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哪裏肯聽衡心遠的話,反而越砸越起勁了,薛瑞金走到他面前,擺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衡大人,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是不是還想跟我對着來呢?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如果你這個知府的位置還想做下去,就跟我合作!”
“什麽合作?”
“以後朝廷運到官府的食鹽,你隻留下三成,剩下的都得交到平西侯府!每年我會給你如數的報酬,如何啊?”
衡心遠輕蔑一笑,“聽薛侯爺的意思,是想把我變成第二個李勤對嗎?那我要是不呢?”
“不?那就跟現在一樣,每次你開倉放鹽,我就給你砸個稀巴爛!咱們誰也撈不到!”說罷,薛瑞金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鄭淵,“鄭淵?我說衡心遠怎麽會想出這個主意,原來是你這個東西在背後出謀劃策,看來這些年我對鄭家還是太仁慈了!”
“薛瑞金!你不要太猖狂!”鄭淵冷冷的回擊了回去,“有句話說得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報應,已經在路上了……”
“你你你,你竟然這麽跟本侯爺說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薛瑞金揚起拳頭就要朝鄭淵身上砸去,被衡心遠一把攥住了,重重的推到了一邊。
“涼州府衙的衙役何在!”衡心遠一聲令下,從門裏沖出十幾個舉着刀的衙役,将薛瑞金圍困起來,但看上去,還是有些害怕的,面面相觑,誰都不敢上前。
衡心遠指着他,厲聲說道,“薛瑞金,你今天大鬧街市,阻礙官府辦公事,已經觸犯律法,依律,我可以将你抓緊監牢!”
“把我抓緊監牢?哈哈,我還從沒聽過這樣的笑話!你抓啊!我看誰敢!誰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讓他全家不得好死!”
薛瑞金這樣一吼,一圈衙役都開始打了退堂鼓,沒有一個敢上前,這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對着衡心遠狂笑了兩聲,“你看見沒有衡心遠!在涼州我才是爺爺,而你,不過是個孫子罷了!識相的趕緊把剩下的鹽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把你這個知府的府衙拆個粉碎!”
“大家一起上,把他給我抓起來!”衡心遠一聲令下,衙役們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露出膽怯。
衡心遠有些忍不住了,走下台階,站到他們身邊,“涼州知府這些年一直被平西侯府欺壓着,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懼怕,但是我們越是怕他,他就越無法無天,你們看看,涼州的百姓都是怎麽看我們的,難道你們真的想在街上走着都擡不起嗎?”
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終于讓人群中的一個衙役爆發了,舉着手裏的刀大喊了一聲,“兄弟們,咱們不能再這麽窩囊了!大家一起上!”
如此一呼百應,十幾個衙役都沖了上去,然而平西侯府的家奴也不是吃幹飯的,也掄起了木棍回擊,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
兩撥人撕扯在一起,有的拳腳相加,有的纏在一起扭打,然而這些衙役畢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很快就落了下風,一臉被撂倒了好幾個,薛瑞金就站在一邊放浪的笑着。
忽然,一記悶棍落在了他背上,打的他脊椎都快斷了,腳下一歪,摔了個狗吃屎,薛瑞金罵罵咧咧的喊道,“誰啊!誰在背後打老子!”
結果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驚訝的揉了揉雙眼,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有,“他奶奶的,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薛瑞金心裏覺得一陣古怪。
還沒回過神來,又是一記悶棍,落在了他腿上,打的他連連呲牙,“哎呦呦!誰啊!疼死老子了!”
衡心遠頓時反應過來,不禁偷笑了一下。
薛瑞金像是被鬼纏身了一般,躲在角落裏連連求饒,“你是哪個鬼爺爺!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如雨點般的木棍還是不停的落在他身上,沒辦法,他隻能喊着面前那些還厮打在一起的家奴,“你們别打了!沒長眼啊!沒看見……哎呦呦……别打了!鬼爺爺!”
一衆家奴看到薛瑞金縮在一角狼狽不堪的樣子,趕緊停止了打鬥,過去扶起了他,“侯爺,您沒事吧!發生什麽了?誰打了你!”
“走走走!趕緊扶我走!”薛瑞金一邊喊着,一邊連滾帶爬的被架着走了。
鄭氏鹽行外頓時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衙役們都在興奮雀躍着,今日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看着薛瑞金那個屁滾尿流的樣子,真是解氣!
“衡大人,你可真厲害啊,竟然能把薛瑞金趕跑!”徐良眼裏冒着星星, 一臉仰慕的神情,“現在兄弟們都太佩服你了,我們涼州知府受了他這麽多年的氣,今日終于也出氣了!”
“其實,隻要我們團結一心,他就不敢把我們怎麽樣。”衡心遠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吩咐道,“好了,把鹽倉裏剩下的鹽都取出來吧,還有很多村民沒有買到呢……”
“好,小的這就去!”
待他走了之後,鄭淵也上前好奇的問道,“衡大人,方才薛侯爺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被人偷襲了一樣?”
“這個……本官怕說了,鄭老闆會受到驚吓。”
“這能有什麽驚吓,快點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衡心遠朝着門後輕聲喊了一句,“冰玉,出來吧。”
這時,從門後悄悄探出一個腦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鑽了出來,“夫君,剛才我表現的怎麽樣?是不是把那個什麽侯爺教訓了一番!”
“雖然是這樣,但還是太冒險了,下次不可以。”衡心遠看着他,原本冰冷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鄭淵倍感意外,“原來,剛才是夫人?當真令人又驚喜又意外啊!”
“鄭老闆過獎了,不過,我早就看那個侯爺不順眼了,能逮住機會教訓他,我也特别開心!”萬冰玉撒嬌一般的挽着衡心遠的胳膊,“不過他被我們這麽戲弄教訓了一番,肯定不會就這麽忍氣吞聲了吧?我看最近我們還是得做好防備……”
“夫人說的對,衡大人最近一定要注意。”鄭淵也有些擔心。
衡心遠看了遠處的天一眼,時機快到了,薛瑞金也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