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悄悄來到衡心遠身邊:“這位大人身邊帶着官差,不好攔。”
因爲對方可能是朝廷命官,對衡心遠和萬冰玉不可能造成威脅,所以侍衛們就把他們給放了過來。
“你是?”衡心遠緩緩走到許世面前。
此時的他因爲趕路的緣故,身上隻穿着一身普通裝束,而且身上也沒有帶什麽值錢的物件,萬冰玉亦然,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普通夫妻,許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兩位竟是從京城來的,他還以爲那些從京城趕來的人還在路上遊山玩水一般耽擱呢。
進了涼州城,那就是站在他的地盤上,許世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我是涼州城的長官!”
“原來是你……”
萬冰玉從上到下将眼前這位打量了一般,又把他和衡心遠以前在任時候的模樣拉出來做比對,頓時高低立現,衡心遠是雲,眼前這位許世大人便是腳底下的泥,就連衡心遠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這因如此,萬冰玉對眼前這位多了幾分輕蔑。
把她家夫君好不容易才治理好的涼州給毀成這副模樣,許世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官!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一般百姓聽到他是官員,即便隻是芝麻那麽點兒的官職也會恭恭敬敬,因爲他們心裏清楚的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爲何事情到這兩個人身上的時候卻反了過來,難道他們一點都不怕自己在這涼州城的地界上爲難他們嗎!
許世還沒吧心中困惑想個透徹,侍衛就已經給出解答。
侍衛拱手作輯,不甚恭敬的說:“許大人,這位是衡心遠衡将軍,他身邊那位是他的夫人。”
涼州城兩任父母官見面的場景竟是如此巧合,恐怕連折子戲都想不出這種相見方式吧?
許世臉色一白,要不是因爲身邊有人攙扶,這時候恐怕已經腳軟的站不住了。衡心遠在涼州城不僅是深受百姓愛戴的官員,更是當朝兵馬大将軍,往最小一點說,他可是皇帝派來處理涼州城匪寇禍亂之事的人,他怎麽能夠不慌?
現在許世能不吓得發抖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拜見許大人。”衡心遠見對方呆愣愣好似吓傻的模樣,便主動行禮。
“不不,是下官拜見将軍才是,下官還以爲将軍在路上,正尋思着将軍與夫人什麽時候到達涼州城呢,沒想到竟在這小村子裏邊遇見!唉,下官方才因爲村民慘死一事憂慮過甚,一時情急才會出言不遜,還請将軍與夫人别往心裏去。”
“好說好說。”
既讓兩方人馬之間誤會已經解除,衡心遠的人在屍體身上也已經獲得足夠線索,那焚燒屍體便成爲頭等大事。
作爲村子中唯一一個活口,阿婉親自上前點火。
許世小心翼翼的打探消息:“不知将軍與夫人今日爲何會出現在這趙家村之中?”
往趙家村的路與前往涼州城的路不是同一條,所以許世一點都不相信衡心遠與萬冰玉有順路的可能,他們必定是專門往趙家村這個方向走的。
“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在前往涼州城的路上發現了受傷的阿婉姑娘,因爲她不甚從山崖上滾落摔斷雙腿,我與夫君覺得她可憐,便在幫她包紮好傷口以後送她回家,沒想到竟然會碰到這種場面。”萬冰玉半低眼眸做出傷心的模樣來,她隐藏在底下的手輕輕拉了拉衡心遠的衣服。
兩人做了那麽久的夫妻,自然有尋常人不能企及的默契。
當萬冰玉的手輕輕在他衣服上拉扯時,衡心遠就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必定是對眼前這位大人不放心,所以才會隐瞞阿婉在路上遇到山匪的事情。
衡心遠不動聲色的順着她的話頭:“阿婉姑娘受到驚吓,身上有傷,家裏又沒有人,恐怕得要跟着我們一同前往涼州城了。”
許世忙不疊的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阿婉姑娘的遭遇确實可憐。”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些屍首已經焚燒完畢。
要不是因爲身體不便,阿婉真想親手将他們收斂起來。
萬冰玉看得心疼,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臉頰說:“别太難過了,碰到這種事,一定要以保重身體爲第一要務。”
阿婉含淚點頭。
看着一大一小兩位女子站在一起的畫面,許世人有些躊躇:“阿婉姑娘自然是能帶到涼州城養傷的,隻是不知道衡将軍要用什麽樣的身份将她帶過去,正巧我膝下沒有女兒,衡将軍要是願意的話,不如就讓這位小姑娘認我作義父吧。”
許世表面上慈和,其實心裏卻是在打着小算盤,他将衡心遠對阿婉的擔心看成是喜歡。
若是他能夠把阿婉給收到家裏,今後特地給阿婉和衡心遠制造機會,等到她出嫁的時候多出些嫁妝,這小姑娘一定會感恩,衡心遠不是與萬冰玉成婚多年還沒納妾麽,或許這個阿婉可以打入他們之間。
衡心遠還沒來得及表态,阿婉就攥着萬冰玉的手怯怯的搖頭。
萬冰玉看出她的慌張,壓低聲音問:“阿婉這是怎麽了?”
阿婉也壓低自己的聲音:“我不想成爲他的義女,夫人忘記我在路上說過的那些話嗎,我跟他有仇,說什麽都不可能認他做義父的!”
是了,阿婉一開始是準備前往京城告這位許世大人的狀的。
萬冰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許世一眼說:“這件事就不勞煩許大人操心了,我與阿婉一見面就很投緣,想說的話怎麽都說不完,如今她遭遇變故,我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可能,正巧我孤身一人沒有姐妹,今後就認阿婉做義妹吧,阿婉,你願不願意?”
這猝不及防的話語讓阿婉愣在原地,直到萬冰玉的指腹輕輕點在她的鼻尖上,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到底願不願意?”
阿婉連忙點頭說:“我願意的,I我願意做夫人的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