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好笑,凝心與鶴念冰站在一塊兒,本來應該傷心到喝悶酒的人,應該是萬冰玉本人才是,可敏月卻比她更加生氣,見萬冰玉喝酒,便揣着不醉不歸的心陪着一塊兒喝,到了最後,反倒是敏月自己給喝醉了,而之前醉倒的萬冰玉,則因爲時間流轉漸漸清醒過來。
喝醉酒的敏月像是一隻貓,安安分分的窩在宋捷懷中。
萬冰玉走在他們旁邊,自然可以清楚的看見宋捷步伐沉穩,生怕驚醒懷裏這位似的。
萬冰玉心中頗爲感慨:“我原以爲你當初說對月兒動心,隻是說笑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對這位惡名遠揚的小王爺開始刮目相看了。
之前還以爲這位小王爺隻是一個滿口謊言的惡劣之徒呢,之間今天看見他對敏月溫柔的模樣,萬冰玉才真正的相信這位對敏月是有真心的,隻是不知道敏月心裏怎麽想?若是他們能夠兩情相悅,像前朝那位和親的公主一樣與夫君成爲神仙眷侶,倒也是好事一件。
宋捷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強調自己對敏月的心是真的,可惜這些人多疑,竟然都不相信。
總有一天他會用行動來證明。
“對了,你今天在茶樓裏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宋捷不解的看了萬冰玉一眼:“今天在茶樓裏說了那麽多話,萬夫人你把話說的那麽籠統,我怎麽知道是哪一句?”
“就是不納妾那句。”
“那當然是真的。”宋捷毫不猶豫的說,“我不會讓月兒受一點點委屈。”
他說話的時候,俊美的臉上滿是堅定的情緒,而且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似乎是早就定下心念一般,如此以來,萬冰玉就算是心裏有幾分困惑,也沒有什麽好問的了。
她愣愣的看着宋捷的臉,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一位故人,一直到一陣冷風吹來,宋捷對她的凝望多了幾分困惑,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
萬冰玉沒有解釋自己方才想起了哪一位,隻笑着對宋捷說:“這個誓言你自己可一定要記牢了。”
敏月畢竟是一國公主,而且剛和楚國定下和親之事,平時她貪玩溜出皇宮去胡鬧,帝後或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夜半時分喝醉酒回來,而且還是被楚國的使臣給送回來,這事情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萬冰玉想着現在把敏月送回去,指不定要被罰,便讓宋捷跟着自己回到李文曜的王府。
彼時已經是深夜時分,王府裏的人都已經睡下才是,可此時的王府卻是燈火通明的模樣,就好像是在等待什麽人回來似的。
萬冰玉暗暗吃驚,剛一進門,李文曜便迎上前來。
“可算是回來了。”
“殿下您這是在等我?”萬冰玉更驚訝了,若是有事,直接讓人去跟自己說明情況不就可以麽,爲何還要大費周章的在府中等候?
“确實是在等萬夫人回來,不過,”李文曜的目光越過萬冰玉,直接落在被宋捷抱着的敏月身上,神情頗爲複雜,“月兒怎麽會跟萬夫人待在一起,而且還喝醉酒?”
萬冰玉連忙解釋說:“今天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月兒,便跟着她一起出去,我們去了一趟茶樓,喝了幾杯酒,月兒便喝醉了,尋思着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估計皇宮大門已經關上不許随意進出了,所以便帶着月兒一同回來。”
明日若是皇帝問起,也好有個理由應付。
李文曜點點頭,讓管家帶着宋捷與敏月下去安置,然後才上前來跟萬冰玉說話。
“萬夫人你猜,我今日碰巧遇見了誰?”
萬冰玉一臉不解:“殿下碰到了誰?”
她不願意猜測,李文曜倒也沒有勉強,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今日在外邊走動的時候,碰巧遇到了鶴将軍,以及之前在涼州城,導緻你與鶴将軍鬧矛盾的那位女子,她與鶴将軍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随後兩人一同回府了,我讓人親眼盯着的,确認他們一同回到了将軍府。”
萬冰玉眼眸微暗,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好半晌才說:“其實今天我也看見了。”
“那鶴将軍的身份就可以确定了,隻是不知道那位究竟用了什麽下作手段,竟然讓他失去記憶!”
這個問題的答案,還得去找凝心親自問問才好。
兩人正坐在客廳裏邊說話呢,外頭突然來了一個小厮,恭恭敬敬送上一封信來。
“殿下,這是阿萬傳來的信。”
阿萬便是李文曜派到涼州城打探消息的人。
李文曜接過信箋,拆開一看,臉色登時就變了:“萬夫人,你且看這信。”
信上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去涼州城的墓地,卻衡心遠墳前仔細察看了,發現那泥土有重新掩埋過痕迹,随後他讓人把墳墓給挖開,打開棺材一看,隻見裏邊零星散落着幾塊布料,屍體卻早已不翼而飛!
很顯然,是有人在衡心遠入葬之後,便把屍體給挖了出來。
沒有屍骨的墳墓便是鐵證,若無意外,現在的鶴念冰便是衡心遠本人!
萬冰玉渾身一顫,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來。
許是因爲心情過于激動,又或是因爲起身動作用力過分的緣故,那一瞬間,有一陣眩暈感像是潮水一樣鋪天蓋地朝她襲來,她險些站不住 。
“萬夫人!”李文曜也緊張的站了起來,“我這就去讓人把那女子給綁回來!”
把凝心給綁過來,心中的種種疑惑,包括衡心遠爲什麽會死,凝心又如何偷梁換柱,還有衡心遠爲何失憶,一切就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不,不要驚動他們。”萬冰玉恍惚間想起自己某日做的一個夢,想到衡心遠與凝心站在一起的模樣,忍不住咬了咬牙說,“我們等着事情繼續往下發展便是了,我想要親眼看看他會選擇哪一邊,我想要等他親自來跟我解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