心遠愣在了原地。
炸彈一瞬間就能将堅硬的石塊給粉碎,這已經足夠說明它威力的強大了,若是将受力者換爲人體,那瞬間不得是血肉橫飛,死無全屍麽?不得不說這個所謂炸彈确實像萬冰玉說過的那樣,是一個及其可怕的殺器,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玩意兒确實也有些無與倫比的威力。
若是将它運用在戰争之中,恐怕一個回合都用不上就能獲得勝利吧。
一行數人,除了衡心遠萬冰玉還有那位老者以外,更有兩名負責陪同的副将。
副将們可沒有提前聽過炸彈的威力,他們是負責保護萬冰玉與衡心遠的,沒想到這一保護,竟然把自己給震驚了……
“這炸彈真的太強大了!”
“可不是麽,若是這玩意兒運用在戰場上,還有人敢跟我們的軍隊叫闆麽?”
相較于兩位副将的歡欣高興,老者的神情卻是有些凝重。他知道炸彈的威力可怕,所以制造的時候已經盡可能少用材料了,結果到了試驗之時,這玩意兒的威力還是大到能夠震驚旁人的地步,若是批量生産被運用在軍隊中,自己一定會折壽的!這可是一件損陰德的事情!
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可怕。
他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自然被向來細心的萬冰玉給發現了,後者以爲他身子不舒服,便溫聲詢問:“老先生,您的臉色如此難看,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老者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說:“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隻是有些受不住,唉,按理來說,我做出來的這個小玩意兒被你們重視,身子要運用在戰場上,我應該高興才是,可我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始終覺得不好。你們今後一定會将炸彈在軍隊中配備麽?”
這個問題就不好回答了,畢竟這種事得要皇帝開口才能肯定。
萬冰玉知道他症結所在,小聲安慰說:“先生放心,這炸彈就算是在軍隊中配備,也絕對不可能會有大面積使用的可能。”
“夫人這話怎麽說?”
“炸彈的制作工藝如此複雜,加上它的使用原料也不好取,生産也慢,頂多就是在區域地方使用罷了。”萬冰玉一邊說着,一邊推了推衡心遠的手臂。
後者立即會意,附和着說:“夫人說得不錯。”
老先生心中恐懼這才放下些許,若是不能夠大面積投入使用,那就不會造成太大的聲望,自己的罪孽也就可以減輕一些。
想到這些,老者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們離開軍營前來試驗之時,時間乃是下午,一番折騰過來,已然到了傍晚時分,尋思着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衡心遠擔心繼續留在外邊會出事,便帶着衆人離開空地回返軍營,他們一行人并沒有注意到的是,當自己轉身之後,不遠處的陰暗林子中閃過一道人影。
那人是張文派來打探消息的眼線,他看到這邊情況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回頭找主子彙報情況去了。
“主子!方才衡心遠在一片空地上引爆了炸彈,那炸彈威力十分強大,竟連巨石都能夠炸得粉碎!“
張文的眉頭緊緊擰起。
“那炸彈當真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眼線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禀報說:“那炸彈确實厲害,不到拳頭大,被引爆之時卻有巨大威力,當時屬下與他們的距離十分遙遠,可炸彈爆炸之時,竟有一小塊石頭砸到了屬下身上,主子您看,這傷口便是憑證!”
眼線一邊說着,一邊挽起衣袖讓張文察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上邊果然有一道不同尋常的傷口,一指長,雖然不深,但是在遠距離之下能夠割開衣衫,并且将人的皮膚劃出這麽一道口子,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張文目光一暗,咬了咬牙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包紮傷口吧。”
張文之所以會出現在營地之外,便是爲了這炸彈,他知道炸彈落入衡心遠等人之手,恐怕今後平輿國就不會再有翻身之地,所以硬着頭皮過來想要趁着對方援軍尚未到來之時搶回營地以及礦坑的使用權,他最初的計劃是召集所有人馬,即便不能将營地給奪回來,那也得要把一切都給毀掉。
他們平輿國得不到的東西,這些人也别想要。
最初一切計劃都順遂,甚至他們連退路都給想好了,結果就差動手之時,竟被告知炸彈做好的消息。
張文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要是那些人将炸彈運用在戰争上,他應該怎麽辦,打赢這一場仗究有多少把握?
外人看不出張文心中情緒,可心腹卻是明白張文的擔憂,他跪倒在地,神情凝重的說:“主子,距離他們攻下軍營到現在的時間,也不過短短數日,這數日之間,他們即便緊趕慢趕,晚上不睡覺也做炸彈,恐怕也做不出多少個,最多也就數枚而已,屬下以爲這殺器根本就不足爲據!”
張文眉峰一挑,眼神示意心腹繼續将話往下說。
“主子您想啊,那炸彈終究是新奇物件,對方軍營裏認識它的人同樣不多,若是炸彈放出來,說不定連他們自己的兄弟都能夠傷到,出于這一層顧慮,衡心遠與萬冰玉使用炸彈之時,一定會謹慎再謹慎,您隻需要在這段時間之内将那夫婦二人控制住便是!”
俗話說擒賊擒王,他們控制了涼州城的主心骨,那軍隊豈不是會成爲一盤散沙?
張文覺得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
“那我們突襲的計劃就按照原先那份來,對了,我讓你送回首都的信,你送出去沒有?”
心腹應了一聲說:“屬下已經命人将信箋分别送去,一封送往首都,另外一封則是送到其将軍的手上,其将軍屯兵在邊境,想必很久之前就在等主子您的消息吧,他收到必定會做出最快反應帶兵前來支援!”
張文終于滿意了:“你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