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喝着,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暈乎乎的,自己平日裏酒量還不錯,怎麽才喝了這麽幾杯,就開始醉酒了。
衡心遠拼命的搖晃着腦袋,想讓自己盡力保持最後一點清醒。
然而不過片刻,眼前就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子也輕飄飄的倒向了一邊。
再次醒來,就已經是第二日半上午了。
腦袋中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不得不睜開了雙眼,但眼前卻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四周挂着的帷幔不像是書房裏的陳設,倒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他仔細的回憶着昨晚發生的一切,但腦子裏也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怎麽都拼湊不起來,他隻模糊的記得,自己在涼亭裏喝酒,喝着喝着就暈了過去……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極其溫柔的聲音,輕聲喊着,“大人,大人?你醒了。”
他歪頭一看,眼前站着的女子,竟然是凝心!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忍着頭部劇烈的疼痛,厲聲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凝心輕笑一聲,“大人昨晚喝多了,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我隻好和蕙蘭一起,把你帶到偏殿來了。”
“什麽?”
這裏竟然是凝心的寝殿!
衡心遠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自己怎麽能在一個女子的寝殿中過夜!
他趕緊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對着凝心質問道,“爲何不将我送到書房?”
“這個,書房離花園實在有些遠,我和蕙蘭兩個女子怎麽能拉的動你,況且已經這麽晚了,服侍的人都已經歇下了……”凝心顯得有些局促,支支吾吾的解釋着,“不過大人放心,昨晚我并未在房中,是在蕙蘭屋裏睡的。”
衡心遠漸松了一口氣,上前兩步,站在她面前,雙手微微顫抖,“多謝,不過,昨晚的事,還是先不要讓冰玉知道,她現在不能動氣……”
“嗯嗯,我知道的。”
交代完了,衡心遠趕緊離開了偏殿,疾步朝公堂而去。
而就在離開後片刻,凝心倚着門框,眼神裏布滿了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暗想着,就算萬冰玉跟衡心遠再兩情相悅,恐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吧,眼裏的狠毒一閃而過。
此刻躺在床上的萬冰玉心裏忽然沒來由的落空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一樣的焦躁感,她不禁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夫人,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丫鬟秋蘭上前扶起她,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要我去叫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扶我下床走走吧,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骨頭都有些乏了。”
秋蘭扶着她強撐着從床上坐起來,站在門邊向外望着,嘀咕着,“秋蘭,心遠昨晚在哪裏睡的?”
“回夫人,應該是在書房睡的吧,聽守夜的仆人說,大人昨晚回來的很晚,隻在殿外略站了站就走了,想是,不想打擾夫人休息吧。”
“是這樣。”
正在出神的想着,卻見李嬷嬷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眼神躲躲閃閃的,非常不自然。
萬冰玉趕緊拉住她問道,“李嬷嬷,出了什麽事?你怎麽這麽緊張?”
“沒……沒什麽,夫人是不是還沒用早膳,我這就去給您準備。”李嬷嬷慌裏慌張的不敢看她,轉身就要逃開。
卻被萬冰玉大喊一聲,“站住!李嬷嬷,你到底有什麽事瞞着我?”
她踩着慌張的步子回到萬冰玉跟前,半天沒有說出話,“夫人,我……我……”
“是不是心遠出了什麽事?”她拉着李嬷嬷的手,眼神也開始緊張起來,“你快告訴我啊!”
這時,李嬷嬷才不得已把自己剛才看到的都告訴了萬冰玉,“夫人,剛才我往廚房去的時候,看到凝心姑娘的侍女蕙蘭正捧着一堆衣服慌慌張張的往外面走去,我……我無意望了一眼,這其中,有一件衣服,是,是大人昨日穿的。”
“什麽?”萬冰玉心中忽的落空了一拍,“你是說,蕙蘭捧着心遠的衣服?爲什麽?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李嬷嬷話音剛落,萬冰玉就扶着門框緩緩的跪了下來,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一衆丫鬟趕緊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緩了半晌,萬冰玉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心中猛地回想起剛才李嬷嬷的話,更像是失了智一樣,“去把徐良給我喊來……”
秋蘭趕緊跑了出去,到院子裏把徐良喊了進來。
徐良正在院子裏栽樹呢,沒頭沒腦的被喊了進來,擦着腦門上的汗問道,“夫人叫我進來有什麽事嗎?”
“徐良,我問你,昨天心遠在哪裏睡的?”
“大人?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
“那他今天有什麽異常嗎……”
徐良低眉細想了片刻,猶豫着說,“異常……倒是沒有,不過,大人身上好像有一股酒氣,小的們以爲是大人近日心情不佳,才會飲酒的。”
喝酒?
又是宿在凝心的屋子裏……
難不成,是酒後亂性?
衡心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一口氣憋在胸口,萬冰玉直直的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衆人趕緊把她扶到了床上躺下,徐良見情況不好,趕緊跑出去找衡心遠禀告。
不知沉睡了多久,萬冰玉在一片混沌中睜開眼,耳邊傳來一陣哭泣聲,微微側過頭看去,是凝心在一旁啜泣着。
看着這張嬌豔明媚的臉,她竟然有一些反胃惡心,恨不得沖上去給她兩耳光。
“冰玉,你,你醒了,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凝心見她醒了,趕緊上前問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萬冰玉的語氣猶如吐出一塊寒冰,足夠讓人心寒膽顫。
“不是,我是來……和你認錯的,昨晚,衡大人确實睡在了偏殿,他,他喝多了……”凝心不停的哭着,聲音讓萬冰玉覺得心裏一陣煩躁。
她從床上掙紮着坐起來,小産後的疼痛還沒有消失,腹部的絞痛再次傳來。
她看着凝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所以你們……”
“沒有,沒有,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這個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