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遠呢?”此刻的萬冰玉心裏隻惦記着自己夫君的下落,别的什麽都顧不上了,“他爲什麽不跟你一起回來呢?他去哪了?”
金霖面露難色,心中愧悔,“對不起……衡大人爲了救我,被陳甯海的手下發現帶了回去……”我本想在多等幾日,打探他的下落,但是時間拖的越久就越不安全,我就自己先來京都了……隻是……”
話說到一半,他沉默了,眼角餘光望向萬冰玉,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隻是什麽?你說啊!”萬冰玉大聲的追問道,雖然她心中已經隐隐約約感受到了什麽。
“我剛逃出不久,便聽到消息,說衡大人墜崖身亡了……”
“什麽……”萬冰玉呆呆的看着他,緩緩的搖着頭,“我不相信……不可能……心遠說過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說完,她的眼圈便紅了起來,拼命的咬着嘴唇,不讓淚水落下,心中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大腦已經陷入了一片空白。
整個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半晌,李文曜才艱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冰玉,想哭就哭吧……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還心遠一個清白!現在我們有了金霖做人證,又有心遠的書信,一定可以讓陳甯海認罪的!”
萬冰玉擡起頭,看了看趙言懿,趙言懿當即領會了她的意思,起身說道,“七皇子,這件事恐怕要交給你們去處理了,我已經答應了冰玉,要陪她去一趟郡南府。”
“你們兩個嗎?”李文曜有些擔心,“也罷,你們想去就去吧,帶上這個,關鍵時刻,它會救你們的……”
李文曜掏出一枚金燦燦的玉佩,上面是團龍密紋的花樣,這是隻有皇室子弟才會有的身份象征,換句話說,任何大臣見了這塊玉佩,都必須下跪磕頭。
“謝謝你……”萬冰玉擦了擦眼淚,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感動,和衆人簡單告了别,便跟着趙言懿騎馬朝郡南府方向離去。
而李文曜也通信給了趙方宇和洛知書,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已經走了三天,兩人才來至郡南府周邊的一個小村鎮,長途跋涉已經讓萬冰玉有些體力不支,渾身酸疼了,通過路上跟附近村民的打聽,才知道郡南府現在仍舊城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進去,無奈之下,他們隻得沿着一條小溪走着,希望能找到人家借宿。
“冰玉,再堅持一會兒,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家……”趙言懿牽着兩匹馬,又要扶着萬冰玉,走的也是十分艱難。
好在拐過幾道山路之後,一條波光粼粼的湖泊便出現在眼前,對岸是一家冒着袅袅炊煙的農戶,趙言懿興奮的喊道,“快看冰玉,那邊有人家!”
萬冰玉勉強睜開雙眼,果然見到了掩映在青山綠水中的村子,嘴角微微一揚,“太好了……隻是,我們怎麽過去呢……”
趙言懿朝四周張望了一下,驚喜的發現有一艘漁船正在湖面上徐徐行駛着,想來應該是河對岸打漁的人家,他趕緊揮了揮手,大聲喊道,“漁家!漁家!我們是過路的,能不能麻煩您把我們送到對岸!”
距離太遠,他一連喊了好幾遍,穿上的一男一女才聽見,調轉船頭,朝他們的方向駛過來。
然而趙言懿剛興奮了沒幾秒,眼神卻突然亮起了一道光,他抓着坐在一旁石頭上休息的萬冰玉喊道,“冰玉,快看!那船上!那船上是心遠!”
萬冰玉一個激靈從石頭上坐起來,跑到河邊仔細的向船上眺望着,站在船頭的那個男人,雖然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臉也曬的有些發黑,但她絕對不會認錯,那個人,就是衡心遠!
“心遠!心遠!”她朝水裏跑着,興奮的揮舞着雙手,恨不得把喉嚨喊破,要不是趙言懿在身後拉着她,她可能真的要遊泳過去了。
然而當船緩緩停在她眼前,那男子卻客氣的笑問了一句,“兩位,是你們要過河嗎?”
萬冰玉詫異的看着他,激動的指着自己問道,“心遠,是我啊,我是冰玉,你不認識我了嗎?”
男子冷漠的眼光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确實不認識她。
而他一旁的女子也警惕的護在他跟前,眼神冰冷,“你們是誰,找水生做什麽。”
“水生?”這個名字真土,一點都沒有衡心遠好聽,萬冰玉慌了神,不由分說便抓起了他的手臂,帶着期望的目光,語氣懇切,“心遠,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娘子啊,我是心遠啊,你不記得我了?”
“我……”衡心遠上下仔細的打量着她,努力的在腦海中檢索着片刻跟眼前這個女子有關的畫面,但卻是一片空白,随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身旁的女子一把推開萬冰玉,焦急的詢問着,“水生哥,你沒事吧,爺爺說了,你不可以想太多的……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呢。”
受傷?
萬冰玉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衡心遠一定是因爲受了重傷,才會失憶的。
“心遠,我是趙言懿,你是不是也不記得我了。”趙言懿上前輕聲問道。
衡心遠還是搖了搖頭,帶着無奈的神情,“對不起……我……我失憶了,從前的事,已經一點都不記得了,你們是我的朋友嗎?”
“對……我是你的朋友,她是你的夫人……”
看着在一旁淚水漣漣的萬冰玉,雖然對她已經完全陌生的衡心遠,心頭忽然沒來由的疼了一下,好像這個人的喜怒都強烈的牽動着自己的情緒。
“那……不如先去家裏吧,我們慢慢說……”衡心遠正準備邀請他們二人上船,小漁卻非常不樂意的上前拒絕了,“不行,水生哥,你都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幹嘛的,讓他們去家裏,萬一發生什麽危險怎麽辦?我看,還是不要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