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四皇子心中萬分竊喜,當初他設下這個圈套,就是算準了趙方宇父子兩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出手相救萬冰玉,這個時候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父皇!兒臣覺得趙言懿此舉,就是藐視君威!完全不把父皇的話放在心上,這萬冰玉是欽犯之妻,他私自将其放走,就是同案犯!”李承乾走上前指着趙言懿咄咄逼人,每一句話都恨不得讓趙言懿立刻拔刀朝他心口捅上一刀!
“父皇,衡大人一事尚未水落石出,若是萬冰玉又出了什麽意外,那不就是死無對證了嗎!”李文曜也按捺不住了,上前走了兩步,臉色冷峻,語氣铿锵,這幾日他已經連番遭受訓斥,然而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個接一個的被陷害,他心裏的怒氣無處可洩。
“我知道,七弟與衡心遠和趙言懿二人關系甚密,但這不是你包庇他們的理由!”李承乾高昂着頭,目光滿是鄙夷,此時的他早已志得意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好了!不要再吵了!”皇上被他們幾人的唇槍舌劍鬧的一個頭兩個大,心裏也煩躁的不行,一拍桌子喊道,“趙言懿,你若是能說出萬冰玉的下落,我便赦免于你。”
趙言懿的目光清冷,隻回答了三個字,“不必了。”
從他決定去救萬冰玉的那一刻,便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結果,但是他從來不後悔。
“斥威侯,你聽見了,這可是你兒子,自己說的,就别怪朕無情了……”皇上冷着臉,揮了揮手,召進來幾個侍衛,“将趙言懿暫時關進天牢,務必嚴加看管,不得再有任何閃失,若是他也被人救走了,那你們幾個都得人頭落地!”
幾個侍衛一邊哆嗦着,一邊将趙言懿押了下去。
看着身上被劃了好幾劍,鮮血直流的趙言懿,趙方宇的心裏一時爐火中燒,他本想再上前分辨幾句,然而他也清楚的意識到,皇帝的昏庸已是不可改變,如今太子失勢,他偏寵四皇子,誰的話也是聽不進去的。
但是眼下更危機的是,萬冰玉還藏在自己府上,皇上随時都會派人搜查。
所以剛一回到侯府,他就趕緊讓人替萬冰玉收拾行裝。
“趙叔叔,言懿他怎麽樣了?有下落了沒有?”萬冰玉躺在床上,焦急的問道。
趙方宇沒有瞞她,将今日朝堂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萬冰玉聽完以後,猛咳了兩聲,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跑,嘴裏還喊着,“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出言懿……”
趙方宇一把攔住她,“冰玉,你先冷靜一下,你怎麽去救懿兒呢,難道你要隻身去劫獄嗎?眼下情勢十分惡劣,不宜輕舉妄動,我已經給你收拾了行裝,你抓緊離開京都,我想,皇上很快就要派人來搜查這裏了……”
“這群惡賊!”萬冰玉眼眶微紅,狠狠的吼道,“皇上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不分,難道不是昏君嗎!”
趙方宇趕緊捂住她的嘴,低聲提醒她,“冰玉,我知道此刻你情緒激動,但是隔牆有耳……”
二人正說着,管家忽然一個趔趄撲了進來,重重的摔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站穩便喘着粗氣說道,“侯爺……不好了……四皇子帶着一對人馬堵在府門前,說是……奉旨搜查欽犯!”
“沒想到她們竟來的這麽快!”趙方宇心頭一急,但仍然是保持着十分的冷靜,轉身對萬冰玉說,“不要着急,有我在,他不敢亂來!你趕緊收拾好東西,千萬不要出去!”
說罷,便一個人腳步匆匆來到了侯府門口,果然見到坐在馬上威風凜凜,滿面春光的李承乾,正帶着身後的數十名禦林軍,笑看着他。
“呦,侯爺,您來的還真是慢呢,我都已經等了您許久了。”李承乾笑了笑。
趙方宇站在門前的石階中央,猶如一座石像,“四皇子殿下,不知您現在來我府上,有何貴幹呢?”
“奉父皇之命,搜查侯府,希望您配合一下。”
“搜查侯府?”趙方宇冷笑了兩聲,“殿下可知這侯府的重量,豈是你想搜就能搜的,再說,您是以何罪名搜查侯府的呢,我兒子已經被關在天牢裏了,我的府上也沒有任何外來人員。”
李承乾從馬上一躍而下,站在他跟前,與他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侯爺,這是父皇的命令,還是希望您遵從吧,不然,你也看到了,我身後的禦林軍……可不是出門逛街的……”
這一番威吓,顯然沒有對趙方宇造成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他依然是那一副巋然不動的姿态,“去請陛下的聖旨來,沒有聖旨,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踏入府門一步的!”
“侯爺,您不要太過分了!”李承乾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冷冷的寒光射向趙方宇的瞳孔,隐隐的透出一股肅寒之氣,“若是此事傳到父皇耳朵裏,恐怕您就要去牢裏,跟您的兒子團聚了。”
說着,他揚手一揮,身後的數十個禦林軍一起沖了上來,“刷刷刷”的拔出劍,指着趙方宇的喉嚨。
管家一看,趕緊上前攔住了趙方宇,“侯爺……不要沖動,當心身子……他們要查,就讓他們進去查吧……”
趙方宇這才緩緩的讓出了兩步,讓李承乾帶着人走進了侯府。
禦林軍一間一間的搜索着,完全奉行李承乾說的,甯可挖地三尺,也絕不漏過一個的命令,将幾間跨院翻的一塌糊塗,丫鬟仆人被趕了出來,在院子裏恐懼的哭着。
終于,他們摸到了最後一進院落的偏殿前,整個侯府,就隻有這間屋子沒有搜索過了,而這裏,正是萬冰玉的住處。
李承乾站在門外,隐隐的看着裏面有一個長發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心中雀躍,轉身對面如土色的趙方宇說道,“趙大人,您還真是喜歡金屋藏嬌呢……這屋裏秀發及腰的女子,相比定是您的某位故友吧……”
趙方宇冷着臉,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袖中的雙手微微攥緊了拳頭。
看着李承乾的背影走入房間,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然後半晌過後,李承乾卻一臉失望的走了出來,冷冷的質問道,“侯爺,方才房間裏的女子呢?”
“女子?我府上從來沒有什麽陌生女子,想必是殿下看錯了。”