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從前,凝心的心裏隻覺得疼痛萬分,那麽疼愛自己的爹,竟然說沒就沒了,“後來,不知爲何,父親卻不再跟他見面,甚至把他送來的東西退了回去,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父親跟薛瑞金在公堂上吵架,他們好像是爲了食鹽的事在吵,最後薛瑞金威脅父親,說要他不得好死,以爲這隻是薛瑞金吓唬人的,沒想到幾天後父親卻自殺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麽。”
“當時的情況,你親眼見到了嗎?”衡心遠又問。
“沒有,我當時去富源府的姑媽家了,當我回來的時候,家裏的管家告訴我,父親死了,是上吊死的。我不信,說要看父親最後一眼,卻被告知,父親的遺體已經被送去縣衙了……。
“而且薛瑞金下令,誰都不許進去義莊。但是當晚,我買通了一個守門的衛士,偷偷的溜了進去,發現他根本不是上吊自殺的,他七竅流血,分明就是被毒死的。”
“那你又是怎麽去了平西侯府的呢?”衡心遠想要把事情了解的更加的清楚。
“薛瑞金一直對我圖謀不軌,奈何父親在的時候,不敢對我做什麽,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他就讓人強行把我帶到侯府了從那以後,外面的情況,我就一概不知了,我一直在尋找證據,想要替父親報仇,但是什麽都沒有找到。”凝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給了衡心遠。
衡心遠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于是安慰着她,“凝心小姐,你先不要激動,也不要太傷心,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薛瑞金逍遙法外的,一定會将他繩之以法!”
“可是,你要怎麽做?薛瑞金在涼州的地位……”
凝心一點都不放心,她不想再連累無辜的人。
“呵呵,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總之,你現在就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休息,明天……一切真相都會浮出水面的。”
衡心遠眼神明滅閃亮,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爲了防止凝心晚上出什麽事,或者做出什麽傻事,萬冰玉特意把被子搬到了她的房間,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而衡心遠卻是徹夜未眠,帶着徐良一行人計劃起第二天的應對之策,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恍恍惚惚的眯了一會兒。
日上三竿之時,薛瑞金果然帶着人打到了門上,看見坐在公堂上的他張口就問道,“衡心遠,凝心呢!你把人給我帶到哪裏去了!趕緊給我交出來,不然我今天肯定拆了你的府衙!”
衡心遠幽幽的放下手裏的奏折,擡起眼皮看着他,淡淡的問道,“侯爺這又是怎麽了?看來是上次受的傷已經好了?不過這凝心又是誰?”
“衡心遠,你别跟我賣關子了,我都知道了,你竟然這麽大膽,讓人冒充我的樣子,到我的府上去搶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趕緊給我把人交出來!不然今天,你的知府大堂!就會變成一片廢墟!”薛瑞金叫嚣着,絲毫沒有把衡心遠放在眼裏。
“薛侯爺,您來要人,也得讓我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吧?是您府上的丫鬟?仆人?還是侍妾?”衡心遠依舊是不緊不慢,走下大堂站在他面前,“不然,我怎麽幫您找啊?”
“少給我廢話了!”薛瑞金朝身後帶着的一幫人一揮手,“你們幾個,進去給我搜!每間屋子都不要放過!就算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把凝心找出來!”
“是!”王師爺領命,大喝一聲,“你們幾個,跟我來!”
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被衡心遠攔下了,他厲聲吼道,“這裏是府衙,豈容你們造次!”
“你給我滾開!”王師爺不由分說,一把推開了他,帶着人沖了進去。
“薛侯爺,您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一方土霸王了,竟然絲毫不顧自己的身份,也不顧皇上的顔面。”衡心遠站在原地,一臉的淡然,仿佛是不把薛瑞金的行爲當回事。
薛瑞金卻不像他這般平靜,他現在心裏隻想着,如果不趕緊抓到凝心,萬一她查到了她爹的死因,那可就麻煩了。
“衡心遠,我是不是前些日子給你的面子太大了,所以才讓你這麽爲所欲爲?”薛瑞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雙駭人的瞳仁瞪了上來,讓人有些心底發毛,“我是平西侯,是皇上親封的平西侯!你有什麽權利敢管我?”
“看來侯爺對我姜國的律法一無所知啊,那我就給你講一下,侯爺在姜國,不過是一個虛爵,是皇上賜給你的一份榮耀,一無兵權,二無管理權,而知府是朝廷實官,掌管一方軍政大權,所以請侯爺自己說說,我,有沒有權利管你啊?”衡心遠“啪”的一下打掉他鉗住衣領的手。
不出半個時辰,王師爺就帶着人回來了。
“怎麽樣?找到人了嗎?”薛瑞金着急的問道。
“回侯爺……沒,沒找到啊,後院隻有幾個老媽子和仆人,沒見凝心小姐,也沒見别人。”王師爺顫顫巍巍的回道。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薛瑞金現在的怒氣已經到了頭頂了,指着公堂上的牌匾,“給我砸!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給我砸了!”
王師爺一行人有些發怵了,“侯爺,這裏可是公堂,咱們要是真把這裏砸了,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啊?”
“我讓你砸,你這麽多廢話幹什麽!要是真的怪罪下來,那也有我頂着!”
話音一落,那些窮兇極惡的家奴就揮着手裏的棍棒沖了進去,把案闆上所有的奏折和文書都丢了出來,桌椅闆凳通通砸的七零八落,府衙大堂頓時一片狼藉,隻聽得薛瑞金哈哈的笑着。
砸到一半,府門外傳來一陣馬嘯聲,随後範秦帶着十幾個士兵沖了進來,“薛侯爺,您這是在幹什麽!”
“哦?範都督,您怎麽來了?您來的正好,這個衡心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正在教訓他呢!”薛瑞金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