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經聽人提起過。”
萬冰玉定了定心神,擰着眉頭跟衡心遠解釋說:“這位老伯口中所說的物件,其實不止是一種小玩意兒,更是在戰争之中能夠置人于死地的可怕武器!夫君你應該知道當爆竹聚集成一堆點燃以後會有什麽樣的威力吧?那物件就叫做炸彈,威力之大,能夠瞬間緻人死地!”
旁邊的老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萬冰玉:“夫人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這物件可是很少被人提起的。
“以前珉鎮裏有個人就做過這個東西,名叫炸彈的……後來他在鎮上不小心給引爆了……當時看熱鬧的居民死傷慘重,也正是因爲這個悲劇,那種特殊土壤被當做禁止使用的物件,不僅不許百姓們自己做,就連随意提起都不想,于是這物件就漸漸被人們給淡忘了,老朽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這件事……”
造成重大傷亡的事情,在縣志上肯定有記載!
因爲老伯的叙述不夠精細,所以萬冰玉與衡心遠決定前去翻閱縣志,這一翻還真就翻出來一件很少被人提起的大事。
說是百餘年前,有個年輕人利用珉鎮的土壤制造出異樣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後來他與鎮上的一戶人家有糾紛,便帶着那武器上了人家的門……
這一引爆,竟是直接導緻珉鎮大半的建築物被徹底毀掉,死傷更是不計其數,當時擔任涼州知府的是個姓李的官員,他怕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自己的名聲,間接導緻仕途受到影響,就用強硬的手段将消息給封鎖了。
看着縣志上的記載,衡心遠心情無比複雜。
“從廢墟中救出來的傷者,即便還留有一條性命,下半輩子也是殘缺之人,其中最慘的一位,竟是連四肢都被截去……夫人,這武器是不是太過兇殘了?”
“那位李姓知府估計也是這麽想的吧。”
若非如此,炸彈也不會百餘年都不曾被人提起。
“夫君你上過戰場,你覺得這種武器要是放在戰場上會怎麽樣?”
衡心遠正色說:“必定會導緻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狀,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武器會大大增加軍隊的戰鬥力,若是着這種特殊武器能夠裝備在軍隊之中,軍隊将索性披靡……”
這種連房子都能夠炸塌的物件,若是用來炸城門,豈不是很短一段時間之内就能夠結束戰争?
它的殘酷,正意味着戰鬥力的提高。
“我明白那些平輿國軍隊爲什麽會裝成山匪的模樣來涼州城了,他們肯定是聽說了這種特殊武器的威力以後開始心動,于是派人來珉鎮察看情況,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進行到了哪一步,若是炸彈真的能夠被他們還原出來,并且在戰場上使用的話,我們國家将……總之事情很嚴重,我得現在傳信回京城。”
衡心遠一邊說着,一邊快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萬冰玉見狀,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因爲心情焦急的緣故,他們兩個人趕路的時候都不曾回頭,正巧錯過了身後那雙凝望的眼睛。
一個官差在他們離開之後悄悄退了出去。
“夫君,你這封信恐怕不好送回京城?”萬冰玉苦笑着說。
衡心遠又何嘗不知道她心中顧慮呢,之前他費盡千辛萬苦想要掌控涼州城的軍隊,目的便是讓他們這些身在涼州的人有個依仗,可如今軍隊掌握了,他卻發現自己像是落入别人陷阱之中,四面八方竟然全都是光滑的峭壁,而敵人則隐藏在暗處不曾露面!
這種感覺讓衡心遠感到有些不适。
“我知道那些人現在肯定就在暗處盯着我們,若是我們準備将信送回京城,那信使離開涼州城以後就會被攔截下來,信可能根本就送不出去。“
“可是夫人,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如今涼州城被平輿國軍隊掌握在手中,那許世又早已與人串通,說不定哪天就要聯手謀反推翻涼州城政府,我豈能不給京城寫信呢?”
“我心中最主要的顧慮還是出在那炸彈的身上,那物件的殺傷力如此之強,若是不早點通知朝廷早做準備,那今後恐怕隻有被他們給打得措手不及的份兒……”
即便知道這封信送不出去,衡心遠也得要揣着萬分之一的僥幸讓人把信送到京城。
萬冰玉拉住他的手,神情溫柔的說:“夫君,我不是不讓你寫信回京城的意思,我是想讓你用其他辦法将信送到京城。”
“什麽辦法?”
萬冰玉眨了眨眼睛,故意賣關子說:“夫君還記得前幾日來我們府上見阿婉的那對夫婦麽?私底下我與他們聊了一會兒天,得知他們的營生與尋常人的營生不同,這兩位平時靠貨運爲生……”
她這麽一說,衡心遠就想起來了。
前幾日有一對府邸來到他們所住的小院中,一進門就說自己來找人,要找阿婉,他們自稱自己是阿婉的伯父伯母,當時還是衡心遠親手放他們進門的。
“夫人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讓這兩位幫忙去京城送信?”
“不錯,讓信使送到京城的信,夫君可以寫上自己在涼州城見過的新鮮事,而通過水路送往京城的信箋,則是寫上炸藥的事情,朝中多得是有腦子的人,隻要夫君略略提起炸彈的威力,他們就一定能夠明白夫君想要表達的意思。”
衡心遠點了點頭,隻覺得自家夫人口中話語很有道理。
或許真的能用這個辦法将信平安送往京城。
當天下午,他們兩人就用阿婉身體不适行想要見伯父伯母的借口,讓人把這對夫婦給請到了府上。
得知自己可能要被委以重任時,那對夫婦不約而同跪倒在地:“大人,這事兒不成啊!我們不是怕送信去京城有生命危險,而是怕自己辦事不利做不好兩位叮囑的事情,我們兩個人都是粗人,萬一這信丢了可怎麽辦?”
彼時阿婉也在旁邊,聽到這話,咬了咬牙說:“隻要你們仔細一些,信絕對丢不掉的!”
“可是我們在京城裏又沒有熟讓人,如何能夠将信箋送到朝廷命官手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