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我就聽到了一聲‘咚’,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了一樣。我跟着聲音走到了明月的房間裏面,沒有想到就看到了……都是血!都是血啊!我的親娘啊!這……這到底怎麽辦!我的生意怎麽辦啊!”
說着說着,她就又想起來了那樣的場景,又抱着頭開始哭,無論萬冰玉怎麽問都問不出來東西了。
看着這樣的劉媽媽,萬冰玉忍不住的心想:不愧是劉媽媽,就算是已經被吓得差點瘋了,還是不忘罵人。
回到了二樓之後,衡心遠想要和萬冰玉說話,但是又被萬冰玉刻意的忽略了。
沒錯,萬冰玉現在還在氣頭上呢。
自己又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之所以兩天都忙着查案,不過就是爲了衡心遠而已啊。
當初可是衡心遠自己親口說的如果三天之内查不出來的話就辭去官職,現在的衡府是朝廷幫忙買的,如果他沒有了官職朝廷肯定是要把宅子收回去的。他的房契和銀票昨天已經送到了自己的客棧了,她看了,一張不少。
他這麽缺心眼,如果真的沒有了官職,就等于是什麽都沒有了。
自己和他已經結束了……總不能讓他餘生都過的悲慘,連個娘子都讨不到吧?這可不是她萬冰玉的作風啊!
看着萬冰玉在一邊不說話,衡心遠心裏面也懊惱的很,但是公務在身,不适宜一直讨論自己的事情,于是就隻能将自己的那些話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再去想了。
衡心遠帶着屍體回到衙門,萬冰玉心裏面想着則是臨走之前星兒和自己說的那句話。
如果被迫陷入了死胡同之後,不妨推出去重新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正巧的路。或者是飛起來。
現在的她是沒有那個奇思妙想讓自己飛起來的,所以她隻能選擇從頭到尾再走一邊。
想想……
十年如一日不争不搶的明月突然一改自己溫柔的性子去找自己的對頭吵了一架,并且鬧得人盡皆知。第二天就死了。
小七總是唯唯諾諾,但是在死之前卻和胭脂那個火辣性子吵了一架還能吵赢,回來的時候還敢兇劉媽媽,也是性情大變。
并且,他們死的時候,都是笑着的,看樣子,都像是自己自殘造成的。
自殘……
等等,他們自己殺了自己,也并非是不可能!
除非他們都病了!或者是被人控制了精神?才能突然就性情大變之後就慘死,并且慘狀還那麽的……
她一邊走一邊想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漸漸的變晚了。
一個黑影消無聲息的跟在了她的身後。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挺。
走到了月光下的時候,萬冰玉無意之中往地上看了一眼,全身的汗毛卻差點都豎起來了——她的身後跟着一個人!
是一個高大的人影,走路一點聲響都沒有,若非是自己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怕是再走個幾裏地也發現不了自己身後跟着的這個人!
她緊張極了,同時她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不好,前面是死胡同。
如果走了進去被那個人甕中捉鼈的話,那麽自己肯定是必輸無疑的。但是如果現在就停下來的話,那人肯定會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說不定會直接就動手。
到底該怎麽辦?怎麽辦?
救命!
不能再走了!不然就走進去了!
萬冰玉用自己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開始沒命的往旁邊的一個方向去跑。身後那個人似乎是沒有料到萬冰玉發現了,楞了一下之後也朝着萬冰玉的方向追了過來。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且前陣子還剛剛小産了,身體狀态本來就不怎麽好,就算是拼命的跑,但畢竟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
終于還是沒有跑過,而她的後脖頸,直接就被人強力的劈了一手刃。
眼前一黑,渾身無力,她知道自己終于還是沒有逃脫,被兇手給砍暈了。在暈倒前的最後一刻,她的眼睛裏面看到的是一個白色的衣角。腦子裏面想着的,卻是:今天真不該和衡心遠吵架,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就這樣鬧掰了死了。
好想再抱抱他。
可惜不能了。
……
萬冰玉消失了。
衡心遠找了足足四個時辰,天都亮了,但是依舊是沒有找到人。衙門所有的人都擠在院子裏面,誰也不敢随便的說話,畢竟現在大人的臉色看起來像是要生吃活人一般的可怕。
衡心遠站在最高處,閉着眼睛,握着拳頭道:“繼續找,挨家挨戶,一間一間的搜,密室也不要放過。”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怕是百姓會有異議的。”袁新雖然也怕,但是現如今這樣的話也隻有他可以說出來了。
“出了事我扛着,是我的命令,我自己一手承擔後果。”衡心遠道。
他可以承擔這個世界上所有不好的後果,唯獨無法承受失去萬冰玉。這樣真的不可以,他真的無法失去萬冰玉。
星兒跑了過來,頭發都是亂糟糟的,衣服也穿的不是很工整,一看就是剛剛才起床跑過來的。
她的确是剛剛才起床,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便就趕到了這裏。
“我也要去找!”
“太危險了,你不能去。如果你出了什麽事,要我如何向冰玉交代?”
星兒想也不想的就反駁道:“如果玉姐姐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你要讓我如何交代?如何向我父王交代?我不管我就是要!”
她才不管是不是在所有的部下面前反駁衡心遠呢,隻要是有關于玉姐姐的事情,她都必須親力親爲。
衡心遠沒有猶豫太久,就答應了下來:“袁新,你和她一起,保護她的安全,不要讓她也陷入危險之中。”
袁新抱拳:“是!”
所有的人浩浩蕩蕩的出了發,按照事先劃分好的區域挨家挨戶的,一點一點的尋找萬冰玉的蹤迹。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萬冰玉其實此刻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衙門正後方。
這裏是一處靜谧的私人府邸,從外面看其貌不揚,裏面卻到處長滿了竹子,悠然恬靜。但就是這麽一個方向,此刻卻顯得有點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