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萬冰玉說出許世在牢獄中遇害,他們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屈打成招,有些狡猾的,甚至當着百姓的面在門前放聲痛哭起來。
萬冰玉好不容易才解決掉那些麻煩,若他們又纏上來,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了。
她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額角問:“來人有沒有報上名字?”
前來報信的下人點了點頭說:“她說她叫七月。”
一聽到這個名字,萬冰玉又變了一個表情。
說起來她跟七月臨别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這期間往來的書信也就隻有寥寥幾封,來到涼州城以後七月又說自己在調查珉鎮,所以萬冰玉也沒有貿然去打擾她,如今聽說七月求見,她高興得像是見到親人一般。
“備茶!”她一般說着,一邊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門口的七月似乎在跟守衛解釋着什麽,竟連她到來也沒有發覺,直到萬冰玉走到她身後,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主子!”
萬冰玉含笑看着她,打量的目光在七月身上轉了又轉,最終歎息一聲說:“你瘦了許多。”
七月愣了愣,估計是因爲她自己都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的緣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最近光忙着調查了。”
萬冰玉拉起她的手往門裏走。
下人早已備好茶水與糕點,兩人一同走入客廳之時,茶水還往外絲絲縷縷的冒着白色的熱氣。
萬冰玉有心讓七月休息一下再談正事,奈何對方卻不願意領情,進了門連茶水都不喝,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主子,今日我跟蹤一支行迹詭異的隊伍時,竟沿着他們的路找到一處不可思議的地方,那地方靠着一處山谷,那些平輿人在彼處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從坑洞中運來泥土,也不知道在弄些什麽東西……他們人數衆多,我沒敢貿然查探,便先回來禀報消息。”
她這麽一說,萬冰玉就想起了關于珉鎮的那些事,七月可能是撞見平輿國用來制作炸彈的基地了。
“還好你沒去查探……”
七月雖然沒有自己前半生的記憶,但是聰穎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拟的,從萬冰玉的話語中,她一下子就捕捉到其中關鍵。
聽說平輿人在山谷中辦事時,萬冰玉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她說話之時臉上滿是關切情緒,說明她知道這件事很危險。
驚訝與疑惑驅使七月問出問題來:“主子,難道您已經知道珉鎮的事情了?”
“知道一些,現在不好與你解釋,等夫君回來我再同你細說。”
萬冰玉立即差人去軍營把衡心遠給請了回來,說是自己生病,想讓衡心遠回來瞧瞧。
原本正在練兵的衡心遠因爲這句話擰緊了眉頭。
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兩人還照常說了話,怎麽會莫名其妙就生起病來呢?
疑惑歸疑惑,可衡心遠還是趕了回去,軍營操練之事,被他交給一個可靠的副将。
剛一踏進院子大門,衡心遠便瞧見了萬冰玉。
隻見她站在庭院之中,身側有一位年輕女子,兩人正說着話呢,不論從動作還是神态上,衡心遠都沒看出來萬冰玉生病了,顯然剛才說是生病,僅是把他從軍營請回來的借口而已。等他走近那兩人身側,見到七月的臉,才意識到萬冰玉爲何不敢光明正大的把人給請回來,非得要說個謊,估計是害怕軍營有張文的眼線吧。
“夫人!”
萬冰玉猛然回頭,她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放出去以後,衡心遠一定會立即趕回,卻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那麽早。
心情就像是碰到暖風的冰雪一般漸漸融化,萬冰玉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來:“沒想到夫君這麽快就回來了。”
“一聽說你生病,我就立即趕了回來。”
萬冰玉面露羞澀:“我是怕軍中有張文的眼線,所以才說了個謊,對了夫君,這位便是七月,你們之前在京城見過幾次。”
衡心遠對七月還是印象有點深刻的,畢竟這位是萬冰玉的左膀右臂,有一段時間她一直陪伴在萬冰玉的身邊。
想到自己失去記憶時,萬冰玉爲了報仇發展勢力,還不知道受過多少苦,所以衡心遠特别感激當時陪伴在她身邊的人,銀紗如此,七月亦然。
“七月姑娘。”
見衡心遠一臉嚴肅的朝着自己行禮,七月人都有些愣了。
誰能想到呢,這位大人曾經是不言苟笑的将軍,而且在京城的時候,他對萬冰玉的态度又是那樣的古怪,沒想到這兩個人最終卻走到了一起。
明明隻是分别幾個月,七月卻覺得像是分别了幾世那麽漫長。
因爲院子了不好說話的緣故,萬冰玉把兩個人都拉進了房間。
“院裏的下人雖說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進府以後沒有被人收買,所以談話還是到了房間裏再說,對了七月,你把你在珉鎮的山谷裏瞧見的景緻都跟夫君說說吧,正巧他也對這件事很在意。”
七月應了一聲,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見場景給複述了一遍。
末了她神情凝重的說:“那些盤亘在營地裏的人足有百餘人,不僅有搬運貨物的,還有守衛營地的,因爲戒備太過森嚴,所以我沒有擅自進去打探。”
衡心遠松了一口氣:“你不進去打探情況是對的。”
營地戒備如此森嚴,七月前去打探還不一定能夠回得來呢。
“你還記得那營地的位置麽?”
七月連連點頭,這種重要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不記得,今日匆匆前來,目的便是跟衡心遠與萬冰玉禀報營地的消息。
衡心遠站起身來:“我這就回軍營組織軍隊,等會兒七月你跟着我們一起走。”
說罷,人已經邁步離開房間。
看着衡心遠漸行漸遠的背影,七月有些不解:“主子,那些平輿人制造的東西是不是很重要?”
萬冰玉搖了搖頭,神情凝重的說:“豈止重要,一不小心可是能讓一座城池毀于一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